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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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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清晨,天色晦暗,枯树寒鸦都一处静静的,穷苦人家纷纷早起忙于生计。宰相府的朱漆大门还紧闭着。旁边的小门吱吱呀呀地开了,出来一个老仆妇,泼出打扫完的脏水。边和看门的伙计嘀咕开了,神色颇为不满。
“就她最娇气,仗着小姐喜欢她,倒也把自己当小姐身子使了。不过失足落水,硬生生昏迷了三日,这活儿呀,倒落到我这么个老妈子身上。我看,她就是装病偷懒呢。”
看门的伙计赔着笑,“良安那丫头,从小跟小姐一块儿长大,自然有些情分。嬷嬷您担待些。”
老仆妇没再说什么,默默地端着盆回了后院。走进厢房的时候,重重地带上了门。
隔壁的房间里,梁安听到了木头门咯吱咯吱的响声,悠悠转醒。她想要起身,却发现全身绵绵无力。睁开双眼,周围是简单却古色古香的摆设。统共就两张床和一张有些掉漆的木头桌子。而她正睡在靠窗那张铺着棉絮的榻上。通过对面梳妆台的铜镜,她看到自己古装丫鬟一样的发髻和憔悴的脸。
这是在哪里。她揉揉脑袋。
厚重冰冷的江水涌过来,压抑窒息的感觉,沈嘉遇风中飘散的呼喊声,南辰笑靥如花的脸,葬礼,教堂,小雨,梁安迅速回忆起了痛苦的一切。
可是,现在是怎么回事?
突然门轻轻地开了,着一身青色短袄的少女踮起脚迈进门槛。她关门转身的时候,一眼看见已经挣扎起身的梁安。
那姑娘好生欢喜,三步迈作两步来到良安床边坐,亮晶晶的眼睛盯着她打量。
“良安你可醒了。你不在,嬷嬷整天指使我们这些小丫鬟小伙计,大家都敢怒不敢言。就盼着你赶紧好起来呢。”
“呃。。。”梁安无言以对。“你是谁?”
“啊啊啊啊啊!良安你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我是樱樱啊。”
还没等梁安说第二句话,少女就咋咋呼呼地跑出去了,“我去叫小姐。”
片刻,一穿着绸缎面料棉裙,打扮清丽的妙龄女子在樱樱和几个小丫鬟老妈子的簇拥下光临了梁安所处的寒舍。
梁安一抬头,却失声叫出,“南辰!”
“良安!怎么如此不知礼数,敢直呼小姐闺名!”老妈子厉声训斥道。
被唤作小姐的女子倒不生气,笑盈盈地握住梁安的手,“不打紧不打紧。良安你可醒了,没有你陪我我真不自在呢。”
梁安仔细端详面前女子,俏丽的鹅蛋脸上一对水汪汪的桃花眼,她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这不就是古装版的顾南辰吗?!
梁安呆呆的神情,语无伦次的态度让大家议论开了,小姐请来的郎中也无法诊治,只得告诉小姐,梁安受了巨大的惊吓,可能失忆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小姐和樱樱热心地轮流帮梁安“找回”记忆。在众人的叙述中,梁安渐渐拼凑出了故事的背景。
她身处卫国的宰相府,大少爷卫西辞和二小姐卫南辰是宰相老爷的一对龙凤胎儿女。而她,唤作良安,是个没有姓氏的家生子。因为从小被老爷收留,和少爷小姐一起长大,作为小姐的贴身侍女,她在府里的地位还算高。
当然关于最后一点,良安颇有些不以为然。
那天,良安正坐在后院井边看樱樱晒衣服,和她聊得很投机,一下人捧着满满一盆衣物走来。
“安姐姐,少爷说这是你这些天欠下的活儿,赶紧洗完晾干送过去。”
良安还没反应过来,樱樱开口了,“小玄子,良安大病初愈,你看这些活我来做怎么样?”
“樱姐姐,你不是不知道少爷的规矩,就不要为难小的了吧。安姐姐,还是劳烦你了。”
良安很是无语,本以为穿越到这里成为丫鬟已是倒霉,竟然连天天被她欺负的顾西辞都换了个姓反过来欺负她了。
她极不情愿地忙活了一下午,捧着叠好的干净衣物前去少爷房里。轻轻唤了两声少爷没人应,良安便把衣物柜打开,准备把衣服放进去。
一块精致的丝帕让良安停下了手中的活,她轻轻地把丝帕抽出来,放在鼻子下嗅一嗅,“好香啊。”
突然一只手从她面前闪过,狠狠夺走了那块帕子。良安一惊,转过身看到少爷那张涨得通红的脸。
“少爷。”良安怯怯。
“谁叫你翻我东西的!”他早麻利地把丝帕收进了袖子里,面子上却还有些挂不住。
良安心里偷笑,跟顾西辞一个样,少男心事总是诗啊哈哈。表面上却一本正经乖奴婢的样子,“少爷放心我会保密的!”说完迅速地跑出了门。
卫西辞看着她的背影,偷偷红了脸,没人发现。
之后好长一段时间,良安再没被少爷使唤,天天和小姐作一处,吃喝完乐小姐待她是极好的。
欢乐的日子如流水,沈嘉遇顾西辞顾南辰梁安仿佛是上辈子的故事了。良安努力催眠自己,也许上天这样安排,就是为了给他们一个新的开始。
用这个新的开始,来珍惜和西辞南辰之间的感情。用这个新的开始,来赎罪。
一切仿佛都过去了。只是有时候,良安还是会想起沈嘉遇。
她觉得,这辈子,作个念想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