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记事（枢零）》空东河

2、适合睡觉的地方

　　“玖兰枢……”零看向房中独自一人博弈的棕发男人，清冷的紫眸在男人抬头的那一瞬间化为渴求的鲜红，“血……”
　　枢眼中透出一丝的诧异，转瞬即逝，笑道：“没想到还会有锥生君亲自来向我要血的一天。”枢半眯着眼，神态自若的仿佛即将被放血的人不是他。
　　故意在脖子上划出一道痕迹，纯血的气息开始弥散。
　　零用力地捂住脖颈，脸色沉下来。精致的脸颊在巨大痛苦的折磨下变得苍白却是布满红晕。
　　等了一会儿也不见零移动脚步，枢半开玩笑般的叹息了声：“本来还以为能看到锥生君在血液的诱惑下像野兽般疯狂呢……”
　　嘴角微微勾起，枢意料之中的看到银发的少年眼中闪烁的不甘与愤怒。浅浅的“啧”了声，枢伸手将倔强的银发少年拉入怀中。
　　唇在碰触到残流着血的脖子的瞬间张开，獠牙毫不留情的刺入血管中。大口吞咽。
　　血液加速流向脖颈，又很快恢复之前的流动，平缓下来。獠牙在离开伤口后迅速退回，纯血种的自愈能力使牙印在瞬间愈合。
　　零把目光放在房间的某一角，开始放空，似乎没有意识到现在他被半抱在玖兰枢怀中的姿势有多么暧昧。
　　枢感觉到零柔软的头发扫在他的肩上，怀中的这个银发少年与往常不同，没有反抗，没有挣扎，乖巧的仿佛换了一个人。
　　“锥生君今天很是奇怪呢。”明明前些天看见他回来的时候还是满脸厌烦的。
　　枢摸了下零银色的短发，不禁感叹了下“就和宠物狗的毛一样舒服”，又笑起来。
　　回过神来，零皱起眉：“与玖兰前辈有关吗？”
　　“作为献血者，我不该了解一下我所饲养的发生了什么吗。”话音刚落，枢便感受到身边传来的怒气。冰凉的金属触感迅速贴上枢的腰。
　　“你想死吗。玖兰前辈？”清冷如初的声音夹带着掩盖不了的怒意。
　　枢伸手握住枪管，将它缓缓移开。
　　“又是这样啊，锥生君。这对我是无用的。”
　　血蔷薇执着地再次指向玖兰枢。枢瞥见执枪人眼中明显的不悦与气愤，心中一动：这孩子是在……为之前自己说的话而闹别扭吗？枢眨了眨眼，觉得自己的脑子被门夹了，居然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出现。
　　沉默了下，枢开口：“是我说的过分了。”枪被迅速地收起来。枢的唇角抽搐了下，揉了揉眉间，突然有点搞不懂这个清冷少年的想法，比如现在。
　　零调整了下姿势，将头放在枢的肩膀上，仿佛现在他靠着的不是他最厌恶的纯血种而是爱马莉莉一样。身体在几个呼吸后放松下来，零舔舐着沾有几丝血液的嘴角。
　　“锥生君想做什么？”
　　“休息。”零蹭了下枢的脖子，闭上眼，“优姬怎么不在？”其实零并不怎么想知道优姬的消息，只是有点好奇这个妹控居然没有随身携带着他的妹妹。
　　枢的眼中闪过隐晦之色：“蓝堂陪着她。”
　　“自己的未婚妻，自己不陪？”零轻哼了声。他严重怀疑像蓝堂英这样的吸血鬼能照顾好一个生活自理能力半残废的新血族。
　　“这似乎与锥生君无关吧。”枢不喜欢锥生零在谈到他的妹妹，未婚妻——玖兰优姬的语气。那种复杂的令人难以猜透的口吻，带着几分温柔却憎恨的意味。零对于优姬向来是温柔的，那憎恨是因为优姬变成了他最厌恶的纯血种，还是因为优姬是玖兰枢的妹妹呢？
　　“锥生君只要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就够了。”眸色转暗，枢淡淡的吐出一句。
　　　“好吵。”零切了声，“我要睡了……”
　　“玖兰前辈这里很安静的。”
　　“？”枢有点不清楚零这么说的原因，但这并不妨碍枢的行动。替零调整了个更舒服的角度，枢转而研究起血族史。
　　房内一片安静，只有偶尔的翻书声发出。
　　零紧闭的眼睫动了动。
　　他并不喜欢玖兰枢。理由有很多，比如说玖兰枢是纯血种，又比如说玖兰枢还喜欢利用他。零也知道自己会家破人亡，这个正在自己身后看书的纯血种也必定是逃不了关系的，更何况，一缕的死也在玖兰枢的计划内。但这并不妨碍零到玖兰枢的地方来休息。这是他这几年来养成的习惯，习惯了站在离玖兰枢不远也不近的地方。虽说这只是为了防备吸血鬼破坏规矩。不过，现在他所做的事，也并不代表着零对玖兰枢有好感了。只是在直面了一缕的死亡后，零突然就厌恶了之前那样失去自主的生活。
　　所以，现在他会常来玖兰枢这儿。虽然零依旧讨厌纯血种，讨厌玖兰枢，讨厌尤其是玖兰枢那永没有改变的态度。不过至少玖兰枢没有要求过他做什么。他，锥生零靠玖兰枢的血液延命，他自然成全他，玖兰枢说的没有超出底线的一定程度的要求。得到就得有付出，一切都是相对的。更何况在众多的人当中，只有这个纯血种没有对零有过多的要求。只需要零保护他的妹妹就够了，只需要作为一个棋子，在关键时刻服从命令并且懂得自行提高能力就足够了。玖兰枢本就是将他作为棋子看待，这点的要求怎么看都不过分，甚至还可以容忍零冲他发下脾气什么的。至少在零看来比那些要他为他人献身，又或是要改变他的性格还是其他什么奇奇怪怪的要求好多了。哪怕玖兰枢一直都是虚伪的可以，但相比较来说，玖兰枢作为饲养者还是很不错的。
　　或许就是因为这些理由，玖兰枢突然就变得顺眼了许多。
　　再者，这里在白天没有吸血鬼会出来。是比马棚还要适合睡觉的地方，毕竟白莉莉那儿是公共场所，总会有谁谁谁去那，吵得人不能好好休息。
　　所以，现在他可以好好的睡一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