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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Chapter 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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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某电子厂。
园区,一号宿舍楼。
奔波了一天,总算拿到入住的“门票”了!这时候的陈琳琳最想干的就是放下重重的行李,洗个脸,饱饱吃一顿热餐,安慰一下一整天没进食的肚子。唉,不愧是大公司啊!连电子厂招工流程都这么紧张。
很不幸的是,小凤凰分到十一号宿舍楼去了,远远不是遥望就能看到的距离……
一停一拖一走,手中钥匙的编号终于出现在门牌上了!
平复了兴奋的心情,陈琳琳小心翼翼地敲了两下门,争取给老员工留下一个好的印象!
……“谁呀?”一个好听的而又不拘小节的女声响起。
“新来的员工。”几乎是立即,陈琳琳提高了声音而非音调,很礼貌很“讨好”很期待地回答。
“自己进来就行。”这一句很冷。陈琳琳错觉自己在寒冷的冬天,寒风凛冽,夏衣习习。
陈琳琳用颤抖的手握上把手,深呼吸,使劲拧动了把手……听说老员工会排斥新员工的……门没有被顺利推开!这个意外把陈琳琳脑海中“老员工们坐在各自的床上等着给新员工下马威”的惊悚场景戳破了。
脑袋从半开的门探进去,这一幕比想像中的场景还另人想要退却!
比县中宿舍大不了多少的地方,摆着8+4的连铺(六张上下铺的床,其中四张连在一起)……陈琳琳瞪大了双眼,呼吸急促着,一再想让自己镇定下来。“其实也没期待这里的住宿环境能有多好的,对不对?”毕竟每月的住宿费才五十元啊!可是……“可是,这也太不好了点吧?”
硬着头皮把行李拖进门,才发现仅有的一条过道是如此的狭窄,再加上中间还摆了一张方桌,此刻的陈琳琳是如此庆幸自己的娇小,侧着身子勉强能过去。不过她的行李就有点困难了。
“同事,不知道这里还有没有空的衣柜呢?”可是陈琳琳并没有等到回答。
靠近方桌的床上,一个女生旁若无人地梳着头;八连铺上面的某角落,一女生对着笔记本很投入;阳台那边,水声“哗哗”;八连铺的下角落漆黑得看不出有没有人在……
陈琳琳放弃了等待,自己开始一个个找,看得出来两个六人柜(就是因为这些柜子,门才只能半开的)里一定有一块地是她的。当正要打开某一个时,“你不知道别人的柜子是不可以乱开的吗?”
陈琳琳的手僵在半空中。
……我不打开又怎么知道哪个是空的呢?可是,好像这样确实不好。
她知道说话的是刚刚梳头的女生。
正僵局中,“没空的了。”这一句语气里饱含的是不耐烦,陈琳琳却听出了好心提醒。她肯定,说话的是那拥有好听而不拘小节声音的女生,她此刻正玩着笔记本。陈琳琳佩服自己,她完全可以想象那女生说这话情不自禁票白眼的样子。
陈琳琳打开行李箱,把里面的“重量级物品”一件件搬出,然后把近似躯壳的行李箱扛过方桌,运到自己床上(四连铺的上铺),摆好。虽然她明明看到有好几个柜子只是放了一些杂物。
摆好东西,环顾宿舍,寥寥几个人各干各的,很安静,不正常的安静。
轻轻地爬下床,转身就是阳台。
“同事,你好,我是新来的暑期工,陈琳琳。你呢?”
“不好意思啊!我要上夜班了,快迟到了。”刚刚洗衣服的女生说着走过陈琳琳,留下伸手的她。
女生说得很真诚的,所以陈琳琳收回手,在大腿外侧不自觉地轻拍,同时,咬着下唇,缓速扑闪着眼睛,然后重重地点了下头:“嗯,得谅解。”
下班后,组长叫住陈琳琳。
陈琳琳回头,眼里全是迷茫,今天早上组长可是把她训得很惨……
“为什么这种眼神?”组长笑起来还真是一个不小的美女。
“……”
“我有这么可怕吗?”组长头一偏,撇着嘴眨了眨眼睛。陈琳琳被这一幕看傻了。“算了,不逗你了,有人在大门口等你。”说完又是风风火火的组长了。
陈琳琳还来不及询问细节,组长已经“飘到”很远了。
将信将疑,不过她还是来到了大门口。
似曾相识的背影,停住了陈琳琳靠近的脚步。瞬间,熟悉的悲伤席卷全身,双眼开始模糊。
模糊中,那人转身。画面渐渐清晰,微长的额发依旧遮不住眼中的凌厉,由于沉默而紧绷的面部愈发让人有退避三舍的欲望。
在她要避开锋芒的时候,对方也看到了她!
……为什么他的眼里此刻弥漫着一种类似悲伤的东西?
久久地,久久地,两人的目光互锁住对方,忘记了时间和地点,周围川流不息的人们模糊在另一个时空。
所谓风景,便是你我在人群中重逢,视线再也无法移开。
林洞还是先回神的那个,迈步向她走来,不急不缓;稳稳地在她面前停住,不远不近。
心颤颤,陈琳琳低下头躲避他探寻的目光,自己很丑,她明白。宽大的静电衣裤还没来得及换呢!
沉默......
不应该沉默的吧?她鼓起勇气偷瞄他一眼,却对上看不透的他的眉眼,来不及躲避。他幽幽地开口:“打算一直站在这吗?”
分开一段时间,她和他的思维一向不在一个步骤上。
“……不带我参观一下附近?”
她总算回过神来。虽然到这里工作快一个星期了这还是第一次出电子厂的大门,不过她忍着心里的波澜,矛盾地珍惜着这次相处的机会。“领着”他随人流走去。
其实,这里,他比她熟。
“……你怎么会在这里的?”他似乎没有打破沉默的意思,陈琳琳只好担起大任。
……“我父母有生意在这边(我来学习的),知道你就在附近,特地来看看你过得怎样。”意味深长地从下到上看了她一眼,然后在她的明亮的大眼处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