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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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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佳把淋浴间的门打开一条小缝:“她说了什么事情吗?”
任舒顿了顿:“哥,你不舒服?”
“酒喝多了,没什么。”纪佳缓缓的吐了一口气,浴室雾气弥漫。
“我去找解酒药。”任舒说。
“不用了,铭铭有说什么事情吗?”
“你的身体都这样了还去管其他事情干什么!”
任舒的声音渐远,纪佳眯起眼睛,把身上的泡沫冲洗干净后在里面呆了一会儿才走出来。
任舒一声不啃的蜷在沙发里,茶几上满是药品。纪佳拣起几盒看了一下,都是快要过了保质期的。
“铭铭姐说她大概年底结婚。”任舒答了一句,然后就再无下文了。
“是吗,太好了。”纪佳挤出一个有些僵硬的笑容。
“哥,你笑的很假,看着难受。”任舒颦眉,纪佳尴尬的盯着墙上的画:“我和铭铭已经没有什么——”
“明天系里有演出,大概一个星期不回来。”任舒打断他的话:“外卖电话贴在冰箱上了,你有胃病,饿不得。”
纪佳点点头:“嗯,你去睡吧,演出成功。”
任舒走回客房,关上门的瞬间停了一下。
“哥,我……和一个女生在谈。”他的声音极其细微。
纪佳愣了一下,随即想起任舒也已经十八岁了,对于音乐学院的男生来说,还没有谈恋爱算是很少见的。
“你们一个学校的?”
“嗯,竖琴。”
“好的,对人家好点。”
任舒应了一声,关上了门。
纪佳继续看着那幅画,可也不知道应该去想些什么东西。他走到书房门口,里面一片狼藉,乐谱扔的四下都是,谱架斜斜的倒在桌上,铭铭在相框里笑的灿烂。
任舒这孩子……
纪佳弯下腰去收拾,极力使自己不去看铭铭。
她也真是的,交了男朋友也没有一点儿口风,还那么快就结婚。
明年就要生孩子了吧?铭铭的孩子……
铭铭家一向不喜欢律师这个行业,认为和推销员没有什么区别,所以当初立即果断而不理智的阻止他们的见面。
纪佳抬腕看了一下表,已经是三点半了,早上七点要去见一个原告。纪佳拉开椅子坐下来,把文件理整齐,闭上眼睛思索着明天的行程。
植物人。
毫无预兆的,一个词蓦地蹦入他的脑中。
纪佳猛地睁开眼,天色已经半亮了,桌上的表正在闪烁着5:41,房间里的一切都笼罩上了一层不真实的清冷,窗外的鸟急切的鸣叫着,竹扫帚一下一下粗重的接触着地面。
纪佳扶着桌子站起来,腰一阵酸痛。
在厨房等待烧水器跳开的同时,纪佳打开冰箱,想要帮任舒准备早餐。
记不得有多久没有去超市了,但是冰箱空荡荡的吓人却是事实。
任舒是被淡淡的油烟味熏醒的。他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眼眶有点湿润。
那个人……大概是一宿没有睡觉的样子。
他赤脚走下床,轻轻的打开门,听见纪佳在厨房里压抑的咳嗽。任舒一声不响的过去打开厨房门,浓重的油烟味扑面而来,紧接着一个模糊的人影向后跌来,任舒伸手稳住他的腰。
这人真瘦,每天出去应酬的还不能喂胖他。
纪佳也是心惊胆颤的看着盖着锅盖的油锅,手臂上一阵刺痛。
“你起的真早。”任舒放开手让他站直:“味道弄的满屋子都是。”
“它突然着火了。”纪佳解释,一边拉着任舒退出厨房关上门:“我去洗个澡,你准备一下,我们出去吃早餐吧。”
任舒盯着纪佳沉默半晌,才慢慢说:“不要迟到就行。”
阳光灿烂,戴着红领巾的小学生三三两两从玻璃窗前走过去。
碗里的云吞冒着热气,任舒夹起最后一个生煎包,抬头看了眼纪佳,他的眼光又不知停留在哪一点了。
“哥,我吃了?”
“子央!”纪佳冷不防的喊了一声,声音不大,却十分的清晰干脆,任舒吓了一跳,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就看见一个正站在路边拿着公文包的英俊男人回过头,然后大步绕过停摆的乱七八糟自行车走进店里来。
“纪佳?这么巧。”子央有些惊讶。
纪佳笑笑:“我弟弟今天去演出,我带他出来吃早餐。”言语间有些骄傲。
子央点点头。眼前这个男人,笑起来却是十分的魅人,仿佛与先前是两个人一样。
“哥,我吃好了。”任舒放下筷子,抬眼看着纪佳。
“你在等人?”纪佳掏出钱包,一边问道。
“昨晚我的车坏了,结果早上坐公车做错了站。”子央耸肩:“地铁人太挤了。”
纪佳笑了:“介意我送你吗?算是回报昨天的搭车之恩。”
“我要迟到了。”任舒温吞吞的再次提醒。
“上车吧。”子央说。
“你没有节假日的吗?”子央舒适的坐在副驾驶座上,鼻尖都是淡淡的香味。
突然发现,真是十分耐闻的香水。
“有的,但是觉得不怎么需要。”纪佳从后视镜看一眼任舒:“老板答应换一个大假,准备带任舒去旅游。”
“不错。”子央点点头:“我也是,年底要结婚。”
纪佳的脸色变了变,把车拐进复兴路,道路一下子畅通了许多。
“哥,在这里停下,我看见萧婧了。”任舒闷声说。
“萧婧?你的小女朋友吧?”子央打趣。
任舒没有回答,转向窗外,学校的大巴已经等在外面了,三三两两的学生拎着乐器聚在一起说话。
“你们这次演出什么?”子央又问。
任舒整理了一下衣服,拎起礼服和琴盒打开车门准备下车。
“是海顿的作品吗?”纪佳插道:“之前一直听你练。”
任舒看了他们两人一眼:“不是,是德彪西。”
“你心情不好?”纪佳疑惑。
“没有的事,你快走吧。”任舒不耐烦了。纪佳远远看见一个女生正向这里走来,只得嘱咐了他几句便离开了。
“谁啊,这么帅!”萧婧理理长长的卷发问道。
“我哥。”任舒和她并排向大巴走去,沿途招来不少男生羡慕的眼光。
“准备的怎么样了?听说他们管乐的一个都没有吹下来呢。”
“还好,反正海顿的东西又不是爵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