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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更新 ...

  •   在场的人面面相觑,多年的和睦假象被何东的酒后胡言给打破,更何况看似胡言乱语,其实是酒后真言也说不定。
      这个再婚家庭的每个人脸色都不好看,对于秦沐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何西心里是亲近的,觉得这个哥哥沉稳可靠,有时心里话反而愿意说给他听,对于自己的亲生哥哥何东,则没有那么合得来。
      此时她见何东主动挑衅,心里为秦沐鸣不平,很担心他才刚回国又要离家,她担忧地看着秦沐,欲言又止。

      何旭光脸上无光,终于发怒,“混账东西,你胡说什么!你老子还没死!”
      何东嘻嘻笑,“爸,您千万要长命百岁,要不别人在背后说我不学无术等着您老去了继承遗产呢,我冤啊。”
      “你!”何旭光双眼大睁,气得吹胡子瞪眼。

      张碧心知道儿子的委屈,却又不能开口维护,只能上去拉住要收拾何东的丈夫,“东东喝醉了,你跟一个喝醉的人叫什么劲,别气了别气了,你心脏不好,不能激动。”
      何东作呕,一个人冲冲跑进洗手间大吐特吐,秦沐带头追过去,就见何东抱着马桶一动不动,想来是睡着了。
      他想把他扶起来,却听背后何旭光叫嚣,“谁都别理他!让他去!逆子!真是逆子!”
      “别气别气。你心脏受不了。”张碧心心急劝慰。

      何旭光看着温柔体贴的老婆,知道他和小沐受委屈了,心里过意不去,对秦沐说,“小沐,东东喝醉了,爸爸替他给你道个歉,你是哥哥,弟弟妹妹都不懂事,你稍微体谅体谅吧。”
      何西在一旁赶紧附和,“是啊是啊,哥,你别放心里去,明天我帮你往死里骂他。”
      她说完就恼火地用眼珠子剜了一眼瘫在地上的何东,心里气愤,家里好不容易和睦了,晚上秦沐回家还和爸爸对饮小酌一会,晚饭吃得很开心,没想到半夜出了这桩事。
      他这个哥哥可真是一条搅混水的黑鱼。

      秦沐的脸上是一种阅尽千帆的平静淡然,他点头,“我知道的,爸爸,没什么,”他笑了一下,“东东确实是喝多了,我出去好几年,我们兄弟俩改天要好好喝一杯叙叙感情才是。”
      秦沐如此大度,何旭光脸上的尴尬消去,看着站在他对面丰神俊朗的年轻人,虽然不是他亲生的,他们真正相处也没有几年,但英雄总是惺惺相惜,何旭光打心眼里欣赏秦沐这个孩子,他的能干上进沉稳,都有他当年的影子,他能叫自己一声“爸爸”,让他心里骄傲不已,哪个父亲不望子成龙?现在,他在秦沐身上看到了未来的希望,却又忧愁,自己的亲生儿子反骨叛逆一意孤行,一心要跟他老子对着干。
      看了一眼醉成泥的何东,他满心失望,说,“你们几个好好聚聚,先是你,再是西西,三个孩子就没有一起在我们身边过,你们也体谅我跟你们妈妈的心情,我们老了,你们过得好我们才开心。”

      他这番话是肺腑之言,在场清醒的秦沐和何西对望一眼,都有些愧疚,他们在外追求自己的人生,确实没有考虑父母的感受,特别是秦沐,他几年不归家,看着自己长了白发的妈妈,知道她心里苦,心里愧疚更甚。
      他谦恭道,“爸爸说的是,我们确实很不孝顺。”
      何旭光点头,“以后别出去了就是,安心在国内发展。”
      想到秦沐最近竟然进入启德工作,都是本市的大公司,他多少耳闻启德的年轻老板去国外搬了救兵,这个救兵自然就是自家孩子了,帮外人也不帮自家,何旭光心里多少有些不悦,打起感情牌,“爸爸老了,很需要你。”
      秦沐一怔,见何旭东肃然看他,点头表示明白。
      张碧心看了看老公,又看了看自己,目光多少有些复杂。
      何旭光疲惫地挥挥手,“我累了,进去睡,你们也回房睡,”他凌厉的眼风扫向何东,“都别管他,让他睡一晚客厅,看他下次还胡不胡闹。”

      当家人虽然这么说,却是不能不管何东的。几个人手忙脚乱把睡过去的酒鬼架回房,又是擦洗又是煮醒酒汤,总算安顿好烂醉如泥的何东。
      别墅灯灭,这晚何家的闹剧总算揭了过去。

      苏晓裴这晚过得也不平静,她担心刘迪微,把她领回家住了一晚,两人这晚翻来覆去几乎都没怎么睡,第二天起来眼底下都是两团黑眼圈。
      江妈妈也很同情刘迪微,以前读大学的时候她来苏晓裴家蹭过几次饭,嘴挺甜,江妈妈挺喜欢她,一听苏晓裴说了这事,心里很是同情,却要不知道怎么安慰好。
      饭桌上一时无话,因为刘迪微在银行上班,江妈妈就赶紧问起了银行理财产品的情况,虽然女儿在证券公司上班,但江妈妈胆子小,不敢入股市,最近一笔理财到期了,她决定换家银行看看。
      刘迪微打起精神跟江妈妈聊了一下,给了老太太一张名片,跟她说下次直接来找她就是了。

      等刘迪微一走,苏晓裴回自己房间补眠,昨晚一番折腾,还在河边吹了风,她脑瓜疼。
      她关了机睡觉,晚饭也没起来,一直睡到新闻联播结束,这才睡饱醒过来。
      随手开机,过了一会手机开始不断响,何东竟然打了五个电话给她。
      最后他发了一条短信过来,还是卖萌的口气:小东子跪求见娘娘一面,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大学时就知道这男人插科打诨嘴巴甜很讨女生喜欢,那时苏晓裴被他迷得团团转,现在经过那么多事,她却渐渐不吃这一套了。
      咬着手指头想了一会,她把手机扔在了一边,决定不回。
      躺了一会,手又去摸被冷落的手机,却是打开了微信,点开了Hank那个名字,想跟他说话,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宋颂说得对,她跟他的世界,好像真的不是一点点远呢。

      周日秦沐起了个大早,和何旭光一起出去跑了一圈,一老一少边跑边交流目前国内外经济动向,秦沐海外工作经验足,但回国后到底有些“水土不服”,他向何旭光坦露自己的苦恼,企业运行以外的隐形成本让他大感吃不消,但国内大环境如此,他觉得放不开手脚。他明显放低姿态讨教,何旭光自然面上有光,他做了大半辈子企业,对这些套路再熟悉不过,针对秦沐的问题指点了一二,到底姜还是老的辣,秦沐很受教。

      他年轻力壮,跑到后来,何旭光渐渐跟不上他的步伐,两人改为并肩行走,何旭光对这个沉稳的孩子越看越赏识,只叹不是自己亲生的。
      秦沐回家洗了个澡,吃了个早饭就回房工作了,美国有个要好的富豪朋友joey传来一份企业财务评估文件,请他看下这家企业是否值得并购,还在邮件的最后哭诉:Hank我的好兄弟,我在加州别墅抱着我的比基尼少女寂寞地喝酒,真不能接受你回中国这个可怕的现实,回来跟兄弟一起赚美元好吗?我打算买下一只NBA球队,到时整个拉拉队少女都是你的,哦天,希望你不要被中国少女迷倒,那样我会很伤心。

      他抿笑回复:Joey我的好兄弟,为我高兴吧,那个中国少女已经出现了。
      邮件传输出去,他可以预见到Joey几个小时后见到这封邮件时苦瓜似的脸。他想了想,加州,海滩,阳光,确实很吸引人,但人生还很长,他想试着做一些其他事。
      有敲门声响起,他妈妈端着个小托盘进来,见他在喝咖啡,满脸不赞同,“一大早喝咖啡,胃都要喝坏掉了。”
      秦沐笑,“喝习惯了。现在不喝这个,根本没法专心工作。”
      他说的是实话,长年高负荷的工作,每一个决策都是至关重要,而咖啡至少能让他在关键时候保持清醒,这么多年下来,已经是离不开的存在了。

      张碧心知道儿子在外打拼的辛苦,也不抱怨,笑着坐下来,“好不容易回趟家,尝尝妈妈泡的水果茶,中午想吃什么?你爱吃的菜我都叫林婶买回来了,都给你做一遍。”
      “好,在外面最想念妈妈的菜,我自己偶尔下厨,却做不出你的味道。”
      张碧心听了心酸,还是不死心问,“那回家住好不好?妈妈天天给你做好吃的。”
      秦沐明白母亲心疼他独自一人在外,好脾气道,“妈,我工作太忙了,家里又远,我不方便回来住。我知道你想我,你看我不是回来了吗?周末我答应你回来住。”
      张碧心只能点头,看着这个出色的儿子,还有他找借口不归家的这几年,她每每想儿子,却只能通过越洋视频看儿子的脸,心酸不已,忍不住掉泪哽咽,“小沐,我知道你怨妈妈……妈妈自私地把你带到这样的家庭,让你受委屈了……”
      秦沐见母亲掉泪,大惊失色,赶紧放下电脑走过去坐她边上,“妈,这么多年了,您怎么还没想通呢。”
      张碧心看着自己儿子,等着他把话说下去。

      秦沐嘴边有一抹笑意,“您觉得您的儿子是会让自己委屈的人吗?你,西西,你们都觉得我是为了躲避尴尬的继子身份出去多年,但是你们想过没有,好男儿志在四方,如果我排斥这个家,今天我就不会回来了。”
      “我承认我当初出国的一个原因是我融入不了这个家庭,我很自卑,我的亲生父亲是个投机失败者,这让我找不到尊严,而我出去多年,”他握住母亲温暖的手,“就是找寻我的尊严,请您理解我,我是个男人,不允许自己依俯在继父身边。”
      他自信地笑了,“我现在可以很骄傲地告诉您,我找到了自己作为男人的尊严,并将一直这样找下去。”
      “您是女人,或许需要一个男人来依靠,而您的儿子,想要的东西,我要自己得到。”
      张碧心听着儿子多年来第一次剖白,心里又骄傲又激动,也释然了,在婚姻上她或许是个失败者,但她最骄傲的是,她生了一个如此出色的儿子。他顶天立地的儿子流着那个骄傲男人的血液,如果他知道自己有个这样的儿子,心里应该也是欣慰的吧。

      她热泪盈眶,“小沐,妈妈真骄傲,也请你原谅妈妈当年的选择。”
      秦沐把纸巾递给母亲,想起年少时飘零的记忆,沉吟道,“我一直知道,您做的所有选择都是为了我,我怎么会怨您?”
      “不怨就好。”张碧心多年心头大石放下,豁然轻松,还是忧心说,“你现在有自己的事业了妈妈就放心了。昨晚你爸爸说的,我们都不要当真,公司他还是想给亲儿子的,他爱惜你的才华没错,但我们何必为他人做嫁衣,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我们不要做。”
      这番话才是她今天过来的要谈的主题,儿子聪明必定想得到,但当妈的还是想提一句才肯放心。
      秦沐对母亲心意了然,点头表态,“您放心,这道理我再明白不过,我这时候回国,东东想必是心里有想法,这个问题是长在大家心里的瘤,改天我会找机会让他们宽心。”

      他笑,“您放宽心,我虽然没有爸爸那么富有,但让您一辈子衣食无忧做贵妇是没有问题的,这里的冬天太冷了,容易得关节炎,您和爸爸可以去我地中海的别墅过冬,保管你们去了就不想回家了。”
      “真的吗?我们能去住?”
      “买来自然就是给二老退休住的,你们提前定日子,我让那边把房子打扫下,添置些家具,我再给你们找翻译和保姆,你们也能住的舒服些。”
      他这一番话明显是想让母亲放宽心,张碧心听了也颇为自豪,心想自己那低调的儿子比自家老公的那一儿一女有出息多了,到了冬天一定要把何旭光拉过去住一段时间显摆显摆,这可是她儿子在国外的产业呢。
      老头子甚至何东都暗地里防备着小沐,其实他儿子根本就不稀罕,张碧心想到这点,再度暗爽。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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