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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倾君策
      引
      “孤洲孤雁孤南渡,单影单骑单华松,望一眼东川血顶,叹一腔旷世惊鸿……”万里青葱中,不只是谁纵马高歌,林间叶声飒飒,回响一腔豪情,使这本就清丽豪放之音更添几分空阔寥远,和着哒哒的马蹄一路远去……东川血顶,旷世惊鸿。
      鸾国边疆东川城
      东川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带着凌冽的秋风,呼啸盘旋在整个边疆,使这一方天地更显肃杀。士兵们在风中昂然挺立着,城楼上端坐一人,着一身暗紫华服,领口,袖边均用金丝纹了祥云,镶了玉片,更显精致华贵,外披了件淡紫纱衣,月光下,丝绸色泽之柔美似在紫纱下流动,更显轻灵华贵。这人将头发尽数散下,披在肩上,迎着烈风簌簌飘动。忽然间,他张开双眼,狭长的眼眸黝黑到极致,深似汪洋,淡色薄唇勾起一个诡异角度,一抹嗜杀的笑意装满了残酷,使这本显阴柔的脸庞多了几分狠戾,却更让人心醉神迷。
      ————“时候,到了。”冷淡之至的声音。他用白丝带束起长发,松松的系在脑后,一副清冷淡雅的神情,高站于城墙之上,长身玉立,略微纤瘦的身形在风中更显风姿绰约。
      言罢,即有一队亲卫列队城下。这人足尖轻点,飞下城楼,稳稳跨坐于一匹丰神俊朗的白马身上,“赤雪,该随本王征战沙场去了!驾!”一言尽显洒脱豪迈。这人已一马当先,飞驰而去了。随后的一队亲卫也纷纷纵马扬鞭,城内涌出上万兵马,相继追随那人向东驰去。
      这人,便是东川城主,皇上亲封的彦鼎王,宴阙。
      御国都城恒御皇宫
      偌大的房间,檀木地板,绸幔四蔽,主座上放一张檀木矮桌,背后的墙壁上是银蛟丹鹤的浮雕,栩栩如生。丹鹤头顶是用红珍珠所镶的华冠,银蛟的鳞纹尽用玉箔勾勒,口里含一枚夜明珠,雕工大气而精湛,尽显帝王之气。坐于矮桌前那人着明黄色龙服,外披一件白色貂裘,华冠束发,一支样式简单的金描玉簪固定。他五官硬朗,剑眉星目,年纪只有二十多,却周身散发着浑然天成的帝王霸气。侍女已经更换了多次蜡烛。已是过了午夜。他抬眼看看天色,又不动声色的继续在纸上行笔。当侍女再次进来的时候,房内已空无一人,只有桌上的残卷墨迹未干:
      ——望九州,烽火狼烟;征天下,狼烟烽火。
      黑夜里,披着白色貂裘的人,几个起落于房顶,便落在了皇城最高处,俯视着这恢弘的皇城,黑瞳里闪过一丝恍惚,轻叹声:“这,乃我大御王朝的皇城……”轻蹙眉头,决然离去。
      城外,是早已集结好的数十万大军,静伫于黑夜之中,待王令下达。那人轻轻驾马走来,于军队前站定,看着面前大军,只一抬手,众将士齐喝:“是”,便向边境方向赶去。那人默默看着,随即露出一个坦荡豪迈的笑:“这个不眠夜,就让明日的太阳见证孰胜孰败罢!”说罢,一夹马肚,喝道:“朱赤!”坐□□型健硕,颈部一簇红鬃的黑马便载他飞驰而去。
      这人,便是御国之皇,泷褚。
      在这个诸国纷争的时代,鸾国彦鼎王宴阙与御国皇帝泷褚却是世人皆承认的乱世双杰,无论谋略,智计,胆识抑或武功,相貌,皆是再无人可比。
      十年前顾雕楼
      这一年,宴阙十三岁,就那么莫名其妙的被一白纱覆面的男子一路带着飞到一处密林中,进了这顾雕楼。
      顾雕楼与其说是楼,倒不如说是一座城。城中有一座圆顶建筑名九华宫,宴阙一醒过来就发现自己身在这九华宫中。
      “爷,晚膳已经备好,在九华宫用么”男子是顾雕楼楼主,辞陌,一回来便立即有人迎上去伺候,宴阙正打量着九华宫拱顶的七彩琉璃,忽见辞陌已卸了面纱,转过身来看着他,不由一惊,真是绝顶美人,只是浑身上下透着冰冷。辞陌低声吩咐道:“把他带去古域阁,由泷褚安排起居。”
      宴阙知道自己被带到这里,再无逃回去的可能,当下乖乖的就要跟着那侍女走,却忽听一个清亮婉转的声音:“等等,让我看看。”那女孩边说边走过来,绕着宴阙看了三圈,忽然高声大笑,恭敬地向辞陌行了一礼,道:“凌姬恭喜爷大业将成!”转身用极明媚的笑容对宴阙道:“晏家大公子可要好好表现呦!”宴阙又惊讶又迷惑,当即愣在那,茫然地看着她。
      辞陌已经换了一袭白色轻纱,广袖宽袍,正浅酌手中金镶玉杯的佳酿,闻言,只轻轻一笑,不以为意,一抬手,让人带了宴阙出去。
      从九华宫古域阁的路上,宴阙倒从那侍女嘴里了解到不少东西。这顾雕楼深藏密林之中,前有天然迷宫相护,后有万丈悬崖为栏,世人皆不知楼之所处。只是顾雕镂威名四方,专门培养各类人才,从顾雕楼出来的人必是某个领域极致的存在,但顾雕楼又不轻易招人,所有弟子均由楼主辞陌亲自于各国挑选,精心培养。够资格的弟子可以获得自己的领域及宫殿,而泷褚就是这样一个够资格的弟子,掌管着古域阁,虽然才年仅十五。
      “泷褚公子,宴阙来了。”坐在主厅的泷褚闻言一抬头便看到这个肤白如玉的男孩,心中欢喜,忙招呼宴阙同坐,轻声吩咐:“上晚膳罢。”含笑看了眼对面小心翼翼的男孩,呵呵笑起来:“别紧张,我在这楼中呆了一年,快闷死了,如今你我同住,若有什么不明白的,尽管来问我,嗯,我给你派了些侍女照顾你的起居……”泷褚说得高兴,眼里溢满对兄弟是殷切热情,宴阙听得也放松了许多,对眼前阳光爽朗的男孩提升了不少好感。
      暮色四合时,泷褚又兴致勃勃的跑道宴阙房中,硬拉他在古域阁中散步赏月。屏退了所有侍女,他们一同步到一处小亭子中,石桌上放着清茶,显然是早就备下的,两人双双坐下,泷褚轻酌一口茶,神色淡然,静静看了宴阙一眼,沉默半响,道:“宴阙,你是鸾国人吧?”
      宴阙怪异道:“怎的人人都知道我的背景,分明辞陌他……”
      “呵呵,也不是人人都知。爷带你来这,他自然知道,你算我的管辖范围,我自然也知道,至于别人,应也只有凌姬知道了,她在顾雕楼地位非凡……”
      不知怎的,月色掩映下,泷褚像披了一层忧伤的纱衣,那双黑眸中流动着意味不明的情绪。宴阙伸手紧紧握住泷褚的手掌,面上一片坦诚之色。泷褚看着他,忽然仰头喝尽杯中的茶,反手握住宴阙,放声大笑:“哈哈……宴阙莫担心,无论将来天下如何,我泷褚绝不伤你半分!”眼里一扫之前的哀愁,尽是豪迈慨然。
      “公子…….此话何意?”宴阙倒是一头雾水,本以为泷褚是想起什么伤心事,可现在……
      “无妨,晚上更深露重的,宴阙你早些回去吧。”
      宴阙不知道,他这一握,却是奠定了二人百年挚友的根基……
      义结铜雀梨花
      自从那日辞陌看了他的手半响后,扔出一句:“去沥离瀑下练剑,直到滴水不沾跃上瀑顶为止。”后,宴阙便天天被逼着练剑,虽不见辞陌,但他派人送来的剑谱却是日复一日,从不间断,且剑法精妙无比,难度层层递进,宴阙练起来得心应手,进步很快。晚上,泷褚与他一同吟诗作对,或在月下品茶畅谈,一天倒也过的舒坦。
      如此过了五年,宴阙又一次见到凌姬。她姿色更胜从前,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这次她奉命来检验二人五年学习成果,宴阙本对她就有些害怕,心里一紧张,竟一个大意从瀑上摔了下来。
      “宴阙!”一声急喝,泷褚飞也似的去接宴阙,刚好抱住他,两人却都被淋得湿透,凌姬微微蹙眉,泷褚当即拉着宴阙跪在凌姬面前,“凌大人,您再给宴阙一次机会吧!他只是大意了,他这几年很用功的练功,大人求您了!大人!”急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宴阙不知道,他还不知道么?如果检验不合格,将会受怎样的酷刑!他都不一定受得住,更何况小他两岁的宴阙呢
      凌姬深深看了一眼宴阙,沉声道:“日后我天天来看你练剑。”说罢决然离去。
      泷褚大喜,扶起宴阙,命人取了干巾为他擦拭湿漉漉的头发。宴阙像是想到什么,猛然一震,此事一旦败露,受罚的将是他们三人!思及此,宴阙看着正为自己擦头发的泷褚,张了张嘴,说不出一句话。泷褚感觉到宴阙的不安,对他笑笑,握了他的手轻声说:“因为我们是兄弟。”
      ————是了,就算天下人都不容你,还有我,阙儿。
      忽然一掌劲风呼啸而至,正中泷褚心口,泷褚被打飞出去数丈,“哈哈哈……,真是越发放肆了。兄弟?来啊,把这两‘兄弟’给我带到铜雀台去!”辞陌的座驾已到眼前,金玉歩辇上正跪着手脚都被铁索束住的凌姬,“今日你们三人公然蔑视顾雕楼规矩,各罚鞭刑一百,金针封穴,赐药纵横。”纵横!众人都在心里一震,这是顾雕楼闻名天下的毒药,毒性狠辣之至,虽不会致人丧命,但发作之痛犹如剥皮抽骨!
      三人面如死灰,却也知是咎由自取,只好向铜雀台走去。那是悬崖之上的一座囚牢,环境竟是异常唯美,铜雀台由黄铜构筑,雕满百鸟,后是一只欲飞的凤凰,光彩熠熠,四周一大片梨树,正是梨花开的季节,满满的全是若雪般洁白。三人被押上铜雀台,跪在那里。
      轻风拂过宴阙发梢,乌发丝丝缕缕飘在空中。他今日穿了红色轻袍,本就身材瘦削,更显单薄,又是受了惊吓,脸色苍白,俨然一副又娇弱又倔强不屈的样子。他低垂着头,似是对自己的过错深深自责,更让人心中不忍。泷褚长叹一声,其中的苍凉深如大海,他目视前方,道:“凌姬,终是对不住你了,竟累你若此……真是我自私了,断定我开口求什么,你都会答应,不顾后果……唉,这些年,难为你了。”
      凌姬也不看他,只苦笑道:“不怪你,也不怪宴阙,你把他当兄弟,我怎忍心让他受苦?”萧瑟的声音在风中飘散去了。
      不一会,一些仆人上前,拿金针封了他们的穴道,喂了纵横,现下他们是仅能说话了。身后的刑官取了金鞭在空气里簌簌抽着,一听便知这鞭子的劲厉,但此刻三人都昂首跪着,毫不畏惧,傲然接受刑罚。
      鞭子打在身上是钻心的疼,纵横更是磨人至极,宴阙已经摇摇欲坠,额上是密密的汗珠,却死咬嘴唇,不发一声。
      “宴阙……我们…我们结为兄弟吧……”忽然,耳边传来泷褚断断续续的声音,宴阙强撑着应了一声,心里却是波涛翻涌,我们,就要成为兄弟了,立过誓言的兄弟了!
      “我泷褚,今日于铜雀梨花下,与…宴阙结为兄弟…生生相顾…”
      “我宴阙,今日于铜雀梨花下,与…泷褚结为兄弟…世世不悔…”
      言罢,宴阙眼里已满是晶莹泪花,模糊了视线,他低声喊道:“大哥。”却再支持不住昏了过去。
      再醒来时,宴阙浑身都像断了骨头一样,疼痛难耐,泷褚正给他擦药,见他醒了,赶紧凑过来,宴阙看着眼前英俊的人,喃喃道:“大哥…大哥…”说着就哭了起来。
      确实,经过这件事,不仅是宴阙,泷褚也觉得脆弱了许多,抚着宴阙的头发,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后来,辞陌再也没有现身,凌姬据说也重回原来的职位上去了,一切都趋于平静。宴阙的剑法越来越精湛,相貌更是愈发姣好,泷褚做了大哥,对宴阙更为关心,二人同习剑法,共论天下,逐渐臻至成熟,两人一个阳刚俊逸,一个阴柔绝美,一个霸气天成,一个诡异多变,关于他们的赞美更是铺天盖地。
      九华诀别
      他们再一次见到辞陌,是在一年后。
      他正高坐于金碧辉煌的九华宫中,轻摇一把骨柳描金扇,狭长的丹凤眼斜睨着他们:“你们已在顾雕楼中数年,相信该学会的你们都悉数掌握,回去吧,别让我失望。”
      两人对望一眼,他们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或许宴阙还只道是回去鸾国接任晏家世袭的城主之位,从此戎马一生,再不复有如此时光但泷褚却从一开始便知,他和宴阙终究是殊途,天下一统是大势所趋,鸾御两国大战指日可待,届时,他们纵有再多不愿也只能是沙场上的敌手……
      ——阙儿,大哥定不负你,信我。
      今日东川边界穹山之巅
      鸾国大军已到,正严阵以待,坐镇指挥的正是彦鼎王宴阙。
      西边隐隐扬起黄沙,铁骑踏冰河。远远望去,金线绣的“御”字黑旗迎风招展。宴阙带笑看着这一支队伍徐徐向他们走来,气氛紧张的一触即发,而宴阙却一派悠闲,唇角带笑,凤眼微眯,凭烈风掀起他紫绸衣角,吹散他额前乌发,一派桀骜放达。
      悄悄在身后打了个手势,身后一名亲卫立即心领神会,带几万轻骑从敌军后方绕了过去。
      这时,两军对阵的局势彻底形成。只见御国军队从中裂开一条缝,一带面具披貂裘的人骑着黑马缓缓行来,立于队伍之前。看样子,是主将了。宴阙心底暗忖,轻点足,一膝跪在马背上,一足在脚蹬处发力站起,以一个绝顶轻灵的身姿纵马跃向敌军,身后大军即相随而上。而这边御国军队却毫无动静。眼见鸾国铁骑逼近,主将竟笑的会心,这小子,倒变得如此不羁了呢!披貂裘的主将看着那白马上的紫衣公子身姿轻灵,大喝一声:“好!”提剑便向对方迎去。
      两军主帅都交锋了,底下士兵个个热血沸腾,骁勇无比,刹时,天昏地暗,血腥在空气里氤氲着。
      宴阙倒不急,他早已布好全局,眼下只想看看面前这戴面具的主帅到底是何人。论剑法,二人不分伯仲,论气度,倒像…等等!宴阙忽然想到些什么,只一滞,一柄青铜纹蛟剑就已架在了自己脖子上,宴阙一恍神,看到了那握剑的手,天下间,还有谁有如此之手!
      宴阙心下一阵悲痛,看向那人。
      似是被他眼中的悲伤惊到,那人一怔,宴阙立即反手摘下他的金面具,一张轮廓清晰硬朗的脸跃入眼眶,那样熟悉,还留着当年的阳刚霸气。
      泪水决堤,顺着柔嫩的脸颊就滑了下来。“四年了…大哥,四年了…”声音中的悲怆无以言表。脖子上的剑缓缓放下,泷褚看着他,不做声。四周的将士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但见彦鼎王如此伤心,竟纷纷停下厮杀,静静看着自家主子与敌国主将抱在一起。
      宴阙惊觉这是沙场,当只即一怔,有恢复那副不羁的样子,笑看泷褚:“大哥以为,当日铜雀梨花下结义之谊与平尽天下一统山河之责,取舍当何?”
      泷褚黑眸涌动,却终究平静下来,“男儿自当为家国。”
      “哈哈…,如此,本王送你江山,东川你且拿去,一路向西可轻易攻下都城,鸾国收归你囊中。”笑的异常豁达,却分明在眼角积蓄了千金重的哀痛, “本王今日就担起这叛国的骂名,还你一个人情,从此,你我再无交集。但,善待我鸾国百姓。”
      “呵呵,”泷褚笑着策马靠近宴阙,“你如何担得起这骂名?”嘴上挂了一个狡黠的笑,“我以你为傲,怎舍得让你背这样的千古之罪?你想,我们是从哪出来的?”
      宴阙瞳孔骤缩,“顾雕楼!辞陌他……”见宴阙明白过来,泷褚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闭目凝神。“他来了。”泷褚淡淡的说道。
      “哈哈,是在恭迎我么?果然不负我望,一人一边把天下收拾的差不多了,回去,必定重重有赏!”辞陌一袭白衣,玉带束腰,凌空而来,身后便是顾雕楼八大弟子,全都是毒蛊暗器,法术刀枪的高手,眼下就算有两国大军数十万,也怕敌不过这九人…….宴阙和泷褚四目相视,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七字:男儿自当为家国。
      温柔一笑,泷褚决然看向辞陌,提剑走去。“爷,为君王者,既可生江山,亦可死社稷,今日,就是战至最后一兵一卒,这江山你也休想拿走!”
      “呵呵,可真是两只不知死活的小叛徒。”辞陌冷笑道,眼神蓦地冰冷下来。一抬手,身后弟子各自施法,未等宴阙泷褚反应,身边数万将士惨叫着倒下,穹山山顶瞬间血流成河。
      两人对视一眼,就要拔剑,忽听一声暴喝:“慢!”是凌姬!
      “爷曾告诉我,您要天下一统,民生和乐,我给您卜了一卦,卦上说可;您告诉我,一统天下要有足够的人才,我给您卜了一卦,卜出了各国人才所在;您又告诉我,人才需要正道培养,,我给您卜了一卦,得到各式秘籍功法数万;您现在告诉我,您要做天下统一的主子,我悄悄为您卜了一卦,卦上说不可,因您骄奢,嗜杀,冷酷,残暴,我不相信,如今看来,是真了,作为碧玺族占卜女巫,我有责任维护历史运转……”凌姬说罢,咬破手指,临空画了个符贴进辞陌心里,接着她的灵魂也随附近了辞陌身体中,顿时金光四射,亮彻一方,辞陌挣扎了几下,便再不动了。
      “暗盒,”宴阙看着了无生机的辞陌和凌姬,轻声说道,“人心,如暗盒。永远在暗无天日的境地里掩藏着,翻波涌浪到天昏地暗。” 泷褚不置可否,只是牵起了嘴角。
      ———阙儿,我的暗盒,一直在你那儿呢!
      泷褚把凌姬抱到远处一棵华松下,凌姬的尸体在血顶的华松下,化作点点银粉,四散去了,就如这场了无硝烟的战争,不曾在历史上留下只字片语。
      宴阙与泷褚牵着“赤雪”和“朱赤”,并肩看战后的天地浩大,看踏碎的盛世烟花,看血顶的金戈铁甲,看华松的泪如雨下,看到山海茫茫,看到白发苍苍……
      ——大哥,阙儿与天地同在,与你,同在。
      末
      那天以后,彦鼎王再无踪迹,有人说或许是长眠在了穹山血顶。
      而御国的皇宫中,皇帝失散多年的弟弟重回御国,名无致,封袭莫王,与皇上同居皇宫。
      “无致,你为什么叫‘无致’?”
      “因为跟以前的名字不同。”
      “。。。。。。。”
      “大哥,你的愿望是什么”
      “致儿,听我说,”泷褚的声音在昏黄的烛光里弥散开来,“我以天下为聘,许你一世安稳。”
      ——这就是我的暗盒,致儿。
      是了,万里青葱中,是宴阙打马而过,亦是无致纵马高歌:“望一眼东川血顶,叹一腔旷世惊鸿。”和着哒哒马蹄湮灭历史,任尔凋华……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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