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爱情的年纪》马驹天涯

45、Chapter 45(番外)你以为爱情是什么（上）

　　秋高气爽的午后，陈琳琳点开邮箱。陈以翔发来邮件，很客气地约她，周六下午在A市某咖啡馆见面。

　　陈琳琳将信将疑，有点突然啊，他一个常驻京城的大人物，不过仍旧如约而至。

　　她到时，他看似已等待多时，静赏窗外车水马龙，斜晖笼罩中，竟一身落寞……

　　两人些许客套地寒暄，而后，陈以翔平静地陈诉了下列事实：今年入秋，他的母亲去世了。紧接着，他辞去了中科院的工作，然后和妻子离了婚。

　　一系列的变故，陈琳琳瞠目结舌。她不知道身为一个局外人，该以怎样的姿态来安慰眼前这位，将悲伤深深隐藏的三十八岁成功男人。

　　她还没彻底反映过来，陈以翔淡然开口，讲述了一个很久远的只属于一个人的故事。

　　*

　　陈以翔，幼时丧父，与母亲相依为命的孩子。

　　“父亲是打井能手，却在一次下井后，再也没有上来过。那时候的我大概才三岁，不知道母亲为什么号啕大哭，不知道家里为什么人来人往，每个人都抱抱或者拍拍母亲和我。”

　　“后来，我慢慢长大，渐渐明白了这一切。”

　　陈以翔知道，母亲是一个了不起的女人，有勇气将他独自抚养。立志做一个争气的儿子，是再作正常不过的事，于他。

　　在学校，他是老师的好学生；在家里，他是母亲的好儿子。所有的，也不过是想博得母亲欢颜。

　　“可是他的母亲从来不笑，每天除了工作就是照顾我。”现在想想，小时候的陈以翔不喜欢玩闹，跟这个不无关系。

　　直到初三作文竞赛，陈以翔以《没有笑容的家庭》一文获得省一等奖，语文老师骄傲地看完文章，却把母亲请去交流。

　　“听了关于我的文章和语文老师的分析，母亲就变了。她依旧要强，但是对我的关心多了很多，笑容也逐渐多了。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父亲在的时候，她就经常这样笑。”

　　“我也学着开朗，但是……一时半会还真改不过来。”

　　如果他的世界是灰白色的，那么母亲的笑容就是那仅有的色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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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以翔自白

　　喜欢上陈琳琳是高二自我介绍的时候。无论多么困窘，她都选择以笑容面对，也许不够灿烂和温暖，但倔强地闯进了我灰白的世界。

　　后来，会莫名去注意，只是那如阳光般灿烂的笑容从来都不是为他绽放。渐渐地，再次明白自己任务，毕竟是一个非天才的务实少年。

　　只是，我怎么也没想到，第二个学期，她居然被安排到我前桌，虽然个中原因让人怀疑。

　　很遗憾，她变了，变得安静了，也不快乐了。自己很想关心一下她，有一次，总算鼓起勇气，收数学作业的时候在她旁边停住。很镇定地翻开她的作业本，稍微一看：“陈琳琳，你的结果虽然是正确的，不过过程不够严谨。”

　　呵呵，我到现在还清晰记得她莫名其妙的眼神，出于礼貌，她按照我说的改正了。不过我还是很开心。后来每次收数学作业，我们都重复这一过程，不知不觉就成了习惯。

　　但真正把我们拉近距离的，还是我的母亲。

　　那次，她来看我，我们正在上课。

　　——教室外面，陈以翔的妈妈把水果递给陈以翔：“坐你前面的那个女生，”陈以翔很是惊讶，母亲为什么提起她？“就是我常跟你讲的那个好心的姑娘！记得，不要一个人吞了，分点给人家啊——

　　母亲急着回去，我就回了教室。

　　放学了，我把一半的水果放她桌上，她急得“嗷嗷”叫。

　　我心情甚好地问她：“一个多月前，你是不是给一位阿姨领路并帮她搬东西来着。”

　　陈琳琳思考了一下，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这……两件事有联系吗？”

　　“嗯。”我无比镇定，嘴角还挂着一丝罕见的得意，“那是我妈妈。”

　　陈琳琳惊讶得许久没有合上嘴。

　　而后，每次母亲送东西过来，我都会分一半给她，她也会收着。虽然我从不去考虑她是否愿意。

　　*

　　高三的时候，她居然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招呼也不打，一个人跑去了十八班。我又能说什么呢？我很清楚地知道，她所做的一切都与我无关。

　　偶然地，在数学小组办公室遇见了她，正在被谈话。

　　一瞬间就看出了她的难处，而自己正好可以帮上。

　　这段日子，不是轻快二字就能概括的，它像梦一般朦胧而让人留恋。只是那一颗豆大晶莹的泪珠跌落，摔碎了我辛苦经营的……自己居然更喜欢用“温馨”二字。

　　我也清醒过来，不是林洞走开了，自己就能取代的。

　　*

　　后来见到她，是在自己的升学酒会上，她居然发了酒疯。真的，没有想过她会有这样的一面；不过，我好像也讨厌不起来。

　　另我心忧的，是她的一切都与同一个名字密不可分。

　　昏睡四天三夜后，陈琳琳终于醒了。挣脱梦魇的她，第一反应居然是抱着林洞，哭得像个孩子！而林洞慌张的安抚，让自己想起了血浓于水的亲人。

　　才明白，自己究竟输在哪里。

　　原来，自己终究是个局外人。

　　*

　　我以为他们会在一起的，以林洞的性格。可是，他却远赴美国留学。更讽刺的是，我每年必参加高二聚会，居然是因为她会去。

　　真正让我死心，是陈琳琳戴上林洞戒指的那一刻。我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这些“惊喜”，所以落荒而逃。

　　*

　　再次见面，是高三的十年一聚。没想到林洞带着陈琳琳去了，而自己意外地带上了韩晓。韩晓，是自己相亲时认识的。一个小有名气的画家，来的时候却有些冒失，撞倒了服务生正端来的咖啡，一身狼狈，却笑着对服务生连连道歉。

　　然后，一脸歉意坐在自己面前，笑容从未消失。外面的雨还在下着，自己却仿佛看到了彩虹，彩虹里，那个熟悉而陌生的地面孔在彼端窘迫地微笑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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