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joy4] desire》帚木空蝉

7、第七章

　　下午三点，当银时揉着肚皮打着饱嗝跟在桂身后回到高检时，因午间的阳光和暖气共同作用，整个办公室给人以暮春的错觉，过分的温暖。

　　银时脱下满是火锅味道的大衣，随手扔在衣架上。瞥了一眼墙角的摄像头，直接倒在了沙发上。温暖的阳光，适宜的温度，正确的时间，不睡午觉简直对不起这么良好的条件。银时打了个哈欠，抓了一个沙发垫垫在脑袋底下。摄像头？真的有人无聊到会一天到晚盯着监控吗。

　　桂看着在沙发上偷懒的银时，无奈的摇摇头，扔了一件干净的大衣给银时让他盖好。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休息一下也没什么不好。

　　案子到现在已经算是看到曙光，但所谓黎明前的黑暗，桂一点也不大意，拿出之前的笔录翻看着，不想却被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思绪。

　　“检察官什么时候是这么闲的职业？”土方推门而入，看见躺在沙发上午睡的银时，半开玩笑。他来高检是提交那两个搬运工的口供和后续线索，申请批捕令。不过他的到来还是让桂有些意外。

　　“这么快，不是上午才抓到的吗？你们刑警的工作什么时候那么好做？”桂也半开玩笑的反击着土方。不过这速度快的让人不安，虽然前进了一大步，但总觉得那里不对劲。虽说检察官要的是证据，但有时直觉会帮上不少忙。“不过冲田组长没有来幺？之前不都是你们一起幺？今天就你一个？”

　　“那家伙闹别扭呢。就因为那两个人太配合，问什么说什么，没有一丝反抗，几个小时该问的都问完了。总悟那家伙不甘心，但再这么提讯下去就违反规定了。而且那家伙又冲动得不得了，我怕他再问下去会出什么问题，就说了两句。谁知道那家伙一摔门冲出去了，一句话都没有。”土方掏出口袋里的烟盒，向桂晃了晃，桂知道土方是个烟鬼，也没有阻拦，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看着他点燃了香烟，深吸一口，吐出了一个淡淡的烟圈。

　　银时闻到烟味早就醒了，抱住大衣从沙发上爬起来，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靠好，给土方腾出一个坐下的空间。

　　“所以说你被讨厌了。”银时挖着鼻屎，语气相当欠扁。

　　“我想是的。”

　　“是不是还说你是胆小鬼，懦夫之类的。”

　　“虽然不想承认，但坂田有时你的敏锐的真让人讨厌。”土方深吸一口。

　　“多谢夸奖。所以热血青年做事永远都不过脑子啊。有些事情并不是按照你的计划发展下去的。有些事情就算你知道真相可没有证据或根本找不到证据你能怎么办？现在的情况，并不是单有一腔热血就能解决的。说不定会把自己搭进去。”

　　桂知道银时这话也是说给自己听的，但他就是不甘心，一旦停下来，内心就会不断的谴责自己，一旦停下来，感觉就是对自己身上制服的亵渎。

　　说实话，土方这么快就提交卷宗他一点都不意外，毕竟能找到那两个搬运工的不止是警察。银时盯着夹在土方手指间的烟头一明一暗，心里沉甸甸的。

　　土方和桂交换了自己自己掌握的线索和各自的看法。两个嫌疑人都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也都说并不认得什么保姆，只说拿到备用钥匙临时起意。

　　案子明朗的太突然，一切的证据都指向了意料之中的人，但一切的证据都显露的太突然，太完美，让人感到的不是欣喜，而是愈发觉得前路的困难。太过显而易见的结局太虚假，但你连驳斥他的机会都没有，桂一瞬间觉得有些喘不过气。

　　“批捕令大约什么时候能下？”土方掐灭了最后一根烟，按着烟头的手指关节发白。没有人会对这个结果满意。

　　“三天后吧。”

　　“那么久！不是说好了特事特办吗？”说实话，那两个人在拘留所多呆一天，土方心里就多堵一天。警察的正义感让他不断的追寻事情的真相，再加上总悟的态度，让人有些憋屈。但银时说的也没错，有些事情并不是你能左右的了的。土方缓缓突出了最后一个烟圈，把烟蒂狠狠的按灭在烟灰缸里。

　　“正常要十天，你就知足吧，再过几天就没你们什么事了。”桂知道土方的感受，他又何尝不想立刻下达批捕令。到检察官手里的案子象是被人嚼过了几遍的馒头，时间越久，提讯犯人就显得越发没有意义。若是能在第一时间接触犯罪嫌疑人，获取的信息也许和现在又会有些不一样。

　　土方站起身，抚平身上制服的褶皱，向门外走去。

　　“我先走了，那下面的事就拜托你们了。”

　　桂站起来，朝土方重重的点了两下头。

　　银时微微翘起嘴角：“要好好和冲田那小子说清楚啊。”

　　“不用你说！”土方向他们挥挥手，离开了办公室。说的也是，说不清楚最难受的是土方自己啊。

　　半个小时后，银时真的有将坐在沙发上笑得极其白痴的卷毛扔出办公室的欲望。

　　两人送走土方不久，开始对补充的证据进行整合，顺便商量了一下对那两人的提讯。可突然出现的白痴完全中断了那两人的工作。

　　在办公室里，银时和桂听到楼梯口传来的清晰的笑声，接着是门被大力推开与墙面热烈的进行亲密接触时的悲惨呻吟。桂觉得一阵头痛，抓在手中的卷宗被留下了了深深地折痕。银时极力控制住自己，若不如此，手边的杯子极有可能在下一秒直接飞到那白痴头上。

　　但俗话说君子动口不动手，银时是个绝不会让自己在嘴上吃亏的人。

　　“草，坂本你疯了，门跟你有仇啊！”

　　“啊哈哈，抱歉抱歉，太激动了。”坂本辰马忙不迭的揉着头发道歉，但丝毫没有诚意。照例是把门关的乒乓直响。

　　坂本不着调的样子，让桂有些无奈的摇头。他看着和坂本无意义吵架的银时有些胃疼，他始终不明白，进入高检的检察官不说是精英，至少也是极认真的，但为什么在自己身边的都是这种人。想起土方说的玩笑话，心里赞同了不少。

　　坂本大银时和桂一岁，说起来还是校友。家里有很深厚的背景，但完全没有纨绔子弟的浮夸气，倒是和现在一样，当年在学校里也是一副白痴相。但专业知识和思维敏捷程度是当时学校首屈一指的。银时他们做研究生课题时，坂本被他们的导师叫来帮忙，排除一直不着调这一点，和他合作真的很轻松。那时坂本和银时的关系就尤其好。桂一直觉得这是臭味相投，因为他们一样有天然卷，一样很白痴。

　　“喂，快说，来这里干嘛。”银时一屁股坐在沙发前的茶几上，翘着二郎腿，抱着双手，一副审问犯人的模样。

　　“啊哈哈哈，金时，你不是刚调到高检来幺，来为你接风啊！”

　　“搞什么啊，一个星期了才来接风！你接的是西北风啊！”

　　可不是吗，过不了多久就要春天了，西北风都没有了，桂很想笑，但碍于现状，只好转过身去，背对那两人，假装看卷宗。

　　“啊哈哈，抱歉抱歉。我在外地啊，今天才回来，一听到你来了我就上来找你啊！一点都不会迟啊。”坂本推了推眼镜，笑着把头发揉得更乱。不过看得出他没说假话，身上的制服没换，带着些褶皱和灰尘，脸上也不甚干净。都说检察官是坐办公室的白领阶层，其实也是奔波命啊。

　　“坂本，银时来的那天我记得我给你发短信了。”桂拿出手机，开始翻那天发给坂本的短信。银时来的那天，桂把这个消息发给了不少人，事后银时收到不少祝贺的短信，一条一条回复的时候嫌麻烦，还把桂骂了一顿。

　　坂本先是一脸茫然，手摸下巴沉思了半天，随即又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啊，当时我手机好像没电了。后来估计当垃圾短信删除了。现在垃圾短信很多啊，没在意啊，啊哈哈哈。”

　　桂觉得自己也开始头痛了，他没想到坂本会脱线到这种地步，手指按着疼痛的额角，再次摇头。银时则站起身，黑着脸，居高临下盯着坂本。

　　“喂，卷毛，你逃不掉了吧。你要怎么补偿银桑我因为你的而忽视而受伤的小心灵！”

　　“啊金时，抱歉抱歉，今天晚上，想吃哪家随便点。一来为你接风，二来也算是给你赔礼道歉。三来和假发也很久没有聚了，大家一起开心开心。”

　　“你说的，不许反悔啊，公职人员要诚实守信！”银时一脸奸计得逞的奸笑，“市中心的那家西餐厅，吃什么随我点。”

　　银时，你真够狠的。还有，不是假发是桂！虽然对坂本叫错自己名字的行为有些恼火，但桂还是心疼坂本的钱包。据他所知，那家餐厅地处黄金地段，菜做的很正宗，服务也是一流的，但同样的，那个价位，也绝不是桂他们这种拿死工资的检察官消费的起的。桂很庆幸中午银时没有狮子大开口，这顿饭要是自己请，这个月基本上白干了。

　　所谓人比人，气死人，当桂扒着手指计算着这顿饭的开销时，坂本拍着自己的后颈，颇为豪爽的答应了。桂瞬间有了挫败感，自己算计了半天，人家压根就没当回事，尼玛都是土财主，腐败啊腐败！

　　“那就今天晚上七点，不见不散。”坂本定好了时间，和来时一样，发出白痴的笑声，把门摔的乒乓响，离开了办公室。银时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糖塞进嘴里，开始无聊的翻看卷宗。

　　桂把整理好的资料放在一边，看着银时陷在椅子靠背里吊儿郎当的样子，想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自觉银时来了以后，自己的嘴笨了不少，莫名的有些懊恼。盯着银时，却意外地发现检察官的西装套在银时身上说不出来的韵味。颓废气息配上西装的正式严谨，使银时看上去柔和了不少，让人不自觉想去亲近。银时也发现了桂的眼神，嘴角上扬，但立刻装出不耐烦的样子。

　　“假发，你干嘛盯着我！”

　　“咳咳，谁，谁盯着你，”桂尴尬的假咳，脸红了一大片，连银时叫错自己的名字都没有去反驳，只是生硬的把话题转向另一边，“银时，你对坂本下手太狠了。”

　　“狠？哪里狠？我只是打土豪分财产，况且你不也受益了幺。”银时见桂转移话题，倒也没有继续追问，开玩笑有的是时间，不急于这一会儿，“不过，今天一天两个人请我吃饭，我觉得幸福的不得了，这就是我想要的人生啊，想吃什么吃什么，哦，当然，最好可以不上班，想睡觉就睡觉！”

　　“银时，想吃吃想睡睡不上班的是米虫！你太没有追求了！作为公职人员，一定要严格要求自己！”

　　“假发，公职人员也是人好吧！更何况，银桑我啊，只是俗人一个啊！”

　　人生在世量谁都未能免俗，吃喝拉撒睡，没有一样不沾染俗气的。银时没有想过飞黄腾达，只要吃饱穿暖有个地方睡觉赚点小钱够花就行了，和桂说的一样，没什么追求。但俗人快乐多，与其故作清高，不如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笑、闹。俗一点也没什么不好。所谓俗世，没有俗人怎么行啊，而所谓俗人，大约算他坂田银时一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