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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复杂 ...

  •   史艳文:西剑流屠完中原迟早会去祸祸苗疆,看在如今双边合作联手抗敌的份上,应该暂且放下敌意加强合作意图……
      藏镜人:我呸!本座只兴趣何时痛快打一架。

      两人对话还有很多,但是听在史箐阳的耳中,大概就是这两个意思。
      然后藏镜人转身走了,史艳文想了想大概估摸出了一些温皇和苗疆的关系,打消了前往神蛊峰的主意,转身也走了。
      ……
      会面就这么结束了。

      啪,噼啪,稀里哗啦。
      便在史艳文离开不多久,凝固在史箐阳周围的低气压终于一下子爆发出来,四周枝叶被无形之压力寸寸折断,一时间草木尽数摧折,未等坠落已是褪去绿意显露枯黄。
      直到最后。
      一片狼藉中,唯独立着一道白衣身影。史箐阳淡淡地弹了下袖口,微微抬眸,表情不动却用一种想要发火又不知火该从何发起的语气,一字一字地低声咬牙道:
      “不愧是史、艳、文!”

      不愧是史艳文。大部分倒霉在史家人手中的敌人都会这样赞扬,顺带大部分受过史家人恩惠的人也会这样感恩。
      所以雪山银燕最讨厌的外号就是“史艳文的儿子”,俏如来最骄傲也最感觉沉重的外号同样如此,小空略过,像是被遗漏掉的史箐阳就比较庆幸了。
      很简单,在这次之前史箐阳又没公开露过面,在外面敢随意问候他老爹的人早投胎八辈子了。

      正气山庄。
      就在史艳文离开不久,俏如来想同三清道长解除误会无果,再回来就见到燕驼龙递给他一封信。
      “俏如来啊,这封信是你家小四托人送过来,史艳文临走之前要吾留给你,说是内中记载你们史家之大事,让你自己拿主意要不要看。”
      燕驼龙是这样说的。
      俏如来有些疑惑,不知道为什么父亲会留下这样的话,既然是关系到史家的事,又为什么听起来像是不知道该不该给自己看呢?
      心中想着,俏如来已经抖开信纸,才初略看了几眼,神情已是大变:“啊!这,这怎会如此!父亲?……藏镜人!”

      至此史箐阳到底在信中写了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西剑流的火力被引到了灵界去,中原因为天允山风云碑尚未开启而局势暂时维持住一个平衡。有缓冲时间,俏如来和史艳文重新组建对抗东瀛之势力,一直以来只是个传说的中兴百武会渐渐浮上台面。
      与此同时,一小撮投机分子也在暗地里捣鼓来捣鼓去,比如明面上投靠了东瀛的丑孔明,再比如已经被俏如来等人警惕就要暴露身份的天恒君。
      但这一切都无关史箐阳的事。

      海边崖上,微风徐徐,遍地嶙峋碎石,无言叙说当时一战之激烈。
      史箐阳坐在一块像是被掌风扫落的崖石之上,静静看着天穹。每一次来到此地,都能实地感受到复活后的西剑流之主炎魔幻十郎实力究竟有多强,在没有确实把握之前,史箐阳打消了去见一见自家二哥小空如今模样的想法。他又不是某只笨牛,身为邪道领袖敢那样冲动,早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谋定而后动。
      史箐阳的目的,又能是什么?
      “尊主……”
      一道黑影落地,不敢怠慢单膝跪下,正是上一回死里逃生的苗疆送信使者。上次的信函被撕成八瓣给送了回去,于是黑衣人手中再度呈上一张纸。

      ‘我要做什么并不需要受你要挟!’史箐阳的行为代表了这个意思。
      于是北竞王千里迢迢又送来一句话:纸上三个字“需要吗”。

      既然不接受要挟,代表彼此之间对未来所发生之事,史箐阳早已寻找到合适的时机。听话听音,能从苗疆带出的消息写在递交给史艳文的信上,他能够知道那件秘密,自然是有北竞王的部分功劳。
      苗疆麾下唯一女将领女暴君姚明月,实际上是北竞王的人。对于姚明月之夫君苗疆战神藏镜人的秘密,有谁比枕边人更清楚?不揭穿,只因并无足够利益。
      但是苗王不死,北竞王便一日不会有任何动作。
      暗中动作的人是谁?藏镜人和中原多年死敌,为何突然会松口答应与史艳文联手?这举动背后的信号就算有这足够理由,也已触动了某些人之神经,比如苗王,再比如北竞王,以及本来就已十分关注史艳文家事的史箐阳。
      背后是谁在动作?能够得知藏镜人秘密的,除了姚明月,还会有谁?
      苗疆三杰的交情中原人并不知情,但是却瞒不过苗疆出身的北竞王。所以他问了,纸上落笔三个字,是合作者之间的质问:
      ‘你需要这样做吗?’
      明知这一切背后有人推动,何必急于动作,需要吗?
      怎样做都避免不了会发生的事,从北竞王得知大祭司之预言随即定下未来走向的那一刻开始,在多方推动下必然来到的结局,再插手有需要吗?
      聪明人都该选择继续躲在苗疆静等结局,当合适时机来到一切水到渠成,却选择亲身趟入这摊浑水,由幕后转为幕前,这样的行径或许到头来什么也得不到,你……当真需要吗?
      三个字,三道质疑,史箐阳凝视字迹良久。
      “你回去然后告诉他。”
      良久之后,史箐阳终于开口:“我很闲。”

      北竞王府。
      竞日孤鸣正坐在案前闲暇翻书,手边有笔,有墨,可圈点,可注释,也可兴趣一起写一点什么,画一点什么,所谓雅兴总比痴迷练武让人感觉安全。
      当消息传达而来的时候,北竞王正悠闲翻着手边的一本古诗。
      “也罢,小王近日偶得闲暇,观此书册中得一首绝佳,愿同赏之。”合起书页,北竞王抬手就将诗集递了下去,随意吩咐道:
      “将此册,送去中原。”

      变故之所以被称为“变故”,便是此前并无任何征兆,一如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唯有少数人方能警觉些许平静中的窒息。
      太平淡了,故而很闲。当一切注定,史箐阳也就忽然变得很有空,很有空。
      有时间总想着要做点什么,比如将某件事过程变得更趣味,或者在不影响大局的情况下,将结局稍微向着自己乐于看到的地方推移。
      作为长久以来最稳固的合作者,史箐阳有那个能力和地位使得远在苗疆的北竞王关注他的一举一动,比如立场,和动向。

      所以一本诗集被送了过来。
      黑衣人跪在山崖前甘愿继续吹冷风。
      翻开被折起的一页,有墨笔圈印的是一首祭奠友人的诗,其言蕴情,令人动容。
      虽然不知道具体计划如何,史箐阳却能看出西剑流之乱不会持续多久,当炎魔幻十郎复活之后,第一件事竟然是同柳生鬼哭一战,是否代表着这个庞大势力内部,新旧领导者之间必然存在的磨合问题。
      伴随史艳文的复出,和藏镜人有条件的联手,史箐阳从不会小看自己这两位亲人的能力,也更加警惕名声从不外扬只露只鳞片爪的神蛊温皇。如果西剑流之乱被平复,意味着中苗冲突即将被提起,而那时北竞王的计划必然已经展开。
      此时此刻,一切尚未发生,北竞王却派人送来了一首诗。
      若中原和苗疆产生剧烈冲突,实际上在苗疆拥有不弱根基的史箐阳将成为熟知他底细的人眼中最大的变数,友谊若要继续维持,只能在一个条件之下——那就是,中原的领导者必须不能是史家人。
      淡淡合起诗集,史箐阳唇边微弯,海风中露出一个堪称温和的笑容。
      他站起身,走过去,抬手拍了拍因为几次送信都未曾出事而自觉镇静很多的黑衣人的肩膀。
      史箐阳道:“你做得很好。”
      未等黑衣人抬头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已是被人一掌削下了头颅。

      正气山庄,史艳文回来了。
      “父亲!”俏如来迎接上去,欲言又止。
      “精忠。”看到长子之神色,史艳文已是知道他一定是看过了那封信:“消息是箐阳传来,这些年他身在苗疆,该是有打探出一些隐秘。”
      “但是此事——”俏如来其实心中着急,事关重大又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被冒出来,是不是说明有心人想要利用?
      “事情真相未明之前,猜测仅是猜测。”史艳文抬手拍了拍长子的肩膀安慰道:“现在我们仍需寻找更多助力。”西剑流之事才是迫在眉睫需要解决的。
      而至于信上所说之真相,史艳文路上细细思考这些时日以来和藏镜人之合作和接触,隐隐约约间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但此时并不是适合追根究底的时机。
      于是史艳文决定亲自去问一下云十方关于对神蛊温皇的看法,而俏如来则前往三清观等门派继续联系群侠。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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