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星星]四海为家》山澈

7、生命的真谛

　　辉景始料未及的咽了几大口海水，扑腾着艰难的爬出来，手忙脚乱的跑回泡菜身边，和她保持了一步远的距离，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圈。

　　泡菜抖搂抖搂身上的水，三两下就将衣服烘干了，她抬眼看着面前呆住的辉景，眼中的蓝色一点点的退去，恢复成原本晶亮的黑色。
　　她目测了一下手臂耳朵长度，不甘心的伸出去，“有变化吗？”

　　辉景从瞠目结舌中恢复过来，“干了。”
　　泡菜小鼻子动了动，眼中满是不耐烦，“别的呢？”

　　辉景：“应该有变化吗？”
　　“哼！”
　　辉景：“……”他突然觉得泡菜或许还是睡在海底下会好些，那光芒笼罩着的孩子，差点让他以为看到了天使的模样。
　　不过现在他知道，真的是想多了而已。

　　泡菜蹬了蹬腿，再次烦躁的问，“有变化吗？”
　　辉景努力的集中全部的注意力盯着研究了半晌，心里默默的想着，她到底希望是什么样的变化呢？他试探性用孩子的思维去和她交流：“在海里泡的久了，更白了耶！”
　　……
　　这次他真真切切听到了那张小嘴里，发出的“蠢货”这两个字！

　　“你骂我？”心里的紧张已经荡然无存，辉景觉得眼前这个孩子已经学坏太久，可能救不回来了。
　　泡菜抬头，看着辉景头上湿达达往下掉的水滴，好吧，看在他救了她一次，面不改色的撒谎，“我说的是哥哥。”
　　还会撒谎？辉景继续教育，但完全没有发现自己的智商硬生生被自己拉低了，“你说的真的不是蠢货？”
　　泡菜烦躁的跺了跺脚，“哥哥和蠢货有区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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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辉景被她的逻辑再次震惊了，他环顾了一圈四周乌瑟的海风和黑夜，再看看光着脚，被沙砾戳得拧着眉的泡菜，还是决定不要在这种地方和她理论，哥哥=，or不=蠢货的问题了。
　　泡菜一只脚踩着地，另一只悬空翻过来，摇摇晃晃的看着被戳的坑坑洼洼的脚底。她放下脚，更加愤怒的踩了下去。——当然，疼痛加剧，让她更不爽了。
　　怒火还没来得及发泄，泡菜感觉到自己被一只大手抱了起来，她自觉地调整了一下姿势，舒服的窝在他怀里。

　　“总有一天，我要把这个地方全部淹掉！”她探头看着那块越离越远的沙地，笃定的说道。
　　辉景失笑，真是个暴力的孩子。他不禁再次对她的成长关心起来，“泡菜啊，你小时候常常被人欺负吗？”
　　“怎么可能！”泡菜笃定的迅速回答，“全都是我欺负别人的。”

　　好吧、、、原来没有童年阴影啊。
　　辉景不死心的继续问，“那你为什么要欺负别人呢？”
　　泡菜想了想，“这有什么为什么，我生下来就是为了欺负别人的。”
　　——这才叫生命的真谛啊，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可是你欺负了别人的话，那些小朋友还会和你玩吗？”
　　泡菜小眉头皱的更紧了，显然辉景的这些问题已经超出她的理解范围了。但看在他救了她的份上，泡菜还是如实回答，“不和我玩，我就欺负他们呗！而且，我才不要和那些傻瓜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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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辉景被雷的晕晕乎乎的，他不服气的反驳，“但是这世上肯定有你做不到的事吧，比如，”他短短考虑一下，“就像这块沙地，你永远也填不平。你总不能移山造海吧。”
　　“怎么可能。”泡菜嗤笑。

　　辉景舒了口气，“就是啊，这怎么可能。”
　　泡菜冷冷回答，“我是说怎么可能做不到，我只要哭一下，这个地方很快就会被淹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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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辉景顿住脚，低头看着怀里同样仰望着他的人，“我知道你很厉害。但是，小小年纪就这么会说大话，不是个好习惯啊泡菜。”
　　泡菜抬起右手，抓住辉景的衣襟。辉景被她的动作吓得发毛，一动都不敢动。
　　慢慢的，身上的水珠慢慢的消失。不一会，辉景将泡菜在身前靠好，抬起一只手摸了摸已经全干的卷发和衣服。他脸上有海水散去留下的盐分，在风中被吹的微微发痒。

　　泡菜一本正经道，“你现在相信我不是普通的孩子了吧？”
　　不用这样证明，我也知道你不是个普通的孩子好嘛！辉景叹息着无奈的往前走，泡菜继续着，“我只是哭不出来而已，我要是哭的话，这整个地方都会淹掉的。”

　　辉景觉得自己已经不能和她正常交流了，这似真似假的人生完全颠覆他对宇宙的认识了。“那你怎么才会哭呢？”
　　“当然是伤心的时候才会哭啊。”泡菜理所当然的说，“这都不懂，你是不是人，辉景哥哥？”
　　辉景：“……”
　　我当然不是人，有你在这里，我怎么敢自称是人呢？！

　　他失落的岔开话题，“烧酒又被你拍没了，你每天这么打他真的没事吗？从小这样被打，会心里变态的。”
　　“变态是什么？”泡菜好奇的问。
　　“就是会不正常，会常常做出很奇怪的事情，也有可能变成笨蛋。扭曲程度严重的话，可能会报复社会。而且他毕竟是你弟弟，姐姐照顾弟弟不是很应该吗？”
　　“要说笨蛋的话，他从生下来就是了！不过我还是悉心的把他照顾的很好啊。你看他都快和我一样高了。”泡菜比划了一下，手摸到头顶时，突然想到什么又烦躁起来，“哼！”

　　辉景默默地为被照顾的很好的烧酒抹了把泪，决定还是闭嘴，先回家睡一晚再说。他突然醒悟过来，比起泡菜，小时候的千颂伊是多么乖巧可爱的存在啊，至少没有暴力倾向，和□□更没有本质的牵扯。

　　海边停车场的灯已经全关了，只有辉景车内的灯孤零零微弱的发散着光芒。在黑暗中就像一座坚定的灯塔，当然，如果那个光没有忽明忽暗就更好了。
　　辉景正抬脚往那边走，突然的看到车灯全部亮起来，两声喷气之后，车子调转方向，慢慢的往他们开来。同时看的清晰的，还有车里面正饶有兴致的按着车开关，玩的不亦乐乎，笑容还挂着唇边的烧酒。

　　木然了几秒，辉景条件反射的低头俯视怀里的人。
　　泡菜眼睛都不眨，目光牢牢的锁定红色的法拉利，坚定又懒散的操纵着车子的行动方向。

　　片刻后，车子一个急刹，在他们面前停住。
　　泡菜抬起头，“奖励你救了我！不用谢，辉景哥哥。”

　　辉景第一反应不是吃惊，而是——奖励？那不是你哥哥养狗的方法吗？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他打开车门，将泡菜放好，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后座上面无表情的烧酒，小眼睛却是也在贼兮兮的打量着他。在和辉景的目光对视的一瞬，他强作镇定的低下头。
　　辉景不自觉地笑了笑，看来还是小孩子心性嘛？不过目测真的是从小就被打惯了，每次都这么默默的坐回车上，这样也好，至少以后应该不用担心烧酒会不见的问题。

　　大约开了两个小时，辉景将车开到清水大厦。理事长说已经在顶楼买好房间。一行三人上了电梯，烧酒四处晃动的眼神突然有了焦距，他盯着电梯里千颂伊的海报看的入了神。
　　一注意烧酒不对劲，泡菜立刻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然后利索的一巴掌拍上他的后脑勺，“你才十岁，就盯着漂亮女人看，不学好！哼。再看我戳瞎你！”

　　烧酒还没说话，辉景就啧啧一声，很无奈的蹲下身，揉了揉烧酒的后脑勺，“泡菜啊，欣赏我们颂伊的，都是有眼光的人。要不怎么叫国民女神呢懂不懂？”
　　“颂伊？”好耳熟的名字，泡菜想起来，不就是水晶球里面那个女人的名字吗？她一窜跳起来，一巴掌拍在电梯上。
　　哐当剧烈的晃了两下，辉景被颠地坐在地上，跟着卡住的电梯倾斜的往墙上撞了好几次。直到一个小手稳稳的拉住他，他感受着电梯的晃动，看着任由风吹雨打，我自岿然不动，站的稳如泰山的泡菜，已经连咆哮的力气都没有了。

　　终于扭曲的电梯顽强的爬到顶楼停了下来，辉景站起身，看了看脸都变了形，随着电梯的一面墙壁凹陷进去的千颂伊。

　　烧酒摸了摸刚才被揉过的地方，踮起脚尖，再次伸长着脖子瞄了瞄，终于确定了是在船舱看到的那个女人。“这个女人身上，有哥哥的味道。”
　　“是吗？”泡菜扭头不可置信的看他一眼，“你进化了吗？对着照片也闻得到味道。”

　　烧酒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我在船舱遇到她的时候就闻到了。但那时候没有时间注意。”
　　“哥哥也在船上？”泡菜和烧酒同时盯着辉景。
　　辉景被这目光几乎戳出洞来，无奈的拉着他们出了电梯，打开房间，“好吧，我明天去找。今天太晚了，先睡觉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