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恶趣味 ...
-
十一月，和越来越低的气温截然相反的，是霍格沃茨学生因为魁地奇赛季开始节节高涨的热情。
破坏万圣节晚宴的巨怪很快就变成了一小段不值一提的插曲。即使是直面了巨怪的哈利和罗恩，也迅速把这段冒险抛到了脑后——这个星期六，哈利就要参加他有生以来的第一场魁地奇比赛了。
自查理毕业之后，伍德从未对格兰芬多重拿学院杯如此乐观过。如果明天的比赛他们赢了，格兰芬多的排名就会升到第二。在比赛的前一天，有训练强迫症的伍德难得没有安排训练，但在晚餐前还是把整个球队叫到了更衣室里开会。
哈利明白伍德对他反复的鼓励和叮咛是想让他这个「球队的秘密武器」在比赛前放松下来，但经历了半个小时的轰炸后，他反而感觉更糟了。
在伍德大发慈悲地宣布解散后，哈利没有任何时候比此刻更想念赫敏借给他的那本《神奇的魁地奇球》。这本书读起来非常有趣，记载了许多魁地奇历史和比赛招数。但在今天早些的课间，它被找茬的斯内普以“图书馆的书不许带出学校”的由头没收了。
就在哈利纠结着返回公共休息室前要不要找斯内普把这本书要回来时，一个意想不到的名字在更衣室里飘到了他的耳边：
“……送那个一年级的斯莱特林女生回了休息室，潘西·帕金森……”
“什么？”哈利下意识地反问出了声，扭头停下脚步。
站在门口板凳边闲聊的是格兰芬多球队里的姑娘们，三年级的安吉利娜·约翰逊，艾丽娅·斯平内特，还有和哈利一样今年才入队的二年级的凯蒂·贝尔。她们是队里的三位找球手。
接收到几个姑娘齐刷刷看过来的惊讶目光，哈利脸上忍不住一阵发热：“抱歉，明天是对斯莱特林的比赛，我大概是听错了。”
刚才说话的安吉利娜·约翰逊放下交叉的手臂，眨了眨迷人的棕色眼睛，忍不住调笑道：“哈利，我们可没在聊比赛。看来你被伍德搞得神经太紧张了，要不要和我们一起聊聊女生的小秘密，保准你能忘记明天的紧张。”
看到哈利窘迫到耳根都发红的样子，女生们在嬉笑过后纷纷安慰起他来。
“哈利，别理会「那根木头」，他最擅长在赛前给我们制造不健康的压力。”艾丽娅看了一眼正抓着韦斯莱双胞胎训话的伍德摇了摇头，“只要你像平日训练时那样飞，明天我们一定能把斯莱特林打个落花流水。”
“如果今晚睡不着的话，我这里有妈妈给我寄来的无梦药水，我可以分你一点。”凯蒂温柔体贴地补充。
匆匆谢过几位队友的好意之后，哈利头也不回地钻出了帐篷。离开前他竖着耳朵试图再次捕捉熟悉的名字，但女生们的话题已经转移到了一个赫奇帕奇的男生身上。
看着不远处散发着光亮与温暖的城堡，哈利拉紧围巾，试图抵御着迎面吹来的刺骨寒意，快步向城堡走去。
自那天离开奖品陈列室，他便对潘西的事缄口不谈。飞行课上，他再也不会站到黑发姑娘的对面；进入魔药教室，也再也不会偷偷观察斯莱特林那一侧的座位排布。
罗恩很快就意识到了什么，为此松了一大口气。而他们也交到了新的朋友，哈利不止一次为有赫敏这样聪明的好朋友而感到庆幸。
当然，还得要感谢越来越繁重的课业，还有逼迫队员每一分钟都要在球场上训练的伍德，哈利几乎都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思考任何事。
可就在他以为根本不会在意之后，他还是被一个名字轻轻松松地分了神。
为什么潘西·帕金森会是一个斯莱特林呢？哈利把脚下的积雪踩得吱吱作响，有点苦涩地想。那里有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反感的人，马尔福和斯内普。而她不仅经常和马尔福出入成双，似乎还很喜爱魔药课。
’没有为什么，我就是这样的人……’潘西的声音再一次在哈利的耳边响起。
或许一直以来都是他看错了她。她和罗恩嘴里形容的那些的斯莱特林没任何不同——一样的趋炎附势、阴险邪恶。
哈利感到一种无来由的恼意，这种没有对象的恼怒甚至驱散了他对斯内普的恐惧。他为什么要害怕斯内普呢？他要去找斯内普把他的书要回来。
哈利无视着那些擦肩而过斯莱特林暗含打量的目光，毫无畏惧地敲响了斯内普办公室的门。
与那位令人退避三舍的魔药大师本人不同，他办公室的门以一种接近好客的姿态应声而开。但在那扇打开的木门之后，哈利见到了完全意想不到的，甚至是他此刻最不想见到的人。
“哈利……波特。”从桌边抬起头的潘西微微睁大眼，停止了手上的动作。不过一个眨眼，她便恢复了面无表情，淡淡地说：“如果你想找斯内普教授，他现在在教工休息室。”
那是一双和斯内普截然不同的黑色眼睛，深邃，却有光，像是月光下平静的黑湖。
哈利脑子一片空白，有一瞬间他甚至忘了自己站在这里的理由。他按了一下乱糟糟的头发，有些慌乱地移开视线，方才的勇敢和自信仿佛只是一场幻觉。
“……嗨。”
这是今晚第二次，他不受大脑控制说了话。
而在打过招呼之后，哈利竟然奇异地觉得自己慢慢放松了下来。
潘西放下清理了一半的坩锅，视线微微扫过斯内普办公室的墙壁，接着用一种难以辨别友善情绪的语调问：“你不知道教工休息室在哪儿吗？”
哈利点了下头，又马上摇了摇。不等他说些什么，潘西已经快步走来，一只脚踏出了门。
“这边。”她绕过他，头也不回地道。
哈利犹豫了一下，转身跟上了潘西的脚步。
斯内普办公室大概是整个学校最糟糕的谈话地点，可他还是期待着他们能多说点什么。
他低下头，看着潘西的影子落在自己的脚下。
一步又一步，他们一起穿过阴冷的走廊，再次爬上狭窄的石梯。
爬上台阶的最后一级，哈利终于鼓起勇气小声地问：“斯内普罚你了吗？”
今天魔药课结束后，斯内普把潘西单独留了堂，任谁都能看出斯莱特林院长的心情格外糟糕。
“只是简单的课后劳动。”潘西面色紧绷，似乎不愿多谈。她带着哈利拐上门厅另一侧的走廊后就停下了步子，抬手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盔甲，然后转过身，“那边就是教工休息室。我不能离开太久。”
空气里弥漫着大礼堂飘来的烤鸡和栗子蛋糕的味道，立在墙壁上的火把热烈地燃烧着，橘色火光落在潘西身上，好像稍稍融化了她脸上雪白的寒霜。
预感到她即将转身离去，哈利急急忙忙地挑起话题：“明天是格兰芬多对斯莱特林的比赛，我是找球手。”
潘西闻言定定地看了哈利一秒，挑起一侧的眉毛，用着马尔福的腔调慢悠悠地反问：“所以，你是来挑衅的吗，波特？”
她说着一面倨傲地仰起头，一面暗暗欣赏着哈利全身僵硬，血色尽失的样子。
在哈利绿色的眼瞳里闪动出受伤与愤怒的光芒时，她忽地微微一笑，带着恶作剧成功后的狡黠，在擦身而过时用手背轻轻撞了一下他的手背，轻柔的耳语如微风拂柳：
“祝你好运，哈利。”
她的背影很快便消失在走廊里。
哈利用另一只手掌盖住被刚刚触碰的皮肤，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抬脚向教工休息室走去。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恶趣味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