《他和她的温柔岁月》匍匐前进的淑女

23、第 23 章

　　又是一年春暖花开，高三第二学期，高考的压力笼罩在每一个人的上方，连脚步都不自觉变得沉重而急速。嫣然从办公室拿过一模的英语试卷，刚走出门口就听到身后有人喊她：
　　“嫣然。”
　　是周少杰。
　　“怎么了？”
　　“等一下有没有时间？聊一聊？”
　　嫣然想了想，点点头，“好啊。”

　　晚饭过后，嫣然和周少杰在田径场上散步，周围不停有低年级的学生在嬉笑打闹，脸上洋溢的是无忧无虑的放肆，嫣然此刻竟然生出些许羡慕和唏嘘，过去的两年里自己究竟有没有过这样放肆的快乐呢？和宋文希在一起固然是快乐幸福，但是那种无关爱情，只是因为生活单纯的快乐好像一直没有感知到，从来就是规矩刻板地度过每一天，对同学友好但疏远。父母的突然离世让她的心竖起了一道屏障，不敢放纵，不敢松懈，于是就这样一直沉默平静地走过这些年。然而看着这一种种张扬的快乐，她不敢确定在未来的岁月里自己是否会后悔，在允许放肆的年纪，不去嬉笑怒骂，不去勾肩搭背，不去争锋吃醋，不去做一切平常但蕴含深刻意义的青春轶事。
　　“王嫣然？”周少杰看嫣然一副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样子不禁提高声调。
　　嫣然的思绪被打断，迷蒙地问：
　　“嗯？”
　　“在想什么？”
　　“没什么啊。”嫣然笑了笑。
　　周少杰脸上闪过一丝哀伤，自嘲地说：
　　“也对，你想什么不需要我知道。”
　　嫣然赶紧解释：“真没什么，只不过是一些伤春悲秋的事而已。”
　　升入高三之后，周少杰忽然又来找嫣然了，没有任何铺垫也没有任何别扭，直接堵在她面前，熟稔地问：“你觉得这次月考难不难/？”嫣然愣了一会，很快恢复：“有点难，特别是数学倒数第二道大题。”“是吗？我倒觉得英语难，妈的，我完形填空全错。”于是他们的关系又恢复到高一的样子，好像之前那段时间的疏离没有发生过。嫣然没有问原因，对这个曾经帮助过自己的男生，始终是心存感激。
　　“在想你和宋文希的以后？”周少杰问。
　　“不是啦。”嫣然的脸有些红。
　　“放心，他绝对能考上北京任何一所高校的。”
　　“嗯。”嫣然笑，脸上有骄傲的表情。宋文希的进步有目共睹，高三之后，他的成绩基本在理科班前五，只是他背后付出的努力只有嫣然知道，没日没夜地复习，就连生病也要嫣然在旁边督促他学习，他的坚定让嫣然感动又心疼。
　　“说实话，我从来也没有想过他对你这么认真。”
　　嫣然明白他这句话的意味之后，脸上发烫：
　　“不，不是我的原因，是他自己想通了。”
　　周少杰笑：
　　“别装了，谁不知道他是为了你，连老师都在感叹爱情的力量，不然怎么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嫣然把头垂得更低，事实上嘴角眉梢都涌出满满的笑意。
　　“我一直以为，他是玩玩而已，”周少杰打量了嫣然一眼，“对不起，你不要生气。”
　　“没事，不止你以为还有很多人以为。”但是你们都不了解他，嫣然想。
　　“我也一度以为你绝对不会接受他。”周少杰望着前方，嘴角有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我一开始的确是这样做了，但是很多事情就是这样发生了，我从没想过他会喜欢我，我也会，喜欢上他，但是如果时间退回到高一，我还是希望会爱上他。我知道你们很多人说我只是喜欢他帅，他有钱，我也的确是喜欢他帅，他有钱，但是我更喜欢的是你们不知道的他的坚定和执着。”嫣然一口气说完，没有犹豫，没有退却，她终于大胆地在别人面前承认自己很喜欢宋文希。
　　周少杰很久没有说话，以致于嫣然以为自己的太过直白吓到他了。
　　“呵呵。”周少杰突然笑了起来，嫣然却一头雾水。
　　“我明白了，我祝你们终成眷属。”
　　“什么呀？”嫣然更加摸不着头脑。
　　“不说这个了，”周少杰收起笑容，“你为什么不参加北外的自主招生，以你的水平肯定可以提前录取。”
　　“我不想这样，我希望和大家一起竞争。”嫣然说，自主招生时间出来之后不管是班主任还是二叔都极力游说自己参加这个考试，而她从未想过通过这个途径去考北外，尽管她知道这样她会轻松很多，但是她就是想参加高考，想和千千万万怀揣同样梦想的人共同努力，也想从中找到优越感。说白了，她就是想证明自己，最好的方法就是在一群人中夺冠而出。嫣然突然想起，周少杰也放弃了北大保送生的资格。
　　“你呢？你为什么要放弃保送生的资格？”
　　“你懂的。”周少杰挑了挑眉毛，嫣然在他眼中读出了一样的内容，然后相视一笑。
　　分别的时候，周少杰走到嫣然面前，说：“今天我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接下来的时间我会一心一意备战高考，期待我们以后在北京见面。”
　　嫣然皱了皱眉头，完全不知道周少杰是什么意思，得到了答案？什么答案，不参加自主招生的答案吗？但是想了想，好像又不是这个。等她想问他什么意思的时候，周少杰已经走远了，只留下一个挺拔的背影。突然，她想到了另外一件重要的事，马上拿出手机：
　　报告，已经回到课室。
　　发送。
　　嫣然刚坐下，手机就震动了一下，点开：
　　放任你和异性散步了半个小时，为夫实在太宽容了，想想有些生气，今晚在饭堂后的花园等我！
　　嫣然笑，回到：
　　没人叫你这么大方，去那干嘛？
　　宋文希很快又回复：
　　还能干嘛？亲你呗，不用补偿我吃醋的心灵啊？
　　嫣然大窘，赶紧把手机塞在柜桶里，生怕被别人看见，脸上已染上一层密密的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