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星星的你]神医法则》肆泠

70、天堂

　　【天堂】美静心里其实还是有些不舒服的，倒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那幅画。

　　“当当当——”
　　“申医生，我有点事情想和你说。”
　　前一刻美静还在迅速的头脑风暴着，下一刻美静把手中的画纸放下。一个两个当事人找也找不到，就算她满脑子的疑问也得不到回答。
　　美静心里其实还是有些不舒服的，倒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那幅画。
　　都敏俊最初学画画是因为她，无论是他在紧张的工作之余努力的熟练着笔法，一张一张认真的画着付出的心血，还是画里只有她的心意，都让她感动。更遑论都敏俊用特殊能力将画纸悬浮于半空，如同塑造了一个只围绕自己一个人转动的浩瀚宇宙，只属于他们的广袤星空。
　　那一叠画纸被她分别夹在经常能够看到的地方，每每翻起都觉得甜蜜异常，是这些画中笑颜幸福的脸告诉自己，不要顾及那些世俗的纷扰就算不能结婚一同终老又怎样呢？不要再反复纠结于他们到底未来能走到多远，好好珍惜现在的快乐才是最重要的。
　　画纸上的铅粉还未被时光洗刷而去，画纸中央的人物已经不再是美静自己了。

　　当时都敏俊笃定地说，他比宋昌珉优秀的情景犹在眼前；当年他看着她点破她宋昌珉用心的对象不是美静的那种心动美静也还记得。
　　美静轻轻抿唇嗤笑自己也会想小女生一样无理取闹吃起醋来，可是就算她能说服自己都敏俊只是一时紧急权当note了，心里还是存了一个小小的阴影，映出了她内心中的恐慌和不确定。
　　手指拂过画纸，然后把它扣在桌面上，美静轻出一口气。
　　如果要是真的有什么突发事故，希望都敏俊和千颂伊都不要出事就好。别的，她已经没有心情去关注了。
　　视线落在对面患者身上的病号服，美静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拉回来了，果然工作狂的状态还是很疗伤的。

　　“请问，是什么事？”美静起身示意安凡哲坐下，然后才重新坐到他的对面。每次面对着这位神棍患者，美静总会觉得有点莫名的心虚。原来笃定的不相信，还有一笑而过的态度再一次又一次的经历中变得有些奇妙。说不上相信，但也并不是完全不信。
　　安凡哲看着美静不动声色依旧是平和的表情，不知道是应该觉得失望还是如愿以偿。
　　“请问，我的病情究竟是什么样的呢？”
　　美静一顿，安凡哲入院已经与一段日子了，可是他的家属直到今天也没有出现。照理来说安凡哲的病情应该告诉他，让他自己做判断了，毕竟他除了偶尔在几个医生面前显示出“通灵”有些神叨的一面以外，还是一个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人。沉静、理智，甚至比大多数人还要坦然的面对着目不暇接的检查项目。
　　“您的病非常特殊，是中枢神经系统导致的心脏传导功能障碍，也就是大脑的支配导致心脏跳动的信号出现了问题，但是具体的原因我们并没有找到。”美静目光诚恳，虽然知道这样的解说安凡哲的责任医生总医师大概已经说过了，但是她也实在是没有其他的能够告诉他。

　　安凡哲感觉到了美静态度的改变，之前还和他随意的开着玩笑，轻松地说着不相信他通灵能力的话，如今措辞谨慎，可见他病的不轻。
　　“需要动手术么？”
　　美静点头，“药物已经起不到太大的作用了，但是手术如今也没有什么办法。不过我们会努力找出办法的，还请您不要放弃。”
　　安凡哲顿了一顿，脸上露出笑容，摸了摸自己光头的模样格外憨厚真诚，“申医生是已经相信了我的通灵能力了么？”看到美静并没有否认，安凡哲将手放下，打开两个人座位中间的小储物柜。
　　美静没来得及阻止，安凡哲已经从里面取出两罐咖啡，“这不是那位都医生的座位么？绅士对于两罐咖啡不会那么小气的。”
　　美静吃了一惊，转瞬笑了出来，连她都不知道都敏俊的储物柜里面竟然会有咖啡呢！都敏俊一向饮茶，也不让她喝咖啡，那么这两罐咖啡的出现就有点突兀了。点点头接过咖啡，指尖转动将拉环转在手指上，美静自顾自啜了一口，“通灵能力？”
　　安凡哲笑笑，“雕虫小技。”

　　“是我之前在病房里面喝咖啡被那位都医生没收走了，说是刺激心脏容易引起心律不齐。”安凡哲笑的狡黠，和他光头的形象大不相符，“那位都医生走的应该是禁、欲的路线，我觉得他应该不会自己喝。”安凡哲耸耸肩。
　　美静笑，禁、欲的评价真的和那个男人很契合呢，“都医生一向......严谨，不过也是为了患者好，您确实不应该喝咖啡了。”美静将安凡哲面前的咖啡往边上推了推，都敏俊对于患者的用心和细心还有人比她更了解了么？不过还是让人觉得有些窝心呢。
　　“我知道。”安凡哲将罐装咖啡重新拿回来，推向美静面前，“所以是请申医生喝的。”
　　美静眨眨眼，“好吧，那我就笑纳了，不过不要告诉都医生是我喝掉了哟~刚巧都医生也是我的主治医生呢，这种一本正经的医生最讨厌了。”
　　安凡哲也跟着撇撇嘴。、
　　美静举起易拉罐的动作一停，“您怎么知道这是都医生的位置的？还有您不会是进来之前就预料到我会坐在这个位置上了吧......”
　　安凡哲笑笑，美静觉得有点起鸡皮疙瘩了。

　　“为什么相信了呢？明明之前那么笃定。”安凡哲略低着眼帘，左手摩挲着右手的指甲。
　　美静也在问自己，她相信么？为什么相信了呢？
　　“说不上相信吧，但也并不是不信。”就像是现在的安凡哲，对于他们这些医生，说不上相信，但是也并不是不信。
　　“前几天外科接了一个枪伤患者请我去帮忙，大概三十来岁的男性，被急救车送来医院但是血压、脉搏还有呼吸一切正常。脐下七厘米左右有一个大约一厘米的血洞，没有出口，直肠检查手指带血，植入了导尿管尿液中也带血。”
　　安凡哲听得认真，指尖摩挲的动作也不由得停顿了下来，“说明什么呢？”
　　“流血代表着子弹不仅穿透了腹肌、腹膜，还穿透了直肠、膀胱，这是非常危险的，这是身体的相对有菌区，说明可能造成感染或是更严重的后果。但是我们做腹腔和骨盆的X光片，都是正常的，也没有找到子弹。”
　　美静轻轻抿了一口咖啡，苦涩中又带着甜蜜的味道在舌尖打转儿，然后滑过口腔内的每一个角落。
　　“外科医生做腹正中切口，为了留出富余的空间进行开腹探查，切口有十多厘米，但是结果却是没有任何异常，子弹没有停留在体内，膀胱和直肠都很完整没有弹洞留下，也再没有出血的迹象。我们最后只好关闭了腹腔。”

　　“然后呢？”安凡哲听着戏剧性的故事，好像是在听自己的故事一样。
　　“然后患者被推出手术室，后来跟踪，患者的尿液也恢复正常，直肠检查也没问题，直到今天上午我们重新做X光片才发现，子弹卡在右上腹接近肋弓的位置。这几天的时间，子弹藏在哪里？子弹是怎么从脐下七厘米接近盆腔的位置来到右上腹部的呢？这些我们都无法解释，最后会诊的结果也是，留院观察一周，如果一切正常的话患者就可以出院了。”
　　美静直视安凡哲的眼睛，目光诚恳，“听起来很讽刺吧，我们医生一直以来都被奉为救死扶伤的神，可是出了把腹腔切开又缝合我们什么都做不了，甚至于患者身上最大的伤痛都不是意外给他带来的，而是我们医生为了治疗而留下的。”
　　“其实医学本来就是一个其妙又矛盾的东西，既繁琐又不能确定，就连十位老专家坐在一起检查的结果都不见得是一样的，诊疗的方案可能更是千差万别。当然，我们也有可取的地方，就是我们还是与疾病做斗争的。”

　　美静看到安凡哲已经有些摆动了，那么她一番剖析也没有白做，虽然这些都是她的心里话。
　　“我一直都觉得医学很奇妙，有很多东西都很难去解释清楚，所以我也相信着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切实存在着但是却无法解释，安凡哲患者。”所以即使她不相信通灵，也依旧可以坦然面对了确实存在的巧合。
　　“患者们就是冒着风险，将生命都交托给我们，让我们自由发挥，让我们明明没有完全的把握却可以毫不犹豫的下刀，是因为我们系统的学习过医学知识，也相信着医学技术，我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安凡哲摆摆手，露出笑容，“好了申医生，我想我被你说动了，我会放弃DNR（拒绝心肺复苏，即心跳停止时不能施以心肺复苏术）协议的。”
　　美静长出了一口气。
　　安凡哲无奈的笑笑，“申医生还真是打算做个天使一样的人啊。不知道等到我做手术的时候，申医生能不能陪在我的身边？”
　　“啊？”美静一愣，旋即点头，“当然，我会在的。”

　　“申医生你一直很紧张手下面压着的纸，是很重要的东西么？”安凡哲指了指画纸。
　　美静不好意思的翻过来，手指在画纸上划拉着，“也没什么啦，就是不懂是什么意思啦。”
　　安凡哲摸摸自己光头，思考了一下，“这条街我认识，离我家不远，画的挺像的。”
　　美静瞪大了眼睛，“是么？这么巧......”
　　安凡哲手指忽然压在嘴唇上，示意美静噤声，停顿了两秒，他的视线飘向远方。
　　他说：“天堂。”
　　美静拿着咖啡的手一抖，几滴咖啡从易拉罐里洒了出来，迅速在纸上晕开成一偏偏椭圆的褐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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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老都作死不解释！你家申医生心心念念着你，你却勾搭小少女去了。。
谢谢叹叹、御风殿、ssk、小舞、紫嫣、小草、紫琰玦、一个疯疯癫癫的神经病、海贼君、yueyingann、阿暖的评~爱你们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