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动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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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冥医杏花君离去后。
史箐阳二话不说掉头就走：“这附近有没有道观和尚庙？”
‘……啊？’
史箐阳：“我要去速求一张护身符！”
此后的事不用提。
天允山决战的日子，很快便到来了。
这场举世瞩目的决战，有的人围观是真心同决战双方之一有深仇大恨，而有的人前去天允山纯粹只是看八卦好奇心。
没有人知道史艳文去见藏镜人究竟是不是说了什么，只是当山崖之上，风猎猎作响掀起二人衣袂，四目相对之间情绪压抑难懂。
藏镜人：“史、狗、子！”
决战，正式开始。
“独眼龙出现了？”
“是。开碑那日有出现，但今日决战却并未现身。”
“嗯……”
梅香坞内，白梅树下，万朔夜手腕一动曤日刀斜背上肩：“此后的事，已用不到你，回去复命罢。”
“是。”
梅树遮掩下有身影微微一动，无声无息再度离去。
万朔夜稍停一会，抬头凝视停云阁不变的轩窗，继而转身向着园外行去，没走几步又顿住脚。
“你一定要这样做吗？”梅树背后，露出红衣一角，恋红梅语气复杂缓缓道。
二人视线并未有交集，万朔夜背影不动，而恋红梅却注视着地上的影子。
风吹过，梅影摇曳。
“义母。”良久，万朔夜低沉声音道：“帮吾照顾秋露。”
一句说完，人头也不回地离去。
梅花香气袭人，但闻恋红梅一声轻叹，几不可闻：“秋露……哈，真是冤孽。”
天允山上，乱石飞崩，气流阴阳相错，让一旁观战的人功力不支者满头冷汗，一步一步地退却。
到了最后，无论这一战包含了多久的情仇，无论有多少激烈宣泄的情绪，无论是不甘，是愤怒，是无奈，还是种种纠缠直到混淆了时间和记忆——
史艳文纯阳之气游走全身，犹然存有余力。
而明明也该是纯阳之体，却硬生生开创出属于自己的纯阴功法之藏镜人，一招落败。
尘埃落定，四周无人敢大口呼吸。
史艳文赢了！
藏镜人输了！
是出人意料的结果？还是早已注定的结局？此时此刻，中原一方本该放声欢呼，却被变故突然搅了局。
苗疆的人来了，苗王涉足天允山，质问藏镜人面具下包藏怎样祸心。西剑流顺水推舟，逼藏镜人当众揭开面具，一句愤怒宣泄的“不该啊~~~”
但遮掩秘密多年的金色面具落地，那面具下的面容，终究无可避免地令得真相大白于天下。
“藏镜人长得和史艳文一模一样……”
“这，这是真的！那个流言……”
“怎会如此，那个不是流言吗？藏镜人，藏镜人竟然真的是史艳文的兄弟——”
在旁边观战的俏如来慢慢地捏紧了手指间的佛珠。
站在他身边的百武会诸位长老也在沉默。这个结果是早有预料，当真正展现在众人眼前的时候，这种冲击力依然让大部分人半晌缓不过来。
就在这个时候西剑流军师赤羽信之介捉准时机抖开有史艳文背书字迹的卷轴，将其中内容公开不说，更是言辞之中让原本由神蛊温皇牵引而布下的拖延之计，说成是史艳文藏镜人兄弟联手借助西剑流之力谋夺中原和苗疆之局。
听起来十分让人想要相信的计谋。
却不料周围中原武林人中传来各个不一的声音：
“啊，史艳文是阴谋家！”
“你是猪头么，西剑流的话你也相信，我还说笔迹是伪造的咧……”
“要阴谋家也是死掉的神蛊温皇啦，史艳文背书是那个温皇强迫的啦。”
“唉呀，没想到流言是真的哎，那是不是说当年史艳文的双胞胎兄弟被苗疆的人带走，就是为了打击中原？史艳文呐，你可不能心软啊！”
“是啊是啊，史艳文，你绝对不可心软啊——”
在大部分人脑子都懵掉的情况下，只要有一个声音抢先引导，一种名为“盲从”的情绪便会主导整个群体的反应。
是应该相信西剑流的话？还是应该相信身边的同伴？一面是敌人，一面是朋友，而其实有很多人早已隐隐约约通过前一阵子的流言，下意识地接受了，原来史艳文真的有个失落在苗疆的同胞兄弟的事实。
这种反应，当西剑流军师赤羽信之介察觉中原的异样流言的时候，并没有太过超出他的意料。不过并没有太大关系，经此一事，能让苗疆和中原产生一定混乱也算达成一半目的。
更何况……
“原来你，原来你当真是吾的兄弟——”
史艳文双手缓缓握紧，目光注视那张和自己如同镜影两面的脸：“艳文……艳文……”
“史艳文，杀了他！”
“史艳文！杀了藏镜人，我们便还认可你是中原的领导啦。”
“史艳文你为什么不动手？难道你当真是西剑流口中的阴谋家？”
“史艳文，藏镜人杀了多少中原人，你又要因私废公包庇此人吗？！”
四周来自中原的嘈杂声越来越大，群情激奋，是为亲眼见证的真相，也是愤怒于他们的领袖竟是久久不肯动手。高呼让史艳文杀了藏镜人的声音越来越剧烈，也让旁边的俏如来不止一次想要冲出去。
“父亲——”
俏如来已不知自己心中究竟是怎样的情绪，究竟是希望父亲果断动手杀了自己的叔父，还是隐约已有感受……
但是苗疆那方，却已经等不及。
苗王怒笑一声：“罗碧，看来你选择的合作者并不可靠，事到如今，你还敢说自己对苗疆忠诚吗？”
“信任已失，如今再说什么有用吗！”黑发飞扬，藏镜人昂然立于天穹之下，目光缓缓扫过已拔出随身武器的苗疆众人：“吾乃万恶魁首，吾藏镜人……从不需要对任何人摇尾乞怜！”
“很好。”
也并不需要再说什么，苗王目光一横：“苗疆今日清理门户，动手！”
“赤羽，放忆无心走！”
在被苗疆之人纠缠上来的时候，藏镜人仍不忘望向西剑流那一方，可惜西剑流之人却毁约带着忆无心向后退却了。
“你们，你们挡着吾的视线了——不该啊！！！”
那是他的女儿。
……那是，在藏镜人之身份下，他唯一的亲人。
天允山外，一处凉亭内。
四周无人，史箐阳站在亭中面朝天允山之方向，衣袂缓缓被风吹动，以证明这不是一具石像。
他在看，看天外搅动风云。
“是这样吗？你们，做得很好。”
史箐阳声音淡淡的，有一些儿沉，一些儿冷：“但那是我的父亲，若是在情况还可以缓和的情况下，他却绝不会出手杀人啊。”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动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