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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徐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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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好久之后,徐灿灿的脸犹自热辣辣的,她悄悄驻足往后往前——转角处自然已经没有人了。
她边走边想:他生得真好,尤其是那一对丹凤眼,真好看,虽然有些阴柔,却是细腰长腿的长条身材……
晚上用过晚饭,一家人在堂屋里闲坐。堂屋东侧靠墙放着的放桌上点着一盏油灯,徐爹爹坐在方桌左边喝茶,徐王氏坐在方桌右边纳鞋底,徐灿灿和弟弟徐宜春坐在并排趴在方桌上就着油灯读《世说新语》。
徐王氏从鞋底上拔出锥子,把针扎了进去,这才放下鞋底,端起一杯温开水含笑道:“灿灿,和春,你们俩谁先喝水?”
徐灿灿凑近她,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大口,接过杯子转头对徐宜春说:“臭弟弟,是蜂蜜水!”
九岁的徐宜春一听,放下书接过杯子喝了一口,发现被姐姐骗了,可在爹娘和姐姐的集体关注下,只好乖乖地把余下的白开水全喝了。
小香在一旁看到,忙过来端起暖壶又把杯子斟满了。
一家人在一起时间过得特别快。
夜深了,徐宜春和徐灿灿擦过牙洗过脸,徐宜春先去睡了。穿着白色寝衣的徐灿灿坐在徐王氏身前的小凳子上,让母亲用木梳帮她梳理长发。木梳轻轻滑过她的头皮,非常的舒服。
一旁的爹爹正抽烟袋,烟味飘过来,有点呛。
徐灿灿静静地感受着这温馨宁静的氛围,没有说话。
这一世的爹娘给了她他们所能给的最好的财富——美貌、宠爱和嫁妆,还有一个出嫁之后能给自己撑腰的弟弟!
她觉得自己真的幸运又幸福!
徐王氏已经帮徐灿灿梳好了睡髻,可是徐灿灿却不愿意去睡,身子依偎进徐王氏怀里,脸隔着裙子贴在徐王氏腿上,磨磨唧唧地撒娇。
徐王氏轻轻抚摸着她的背,笑道:“灿灿啊,你弟弟可比你小六岁呢,弟弟都不撒娇了,你还整天缠着爹娘撒娇!”
徐顺和把烟袋锅在方桌上放的白瓷烟灰碟里磕了磕,道:“女儿不就得娇养么!”
徐灿灿直起身子,卷起母亲的衣袖,把脸贴在了母亲的胳膊上。
徐王氏早已适应了女儿对自己的依恋,把徐灿灿抱在怀里,手轻轻地在她背上抚摸着——这是把女儿哄睡最好的办法。
徐灿灿闭着眼睛窝在母亲怀里,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身心彻底放松,享受母亲的宠爱。
徐顺和看女儿似乎睡着了,遂低声对徐王氏说道:“冬天一场雪都没下,到了春上也没下过雨,今年麦子的收成估计要……”
徐王氏先是叹了口气,想了想,又开始安慰丈夫:“咱家粮仓里囤了好几年的麦子,收成再不好也苦不到咱们;再说了,咱们啥时候靠地里那的出息了?”
徐顺和沉思了一会儿,悄声道:“明日上午王家庄王太公二儿子到咱们铺子,你带着灿灿让她悄悄相看相看。就这一个姑娘,得遂了她的心!”
徐王氏点了点头。
徐顺和看着烛光下灿灿精致如画的脸,眼神柔和:“别让灿灿再到街上去了。听说定国公回京述职还没回来,傅家军虽然军机森严,可是没有主帅弹压,谁知道那些军汉会在街上闹出什么乱子!”
徐王氏抚摸着女儿的脸,声音甜蜜:“我们灿灿多好看啊,一定要寻个好人家,嫁过去就当少奶奶!”
徐顺和莞尔,起身道:“我把灿灿抱回房里去吧?!”
徐王氏也笑了:“唉,我是无论如何都抱不动她了!”
他们夫妻俩同岁,十五岁成亲,十六岁就生了徐灿灿,今年都才三十一岁,可是长女灿灿已经十五岁了,幸亏灿灿身上肉虽不少骨架却小,徐顺和还抱得起女儿。
徐顺和夫妇合力把女儿安顿在床上,又整理好床帐,这才一起轻手轻脚离开了。
他们刚离开,徐灿灿的眼睛就睁开了。
听着爹娘在堂屋低低的说话声,她闭上眼睛,把脸埋进犹带阳光味道的被子里,没多久就又睡着了。
徐灿灿是被母亲和小香戮一起叫醒的。
小香扶着徐灿灿,徐王氏端着一杯温开水让徐灿灿喝了一口,徐灿灿这才清醒了一点。
梳洗换衣过后,徐灿灿看母亲拿过妆盒要帮她妆扮,忙不迭就要逃开:“娘,我这么美,用不着涂抹那些东西了!”
“今天东边王家庄王太公的二儿子要来相看你,”徐王氏笑道,“王家有良田庄院,在宛州城里还有一家绸缎铺子……”
徐灿灿默默听着。
大梁王朝和历史上的北宋很像,虽然社会还算开放,可婚姻之事还是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和门当户对,爹娘虽然疼她,也只是有限度地照顾她的感受。
她无法改变这个时代,只能适应这个时代。
“那他家儿子生得好看么?”徐灿灿双目晶莹提要求,“不好看我才不要呢!”
徐灿灿搂着母亲的腰,脸贴在母亲背上撒娇,“娘,再说了,得好好打听一下人怎么样呢,我可不想嫁给一个浪荡子!”
徐王氏假装嗔怒:“不害羞的丫头!”心里已经软了,忙安慰徐灿灿:“灿灿,你且放心,闫家庄你姨妈和王家有姻亲,这次是她做的媒,我已经捎信让她今日过来了!”
徐灿灿依旧不依不饶:“反正我只要长得好人又好的!”
徐王氏又好气又好笑,有心在女儿头上敲一下,好敲醒她幼稚的念头,却又怕弄乱了刚为女儿梳好的双丫髻,最后在徐灿灿身上寻了半日,方在徐灿灿肩上轻轻敲了一下:“坏丫头!”
徐灿灿把一对金累丝嵌泪滴玉石耳坠递徐王氏给:“娘,你帮我戴上!”
这一对耳坠和徐灿灿双髻上插的那一对金镶玉梨花簪很是相衬,仿佛是成套的一般。
徐王氏打量了一番,道:“灿灿,你姨妈过来,我嘱她回去让你姨父给你打一幅金头面!”徐灿灿的姨父是附近有名的金银匠。
徐灿灿回头笑着看母亲:“娘,你把家底都掏给我了,将来弟弟怎么办?”
徐王氏瞅了女儿一眼,温声道:“你不过得些衣服头面银子,将来你弟弟得的可是田地铺子和房子。”
徐顺和的医术闻名宛州,算得上是财源广进,不差女儿这点花销。
说着话,徐王氏拉了徐灿灿起来,看着徐灿灿身上玉色绣玉白兰的小夹袄和碧色百褶裙,很是满意,道:“灿灿,你长得很像娘年轻的时候啊!”
徐灿灿闻言望着母亲笑了起来。
徐王氏也有些好笑:“你不要看你娘现在是银盆脸水桶腰,当年也是王营的一枝花……”
徐灿灿知道母亲一直都在为家付出,忙依偎上去甜笑着安慰母亲:“娘,您现在也很好看啊……”
小香掀开门帘,看到母女俩站在梳妆台前喁喁细语,遂开口道:“太太,常柳刚才来叫您!”
徐王氏马上拉着徐灿灿的手:“是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