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祥版海派》浮末

5、第五章：执念，还是温情？

　　我为你入了魔，就罚你倾这一世来渡我。
　　“住手！”清脆中略带稚嫩的女声响起，强大的气势吞噬了声线的虚弱。一袭红衣在风中飞舞，飘零陨落。
　　在杂草丛生里，一群人正包围着罗志祥，对其拳打脚踢。
　　本来他们该在那棵歪脖树下的，这臭小子竟然敢跑，妈的！
　　此时，本就对久久抢不来布娃娃而压火的男人们已经被这场逃亡激怒，下手越来越重······
　　充满怒气和威慑力的声音传来，他们的心尖不自觉的颤了一下，把僵硬的头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朦胧里那里出现了单薄的身影，看起来如此瘦弱，似乎一用力就会被碾碎。
　　当然，这是这群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很快四肢也会不发达）的白痴眼里的沐念。
　　此时在沐念尚且稚嫩的脸上，怒气如烟如雾，一双明目爆发出野兽般的光泽，折射人心，单薄的身躯微微颤动，似正在积聚着惊人的力量。
　　那时她回到教室，发现罗志祥不在，接着又发现了纸条，以及小志的失踪。思绪一闪而过，她急忙安那字条上破败的笔迹来了这里。果然看到了罗志祥，那头笨猪！
　　沐念真的生气了，这帮小混混竟然敢招惹她，找死！
　　被她盯得浑身发毛，那群白痴终于发现了离他们越来越近的小姑娘并非池中之物，吓得不自觉的后退，脚却越来越僵硬了。
　　被他们团团围着的罗志祥终于暴露在了沐念面前：
　　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上伤痕累累，质地本就不好的衣服上因扭打出现了破洞，被悄然路过的风儿吹起的破布下的青青紫紫，依稀可见。而最让她无法忽视的，是罗志祥手里就快攥碎的小志，和那惨不忍睹的手。
　　沐念拼命止住眼泪，她不能哭，这么多年她都坚持住，没再掉一滴眼泪，她不能前功尽弃，她是强者，她不能有弱者的表现。更何况，这些人在这，令她恶心的人还站在这。
　　沐念压抑着步子走到罗志祥面前，呼，不知道该不该庆幸，罗志祥好像已经昏迷了。
　　这样也好，省得看到她不希望让他看到的黑暗。
　　沐念骤然起身，眼睛里爆发出噬血的目光，扫向了那群着慢慢向她逼近的男人，震得他们又是一顿。
　　沐念缓缓的弯下腰，掀开了裤脚，在里面取出了被绷带禁锢的匕首，整个动作犹如慢镜头一般。
　　然后，沐念冲向了他们，好快！
　　在旁观的老大眼中，只看到一个红色的身影在他的手下之间来回穿梭，凄厉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脖子上的触感害他打了个哆嗦，恍然回神，才发现沐念已经站在他身边了，而他脖子上的冰凉，正是那把匕首，此时，正散发着渗人的冷光，和它的主人如出一辙。也是一袭红衣，只不过不是染料染红的。
　　他不仅软了双腿，紧紧盯着脖子间的那抹鲜红。却差点惊叫出声，它它它竟然不见了！
　　剧痛从腿上传来，瞬间流过四肢百骸，他不禁倒吸了口凉气，痛苦的呻吟声从喉咙里不受控制的发了出来。
　　“别逼我杀人。”清脆的声音传来，冰冷了流动的血液。
　　他捂着仍在流血的伤口，看那一抹鲜红抱起了昏睡的少年，渐渐消失在了他的视线。
　　天哪，那胖子怎么着也得有200多斤吧，肿么可能！
　　剧痛的伤口再次诉说着事件的真实,他终于想到了他亲爱的手下。
　　躺倒了一大片的手下，压抑的呻吟声带着身体的痛苦，每个人身上都新添了十几道伤痕，细细的血珠渗了出来，染红了伤口。
　　沐念的力道和位置掌握得很好，每一刀都会给他们带来剧痛，却绝对威胁不到性命。
　　他不禁产生了很多疑问，但是，他不想知道，也不能知道，他要做的，只是对自己有益的事。
　　罗志祥还真重啊！沐念忍不住的抱怨。
　　呼呼呼，在大姨妈和罗志祥以及一大堆贱货的合力下，沐念被累得半死不活的，终于放下了罗志祥。
　　“嘭！”
　　呃，好像用力大了一点点哈。
　　“哎呦！”后知后觉的罗志祥惨叫一声，醒了。
　　然后，他看到了朦胧的沐念，渐渐清晰。
　　“沐姐！”某人失忆了吗？
　　“大笨猪。”显然沐念不吃这一套。
　　“嘻嘻。”某人继续装。
　　我叫你装！沐念用力指了指罗志祥肩膀上的伤，疼的他倒抽了口凉气。
　　“蠢猪，找死是吧，嗯？”沐念觉得鼻子又酸了，赶紧吸了吸。
　　“没有啦，你看。”说着，罗志祥举起了手里的小志。
　　小志的身上也惨不忍睹，还少了一条胳膊！沐念却觉得它今天异常可爱。竟不自觉地笑了。
　　然后，罗志祥被这笑迷花了眼，觉得这一切都值了！
　　有时候真想让时间停止在这一刻，我狼吞虎咽着你亲手熬得粥，而你，静静地看着我，眼神温柔。
　　在搀扶中强撑着走到沐念家的半路，罗志祥又华丽丽的倒下了。
　　再次醒来，仍是被逼无奈，浑身的伤口带着特有的酸痛，就连头也是蒙蒙的。
　　渐渐睁开眼，看着陌生的一切，一种微微的恐惧感袭来。
　　这应该是一间卧室，宽敞而简洁，室内装备很先进，也很齐全，但却并没有家的感觉，也分辨不出主人的性别。
　　他看到了对面米色的窗帘，占据了一整面墙壁，此时正半遮半掩，柔和的阳光从外面透了过来，照的他暖暖的。
　　但房子是冰凉的，有股人烟稀少的冷气，估计是刚住人吧，所以还带着新房特有的阴寒之气。
　　而对于此时身负重伤又对此十分陌生的罗志祥来说，他只透过这里看出了主人的一个特点，那就是有钱啊！
　　他冷静了下，开始回忆自己昏迷前的事，貌似他被人打了，还是因为那头和他争风吃醋的熊！
　　哎，对了，熊呢？不会吧，难道被抢了？那他这揍岂不是白挨了！
　　忽然，一抹红色的身影划过他的脑海，面容渐渐清晰起来。
　　然后，沐念就真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只不过，不是他梦里的颜色。依旧的一身白衣，简单遥远，而又无法捉摸。
　　他忍不住透过朦胧的雾触去，手间是她特有的清凉，让他不自觉的心安。
　　“你干嘛？”沐念的脸在罗志祥眼前放大，明眸微微眯出危险的弧度，吓得他赶紧缩回了手。
　　“啊？哦，没事没事，嘻嘻，你怎么在这？”某人不自觉的用手摸了摸鼻尖，想要掩饰他的慌张，却意外发现那只手还残留着沐念的味道，反而更慌了。
　　“你看清楚，这、是、我、家。”难道他刚刚还被打头了，可她刚刚并没在他头上发现什么重伤啊？难道是内伤？不会傻了吧！
　　“哦哦哦，我知道我知道，这是你家对不对。”沐念的表情是不是太外漏了，罗志祥急忙解释的样子好像是生怕有人把他当成傻子似的。
　　“好像蛮有钱的哎，看你还真难看出来嘞。”罗志祥似有意思无意的再次看向房间，话顺嘴说出。
　　看到装的一脸正儿八经的罗志祥，沐念无语的抽了抽嘴角
　　“一个有钱亲戚的，我暂时借住。”沐念沐大姐脸不红气不喘的撒着谎。
　　“哦，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对了，小志呢，它没事吧？”
　　“断了一条胳膊，我放起来了。”
　　············
　　话题好像用完了，气氛却没有尴尬。两人同时盯着沐念的手---里的碗。
　　沐念被盯得发毛，咣当一下把碗放到了床头柜上，里面的粥溅了出来。幸好沐念控制住了力道，不然罗志祥就没得喝了。
　　用眼神瞄了瞄罗志祥，又瞄了瞄粥，沐念忽然觉得自己脸有点烫。
　　“嘶。”挣扎着起身的罗志祥忽然倒抽了口凉气，又倒了回去。
　　沐念以为他又牵动了伤口，不仅紧张了起来，抬头看向罗志祥，然后抓住了其眼里还未来得及收住的狡黠。
　　罗志祥亮眼忽闪，充满期待。
　　沐念大掌一呼。
　　罗志祥只觉脸旁一阵凉风扫过，没时间躲得他只能闭了眼，准备安然接受末日到来。
　　然后
　　“嘭！”
　　有预知的声音，却没感觉到预知的疼痛，罗志祥装着胆子睁开了眼，可怜的桌子啊！可怜的粥啊，幸好你离得比较远，不然可就瞎了沐念这一番功夫了！
　　原来，在电闪雷鸣之间，沐念良心重拾，想要收手，却为时已晚，就将目标转向了一旁可爱又无辜的桌子。
　　“爱吃不吃！”
　　在沐念怒瞪的眼睛里，罗志祥没骨气的拿起了床头柜上的碗，小心翼翼的喝了起来。
　　呦呵，你还别说，虽然沐念看起来不像有双巧手，这粥竟然还真挺好喝的。
　　“嗯，好喝，真好喝！”
　　普天之下哪有不喜欢被夸的人？在罗志祥的夸赞下，沐念的眼渐渐温柔起来。
　　其实沐念有张温柔的脸，当她温柔起来的时候，就像三四月的樱花，柔柔的，软软的，透着轻轻浅浅的美。
　　罗志祥不禁看呆了。
　　“我帮你请假了。”沐念忽然开口，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打碎了这一地的温柔。
　　“啊？哦。对了，你没事吧？”
　　“噢，没事，我报了警。”某人说谎好像都说习惯了，“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笨的，猪！”
　　“那头熊对你不是很重要嘛！再说，我怎么知道他们这么凶啊。而且，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你一个女孩子去冒险啊。我是男人嘛！”
　　“大笨猪。”
　　“唉，你是不是在关心我？”
　　“快回家吧。”沐念忽然打破了这温馨，“你妈应该知道了。”
　　“啊？你怎么不早说。对了，她有没有给我打电话？咦，我电话呢？”说着，罗志祥急忙找了起来。
　　“给。”沐念把手机递给了他。
　　“啊啊啊啊啊啊啊！这么多通未接来电，惨了惨了，惨死了！”罗志祥打开手机一看，上面满屏的未接来电吓得他手都哆嗦了，“你怎么不接啊，阿妈估计都担心死了，我惨了。”
　　罗志祥急急忙忙的下床。
　　“我接？然后再告诉她你在我家吗？”沐大小姐脸红了，可惜某正忙着穿鞋的人没看见。
　　“是哦不可以哎。对了，我的和阿妈打个电话。”说着，罗志祥还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罗志祥用了个“我走了哈。”的口型，然后向外跑去。
　　“喂，妈，在家等我，我马上到·······刚刚学校处理这事情呢，我没法接·······”原来说谎也能传染啊。
　　看着罗志祥狂奔的身影渐行渐远，依旧站在桌边的沐念嘴角勾出温柔的弧度。
　　她拿出手机，之前她从未在罗志祥面前露出它，她不想罗志祥用不一样的眼神看她，她想他好好的，一直。
　　“喂，帮我个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