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临行托孤 ...
-
清晨，古朴的王家小院外，两个纤细的身影伫立在门口，初夏的晨光眷顾着这两张相似且同样美丽的脸蛋，一个是看不出年纪的美丽女人，一个是粉嫩可爱的小女孩。更让路人忍俊不禁的是，小女孩似乎和她妈妈一样，面无表情，眼神冷淡，有一种让人想要狠狠逗弄的冲动。
王子瑾照例晚起晚睡，正是好梦正当时，接到一个扰人清梦的电话，熟悉的光辉岁月的铃声激情地响起，王子瑾皱了皱眉头，揉了揉翘的厉害的刘海，万分不情愿地接了：“谁啊……”任谁都听得出沙哑语气中的不满。
院子外面的美丽女人抬起头，小女孩也跟着抬头，两张美丽精致的面孔齐齐望着白纱飘动的二楼。
“姜妍。”
“……”
“开门，我有事。”
“……”
“数到三，你自己看着办。”说罢便挂了电话，摸了摸小女孩的头，语气温柔了一点，望着小女孩纯净的眼睛，道：“姜乐，数数。”
“好。”
二楼的窗户被猛地拉开，白纱飘动，一颗头发凌乱的脑袋大咧咧的探出来，伴随着一声巨吼：“等会，马上下来！总得等我穿裤子吧！”
姜妍笑了笑，对小女孩说道：“继续。”
小女孩眨了眨眼睛，看着飘扬的白纱，回想着刚才王子瑾只穿着背心的狼狈样，认真地报着数：“一，一点一，一点二，一点三……”
姜妍笑容更甚，轻叹了口气：“你怎么对那家伙与众不同呢？”
小女孩拉了拉母亲的裙角，想了想，道：“瑾是个好人。”
“那倒是，那家伙不坏。不过，你为什么叫他瑾呢？”
“……”小女孩没回答，只是安静的望着母亲。
姜妍蹲下身，搂过姜乐，神情有些忧伤：“姜乐，妈妈不在的日子你要和王子瑾好好相处。”小巷人少，否则在王家门前，如此一处绝美的母女分别催泪大戏不知会有多少个版本传出。
小女孩一直认真严肃的表情突然改变了，一乐，两颗小虎牙露了出来：“瑾很喜欢我。”
姜妍更加抱紧了些，正想说些什么，王子瑾的一双熊猫拖鞋便出现在了眼前。
母女两个静静的看着打扮得像是要外出旅游一样的王子瑾，一时都不想再说些什么了，这厮，下楼开个门都这么注重形象，真是没救了。
王子瑾看到姜妍的发髻旁有一道未干的泪痕，也愣在了原地，又瞥见比姜妍更少言的姜乐一直看着自己，两颗大眼睛里有些好奇，但更多的是漠然。
看着这对母女，王子瑾那里还有什么起床气，心里满满的都是心疼，温声道：“进来吧，爸妈去散步了。”抱起了小小的姜乐，空着那只手半搂着纤细的姜妍，三个人慢慢的往里面走着，像极了完美的一家三口。
王子瑾用了一大一小两只杯子给沙发上的一大一小倒温水。这五年对他来说不过是完成学业、毕业后在城里开了家小画室来谋生。然而对姜妍来说无疑是人生的一大转折点。大学时，姜妍消失了一年，回来后满脸憔悴，怀里还抱着个小婴儿，也就是现在的姜乐。姜妍性子冷，唯一的朋友就是自己，当夜他们在新租的那个简陋的小公寓相对无言对坐了一晚，姜妍无声地哭泣……这是王子瑾第二次见到姜妍哭，第一次是姜妍奶奶去世的时候。
其实姜乐说是王子瑾和姜妍一起养大的也不过分，小孩和他的情分并不比母女少。
王子瑾把水放在客厅，坐在了姜乐旁边。姜乐看了一眼抿着嘴角不说话的王子瑾，小手放在王子瑾的手心里，轻轻地挠了挠。
王子瑾看向小孩，看着小孩一向严肃的面容，勾着嘴角，用手指戳了戳小孩粉嫩的脸蛋。
“瑾……”
“嗯？”
“笑。”
“我不笑，你都不笑。”
小姑娘垂下了头，似乎有些闷闷不乐：“瑾笑。”瑾笑起来最帅了，是世界上最好看的人。
王子瑾搂过小姑娘，让她半躺在自己的怀里。语气是一向的温柔：“小乐也要多笑笑。你啊，跟你的冰山老妈学坏了。”
小孩在王子瑾怀里转了个圈，头转过去看着自己的妈妈，似乎有些不能理解。
姜妍捧着杯子，始终沉默着。
王子瑾冷笑起来：“是不是那个人又来找你了？”
在这么多年的朋友面前，姜妍唯一的面具早就被卸下来了，此时在那张美丽的面孔上，出现了一丝脆弱的神情，静静地点了一下头。
一直坚强冷冰冰的女强人有一天带着哀愁和脆弱看着你，那种怜惜很快转变为愤怒：“他当初怎么没有这么死乞白赖的找上门！现在算什么？他知不知道你这几年是怎样过来的！”王子瑾极少真的动怒，一般人就只有见到过他的好脾气而已。
冷冷的的语调，与因愤怒而震动的胸腔让怀里的小孩不安的垂着头，柔顺的黑发闪着和他母亲一样沉默的光泽。
“我准备躲几天。”姜妍的一句话打破了沉默。
王子瑾拿起给姜乐的那个小杯子，喝到一半听见这句话，“躲？我们不需要躲。小乐归你是理所当然的。”
“不，你不知道他们的力量，不是我们能够抗争的了的。”
王子瑾放下水杯，突然闭上眼睛长长的叹了口气，神色有些痛苦：“他算什么东西！……是我没用……”那两条平时神采飞扬的俊眉此时耷拉了下来，充满光泽的小麦色皮肤也暗淡了下来，长长的睫毛剧烈的抖动着。
姜妍看着这样的王子瑾，即使平时再怎么慢悠悠的，此时也不由得语速快起来：“你千万别这样想，这些年，你给我做的，给小乐做的真的够多了，一直是我们欠着你的，终究是我欠了你的，还有小乐的……”说罢，便呜咽的哭了起来。
王子瑾把姜乐抱到腿上，朝姜妍那边挪了挪，把姜妍搂进了怀里，让她趴在自己的肩膀上痛快地哭出声来。
在心底叹了口气，这次的情势应该真的很危急，否则姜妍也绝不会束手无策到这个地步。
“你说吧，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姜妍的声音还带着一丝哭腔：“我这次是准备去香港，那里有我奶奶的大姐留给我的一套房产，我想中国内地是躲不过了，想移居去那边，试试能不能躲过。”
“所以你马上要去那边？”
“对。”姜妍擦干了眼泪，“小乐一起去容易被发现，你先帮我照顾几个月，等我在那边安顿好一切后，你再带着小乐来找我。拜托了……”
王子瑾看着趴在自己肩头的好友，与望着自己的那双大眼睛，口气中有一些伤感：“傻瓜，我们还客气。不过这次你要保重，有什么事情打电话给我。”
“谢谢……”姜妍近乎呢喃，转了个头，看着自己长得越发想自己的女儿，内心一片温暖。现在靠这的这个男人，从小到大都没受过什么挫折，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本领，可是他的怀抱，他这个人，就是这么容易让人依赖和相信，相信一切的一切总有个光明的未来。这个人啊，就只有王子瑾了，这个从小就不着调的小王子了……
整个客厅的氛围已经慢慢柔和下来，伤感和紧张向来不会在这对多年的好友之间维持太久。
“到时要通知你们，我要把画室搬到北京。”王子瑾温柔地开口，这句话又引来两个冰山美人对他的注目礼。
“嘿，你们那么吃惊干什么？是不是怀疑我租不起北京的房子啊！”
姜乐小小声的开口道：“我相信瑾。”
王子瑾揉乱了小孩的长发，乐了：“小乐有眼光！”
小孩抿嘴一笑，像个小天使。
到时姜乐皱着细眉思索起来：“你在这边不是开的挺好的？干嘛要搬到北京去？”
望着好友担心的面容，王子瑾耸了耸肩：“好玩呗……”一副嘻哈玩笑的样子。
姜妍习惯性的瞪了一眼王子瑾，“单凭这个你爸你妈肯定不许。”
“唉……好吧，我就如实招供。我的恩师年纪大了不方便再过来，想把我召唤过去再传点手艺儿，也陪陪他让他别那么无聊的度过晚年。再说我不是有一哥们吗？”
“你哥们姐们多了去了，我怎么知道哪一个？”姜妍又恢复到冷冷的样子了。
“唔……你还可能真没什么印象，他就和我呆了一寒假。不过人家感情和我老好呢，这次过去吃住都他安排。”
“别人说不定另有什么居心，哪有一寒假的功夫好成那样的？”
“嘿，我们这几年联系可从没断过，每天一电话。”
“每天一电话？你们该不会处上了吧？”
“姜妍！”
“……”
“算了吧，他可是一高富帅，军界人氏，和我这小老百姓交朋友那叫接地气。”
“不错啊，挺适合你的，要不你嫁了吧？这样伯父伯母也不用挖空心思帮你找老婆了。”
“去你的……小乐，你妈咪欺负我。”王子瑾乘机向一旁观战的姜乐撒娇，整个头在小孩怀里动来动去，像极了一个毛茸茸的大玩具。
姜乐审视了两个大人，觉得此时的他们反而是个孩子，摸了摸王子瑾的头还是一脸正经：“瑾，妈妈是好人。”
“呜呜，你帮着你妈……”
“嗯。”
“什么？”王子瑾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
小孩很认真地和他讲道理：“妈妈养我，要帮的。”
“王子瑾，别为难我女儿。”
王子瑾掩面而泣，居然被两个女冰山合起手欺负了。
“不过……”王子瑾像变脸一样，一下子正襟危坐变得比姜乐还严肃：“小乐，这次你要和我一起去北京吗？”
小孩理所当然的点头，瑾在哪里，她就在那里。
王子瑾看着全然信赖他的小女孩，心里出现了一丝罪恶感。好吧，他承认，带着小孩泡妞很不方便，但是……唉……谁叫他是这娃娃的干爹呢……
“你们赶快去收拾行李吧，早点动身好。”王子瑾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回头抱怨：“唷，下次别玩报数游戏了，我这头发还有一丝翘着呢！”
沙发上一大一小两大美人极有默契地相视一笑……
三个人心中都回荡着一句话——启程！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临行托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