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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番外1:星辰 ...

  •   今天是一个好天气。

      结束一天的补习,凉子收拾好堆满桌子的文具和练习册,顺着拥挤的人潮走出教室。初夏夜晚的风柔柔地吹拂,不远处的路灯下,不二正在等她。

      凉子小跑到他面前,欣喜地打招呼:“好久不见,周助。”

      确实是有一阵子没见了。不二在为进入职业做准备,上个月一直在国外打比赛,今天才回家。凉子借着灯光仔细瞧他,他好像黑了一点,头发长了一点,好像也长高了一点。

      自从进入高中的最后一年,凉子过的是标准的三点一线生活,每天都在为备考而努力。她的空闲越来越少,和不二的约会也从黄昏变成黑夜,那条在夕阳下静静流淌的小河也只能存在于记忆里了。他会在学习塾的门口等她下课,然后送她回家,两人能真正相处的只有回家路上偷来的那点时光。

      不过今天有一点不同,他们不打算马上回家。

      凉子把机车骑出来,丢给不二一个头盔,亮晶晶的眼睛里闪着期待的光芒。

      不二戴上头盔,扣好带子,跨到后座上,熟练而自然地搂住她的腰。凉子发动引擎,机车在轰鸣声中划过茫茫夜色,扑面而来的疾风吹乱了她头盔下方倾泻的秀发,无数发丝扫过不二的面颊,一股清新的香气掠过他的鼻尖——是柚子味的洗发水,很适合夏天,不二想。

      他们沿着首都高速驶出市区,背向繁华而行,一路车少人稀,耳边只余风声和引擎声。约莫一小时后,机车下了高速,驶向群马的深山。蜿蜒的山路上,路灯越来越暗,沿途尽是黑黢黢的树影,气温也开始变低,身侧时不时有飞车族疾驰而过,好在这座山不算太高,不消多久就到了山顶。

      再往上便没了路,他们把车停好,打开手电筒,沿着石子路在寂静的林中穿行。小路走到尽头,是一处平缓且空旷的草地,眼前再也没有任何遮挡视线之物,一切一览无余。他们在草地上坐下来,山风猎猎作响,脚下是万家灯火,头上是灿烂星河。

      不二拉开书包的拉链,神神秘秘地掏出许多小玩意,一件一件递给凉子,包裹在彩色玻璃纸中、表情滑稽的姜饼小人,做成贝壳形状、表面雕刻古朴花纹的硬木响板,用繁复金线织成的洛可可风格刺绣,整面绘制插画、色彩斑斓又充满复古感的方形磁铁,尖帽子圆眼睛红鼻头、像是从童话里走出来的小小的线操木偶……平平无奇的黑色双肩包在此刻堪比多啦A梦的口袋,让凉子颇为惊奇,搞不懂他怎么能变出这么多东西。在接过精巧的布谷鸟钟时,她忍不住问:“还有很多吗?你究竟带了多少东西啊?”

      不二微微一笑,没有马上回答,从包里取出一副黑色的双筒望远镜,在她面前晃了晃:“最后一个了。”

      这望远镜不是什么新东西,是她让不二带来的,凉子伸手抢过望远镜,望着一地的伴手礼出神。每一件都承载着对方满满的心意,在异国他乡的那些日子,他在停留过的每一座城市里细细挑选出这些东西来,只是为了同她分享他见过的那些异域风情。她的心融化了,软得一塌糊涂,眼睛弯成月牙,眼波荡漾着醉人的星光:“我今天很开心。”

      她靠过去,给了不二一个久久的拥抱。她与他气息相融,疲惫的心被安抚,纷杂的情绪被涤荡殆尽,只留下单纯的快乐。

      说来也奇,他们没有过寻常情侣会遇到的磕磕绊绊,甚至从来没有过口角。无论发生什么事,两人总是心意相通,一切都是那么合拍。

      短暂的依偎过后,凉子举起望远镜,用它瞭望星空。今天的天气好到出奇,没有云也没有雾,深蓝色的天穹上,无数星星闪闪烁烁,明明灭灭。透过棱镜,闪着乳白微芒的星点在放大数倍的同时也涂上了鲜明的色彩,金橘,火红,靛青……肉眼看不见的晦暗星辰也一一浮现出来,组成一团团璀璨的星云;无数星云挤挤挨挨,万千星辰交相辉映,化作一道横贯南北的磅礴银河。

      曾经有一段时间,他们晚上出来兜风,不二会背上沉重的摄影器材,在空旷的地方进行夜间摄影,凉子则坐在一旁看星星。不二见她总是看星星看得入迷,就送给她一副望远镜,她好奇地举起望远镜,在看见星空的第一眼就沦陷了。

      那是一个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灿烂世界。

      她爱上了这片星空。

      之后只要天气状况允许,又有空闲,她就会和不二一起出来看星星。未来的形状渐渐成型,一直以来犹豫不决的事情也在这个夏天下了决断。

      她放下望远镜,对不二说:“我已经决定好大学志愿了。”

      “嗯?”

      “筑波大学的物理学群。”

      “那很好呀。”

      “我打算毕业后就搬出去,现在要开始学习如何独立生活。”凉子不疾不徐地说。在她的脸上看不到一丝迷茫,眼神是以往没有的坚定。在接下来的人生中,她想继续和星星作伴,另外,她不想再依靠家里,要靠自己的力量站起来,成为一个真正独立的人。

      “不要大意地上吧。”不二轻笑道,眼里透着满满的狡黠,“我会在你饿死之前去拯救你的。”

      凉子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不再同他说话,继续用望远镜观测星空。

      不二笑嘻嘻地坐在一旁,就算没有事情可做,他也不觉得无聊。风呼呼地吹,在远离城市、没有光污染的山巅,漫天繁星漂亮极了;身旁是他最喜欢的女孩,不用多少言语,只要呆在她身边,就感觉快活极了。

      银河在天边静静地流淌,夜深了,不二感觉自己肩膀上突然多了一个重量,转头一看,凉子正迷迷糊糊地滑进他的怀里,阖上了眼睛,望远镜也掉在地上。或许是因为她白天的学习太过辛劳,此刻已全然熬不住,疲惫地睡着了。

      不二把外套盖在她身上,将她包裹得严严实实,用胳膊圈住她,为她遮挡山风。以前一直想用力抓住的像风一样的女孩子,此刻就睡在他的怀里。他盯着那张恬静的睡颜,轻快地勾起唇角,低头落下一个柔柔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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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番外1: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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