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五章 ...
-
半途而废不是书记官的作风，而且他很在意傀儡的事情，总觉得事情还没结束。
本来就漫长的行程因为刻意放缓的脚步变得更长了。
期间，书记官对傀儡的再次出现抱着微妙的期待，可惜幕后黑手没有回应他的期待。
一路上，依然是各种魔兽不停被打飞，正常得一点都不正常。
于是在旅程继续后的第三天，书记官深深叹了口气。
当天晚上书记官少吃了半碗饭。
做饭的人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看着吃饭的人狼吞虎咽，最讨厌的事情就是看着吃饭的人食不下咽。
书记官食欲不振的模样引起了夜的注意，几天下来，书记官的饮食偏好早被摸了个清楚，不存在食物不合口味的可能性。
这么看来，书记官对那个傀儡真是相当在意啊……
收拾了餐具后，夜提议再将那个傀儡拿出来检查一下。
傀儡头颅和三天前一样栩栩如生，夜突然微笑：“书记官大人，请你闭上眼睛。”
那笑容太过熟悉温柔，书记官下意识照做。等他睁开眼睛看见的是夜手里的一堆碎屑。
……这孩子是徒手把傀儡头颅捏碎了吗？
书记官有些庆幸自己听话地闭了眼。
只要不是顶着那张脸，书记官完全可以心平气和地检查傀儡。
“一般的傀儡需要材料、能源、粘合剂。”考虑到夜还是“幼崽”，书记官的解释较为详尽，“但是炼金傀儡，只需要材料和能源。准确地说，只需要元素和能量。另外，你可以叫我唐。”
“好吧，唐。”夜拿出一块和其他碎片几乎无异的碎片，“这块碎片上，有魔法的波动。”
唐已经放弃研究夜为什么会知道“魔法波动”这种事儿了，反正在“纯血”身上发生什么应该都是可以理解的。
碎片上的波动微乎其微，好在唐到底是个正统的法师，微小的波动只不过让他判断的时间长了一点。
“是个寻踪魔法。”被封存的发丝和寻踪魔法，才形成了一个能自主寻人的傀儡。
“这个也有。”这次递过来的碎片比较大，魔法波动更加清晰。
“存音魔法。”能够封存住一段时间的声音，一般用来做简单的语音传讯，也有商贩用在卖给小孩子的人偶上。
“情绪探测魔法。”唐放下第三块碎片。不过是一个探测他人心情的鸡肋小魔法，颇为粗糙，没想到和存音魔法连接在一起，居然会使傀儡根据触动的人的不同态度做出不同的反应。
三个魔法都很简单，因此魔法波动才小得容易忽略。
幕后黑手还怕不够隐秘似的制造了一个禁魔傀儡，禁魔傀儡的外壳阻挡了本来就小的魔法波动，看起来就是个纯粹的炼金产物。
本来这种傀儡就是炼金术师为了挑衅魔法师的权威所研制的东西，实用价值不高还贵得离谱，却成功让一群高傲的魔法师气得跳脚——不管是哪个种族的魔法师——根本不会有人想到居然有魔法师肯放下身段使用它。
对魔法师来说，除了龙族以外居然还有能完全隔绝伟大魔法的存在，简直是魔法师的奇耻大辱。
书记官尝试着驱动了一下几个魔法，发现存音魔法实际上只存了几句话。
开场白都是“可以让我也尝尝吗？”，似乎是设置了一个只在用餐时间出现的机制，也许是因为用餐时间大家的警惕性都会比较低？如果对方表现出了警惕或紧张，那么傀儡就会说：“不要这么紧张，如你们所见，我只是个人类而已。”
受到攻击时的反应是：“这么久没见，你变粗暴了呢。”
这句话一出，不管对方接什么话，傀儡都会继续说：“哎呀……难怪他到死前都放不下你。”
与之相反，开场白后如果对方表达出了善意，那么回答则是：“好久不见，你依然没变。”
然后不管对方说什么，甚至不需要对方回答，停顿几秒后就会接下一句：“请跟我来，你想知道的一切我都会告诉你。”
书记官稍微反省了一下是不是动手太快。
虽说傀儡带去的地方肯定不是什么叙旧喝茶的好地方，也胜过在这里一头雾水。
目前只能知道这是个伪装成人类炼金大师手笔的魔法傀儡，九成九出自于魔族的魔法师。
“莱特的头发”，这个道具可不是什么种族的魔法师都能拿到的。
他还记得，莱特的近侍里，就有好几个鼎鼎大名的魔法师。
不是他自夸，若这傀儡没落在他们手里，其他人肯定只会往人类炼金大师的方向去查找，以魔族自视甚高的品性来说，没事也会变成有事。
魔族不惧怕战斗和战争，死亡与鲜血只会让他们更加激进，这也是被其他种族诟病的特点。
“另一个王”的存在感再低，也是每个魔族人民都尚未遗忘的“魔王陛下”。
魔族对魔王的狂热崇敬多多少少也有一部分投射在莱特的身上。
只要有个贵族出来发个告示，说发现了人类炼金术师在做和莱特一模一样的禁魔傀儡。普通的民众才不管这个傀儡的成本和用途，他们只会想到人类在亵渎他们尊贵的魔王陛下，即使这位陛下也是个人类。
若真到那个地步，人类与魔族的冲突势必会一发不可收拾。
这会演变成两个种族间的战争。
魔族好不容易有了将会蓬勃发展的未来，唐不想看到莱特所营造的甚至可能是为之牺牲的“未来”被毁灭。
“我们要快一点到魔都。”唐严肃地站起身，月光散落一身清辉，“这个傀儡的事情必须告诉陛下，这不是我们所能解决的。”
“好。”夜乖巧地答应，他没告诉唐，完整的头颅上一直漂浮着一行只有他能看见的小字——“完整的禁魔傀儡头颅：莲不知出于何种目的制造的禁魔傀儡，只剩下一个头颅”。
莲，魔族现任宰相，据说是莱特生前唯一的学生。
夜抿了一下唇。
这不是一个“幼崽”该知道的事情。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