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宫廷多矫情（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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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几日，太医院的孙太医头发又白了几分，他已查阅多种古书，又和几位同道好友废寝忘食地研究了数个时辰，却没有得到任何收获，珍妃娘娘继续被孙太医用金针吊命，但却不是一个长久之计。
倒是太医院里另外一位较有威望的老太医无意间知晓了珍妃的症状，他于孙太医也算是半个朋友，想了想却还是把心中的猜想同孙太医说了出来：“思明，你年轻时便入宫，一直到了现在，对一些边远蛮荒地方的事物并不清楚，这珍妃娘娘身上的病……说来和我很久很久以前在外看到过的一种症状很相似。”
孙太医眼里闪过惊喜，这个老太医居然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告诉他他曾经遇到过类似的病例？他连忙紧紧抓住老太医的袖子追问道：“王老哥，你可说的是真的？快且细细道来，孙老弟我这项上人头就要靠您来就啦。”
姓王的太医被他这么激动的举措下了一跳，随后才幽幽叹了一声道：“老夫也不确定珍妃娘娘身上是不是出了同样的事，其实，在一百多年前，皇宫内也发生过老夫说的这种病例，不，它不能被称作病例……这还是老夫的父亲告诉我的，若不是我们王家世代为太医，也不一定知道这些秘辛。孙老弟你去查阅古籍是对的，但却方向错了，如果珍妃娘娘真是得了我说的那种病，那么，孙老弟应该去查的是宫中几十禁忌。”
“禁忌？珍妃娘娘的病怎么会和宫中禁忌扯上关联？”孙太医很是疑惑，但看王太医脸上一脸严肃认真，又不像是在说假话。
“是啊，一百多年的皇宫，因为某个禁忌……唉，从父亲口中我只能知晓，那是一片腥风血雨。孙老弟，再同你说一句话罢，老哥说的这病，是来自苗疆。”
“苗疆？！”孙太医一怔，他对这个地方不是很熟悉，似乎是一个很偏远荒芜的小地域。这王太医已经给他透露了太多关键的事情，至于这珍妃娘娘得的是否是王太医所说的症状，还要他去求证。匆匆感激告谢了王太医，他便去申请查看一百多年前的宫廷密卷。
“嘶——居然是巫蛊之术。”看着手中的卷宗，孙太医不禁震惊出声，他对巫蛊之术略有耳闻，但却不甚了解，参照卷宗上的事迹，和珍妃娘娘的症状百分之八十都对的上号。
这可让孙太医愁白了头发，论医术，他应当算是国医圣手，但这巫蛊之术，却不当是能算在医术之中，他对巫蛊之术的了解少之又少，如何能医治珍妃娘娘？
此事兹关重大，孙太医没有半点犹豫，连夜求见秦玠禀告此事。今晚是十五，秦玠是按惯例留宿永和宫后，在听到孙太医所说之事后，他和一旁的长孙丽华都大为震惊。“此事，还有谁知晓？”
“除了老臣，也就只有提点老臣的王太医有些猜想，却没敢确定。”
“皇上，这宫中竟然出现有这恶毒手段！却是本宫管辖不善，让这禁了一百多年的脏秽又冒了出来，这种事，必须要查出来，扼杀之。”长孙丽华的面色一片沉重，现在宫里许多人可能不知道这巫毒之术，但作为历代都出皇后的长孙家的女人，却不会不知道。
秦玠脸色也不是很好看，巫毒之术是宫中的最大禁忌之一，他父亲，祖父一辈都未曾遇到过此事，竟然到了他这里，后宫中却出现了这样的纰漏，如果让这巫蛊之术盛行，一旦有人利用此术对付他……后果不堪设想！
他沉吟片刻，道：“这件事必须要查，还要彻查！但是，只能秘密的查。风七，你带着一队暗影卫队配合孙太医，给你们五日，朕要听到有用的消息。”
大厅的堂前忽然飘出一个人影跪在地上，正是秦玠的暗影卫之一风七，“是！属下遵命。”
不愧是秦玠身边最信任的暗影卫，其效率度高的令孙太医咋舌，第三日，他们就已经查出了些许眉目，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殊充仪。
秦玠皱眉，听着风七的汇报深思，这殊充仪背后只她父亲一个小小官吏，是如何接触到巫蛊之术的？她知道殊充仪和珍妃之间矛盾很深，殊充仪用巫蛊之术来对付珍妃是说的过去的，但她一个无背景的深宫女子从何处得到的这巫蛊之术？
“将殊充仪待到石狱，风七，由你亲自审问，一个弱女子的嘴巴，是很容易撬开的。至于这巫蛊之术的源头，就打草惊蛇一次吧。”
翌日，素凝轩外围着大群大内侍卫，而美艳的殊充仪却不再风华绝代，她被戴上了沉重的手链脚链，狼狈不堪，在一个大内侍卫的推耸下摔了一个跟头，又被粗鲁地拽了起来，推着她继续往前走。
“皇上呢？我要见皇上？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可是皇上的女人！你们简直是放肆……”但她在看到一个侍卫从她房间内拿出一个小布偶娃娃后，她的脸上露着癫若痴狂的神采，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哈……是为了那个贱人么？是为了那个贱人皇上这样对我？！”瞬间，她的脸上又变得惶恐和楚楚可怜，哭喊道：“皇上，臣妾是冤枉的，谁放了这东西在臣妾房间内？一定是珍妃那贱人自己，上次她就自己摔倒了冤枉臣妾，这次臣妾也是冤枉的！”
风七看了一眼地上哭喊的女人，眼里带着淡漠，“殊充仪，你还是好好想想等会怎么交代吧，你若是无辜的，怎会看到这东西脸色大变，突然撇掉关系？你若是无辜的，何故皇上会派我过来？带走！”
深夜的石狱，阴冷的气息从最深处传来，伴随着浓重的血腥味以及沉重的喘息声，这里的一切仿佛是那地狱般令人心惊胆寒。殊充仪蜷缩在墙角，美丽的脸上充满了惊恐，她死死盯着鞋脚，几只硕大的老鼠蟑螂正肆无忌惮地穿梭在地面上。“走开！走开！”她用力踢着那些恶心的生物，却没想到一只胆大的老鼠竟一口咬到她的脚踝上。
“啊——”伴随着一声凄厉地尖叫，在这恶劣阴森的环境下，殊充仪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恐惧昏了过去。
但她并没有昏过去多久，一阵突如其来的冰冷刺骨的感觉将她激醒，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她发现自己被反绑在了一个施刑的木桩上，对面，正站着拿着长鞭的风七。
“娘娘可知……这巫蛊之术早在一百多年前就在皇宫被禁了的？”风七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感情，看向她的目光也仿佛是在看待一个死人。
“什么巫蛊之术，我不知道。”殊充仪摇头否认，她听到风七轻笑一声，身后又冒出了一人，手里端着一个铁桶，走近了揭开盖子她才看清桶里翻滚着密密麻麻一条条长蛇，她忍不住一阵干呕。
“你——你要干什么？！”她看着那人端着铁桶逐渐靠近她，心里充满了恐惧，挣扎着想要逃开，却因为双手双脚都被反绑住而无能为力。这时她才低头注意到自己被绑的双脚下有一个盆型盛器，看着那人将这一桶长蛇倒入盆内，她不用思考就知道这是酷刑的刑具一种了。
乱舞饥饿蛇群一进盆就闻到了殊充仪身上传来的肉香，这些蛇极小却又无毒，牙口极是锋利，性凶残，一闻到肉香，就扑上去撕咬开来。“不——不！我说！我说！那珍妃几番和我作对，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我心生恨意，得到这巫蛊之术第一个反应就是用到她身上，没想到效果这么好！”她一个深宫弱女子哪受得了这酷刑，群蛇还未咬上几口便已经招供。
“那为何我们已用古法毁掉了娃娃，珍妃娘娘却仍旧未醒？”
在众蛇啃噬之型下，殊充仪难得保留了一丝清醒，艰难回答：“那是因为……我在她身上用了不止一种巫蛊之术。”
风七挑眉，挥手招呼后面站着提着铁桶的那人，那人得到手势，上前将所有蛇又全部装进铁桶内，却没退下也没关上盖子，就站在殊充仪身前，只要风七再下命令，他随时又能将蛇群倒入盆中。
殊充仪凄惨一笑，道：“如果我将所有的事都招了，能不能让我死的平静一点？”她已经不期望走出这石狱，这地方阴森神秘，她从未听说过，想来是正因为没有活人走出过所以没人知道吧。这众蛇啃噬之刑应该只是他们刑讯的众多手段之一，她怎么可能承受得了？如今，她只恳求对方能大方慈悲让她死的舒服一点，不要有那么多折磨。
风七点点头，“可以。”
“我在珍妃身上还下了蛊虫，一种名叫醉梦生死的蛊。母蛊需要埋葬在三百年以上的古树下，我将母蛊埋在了素凝轩外向右十步在左转十二步的那颗银杏树下。”
“殊充仪只是一个小小五品官吏之女，又从何得到这巫蛊之术？”
殊充仪咬咬唇，眼里闪过一丝犹豫，但又心惊地看了一眼眼前铁桶里的长蛇，才幽幽吐出一口气道：“这些东西，是芳婕妤身边一个小侍女教给我的。”
风七暗自点头，这殊充仪并没有骗他们，从今天大张旗鼓抓住殊充仪之后各宫的反应来看，苏婕妤身上的嫌疑是最大的。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宫廷多矫情（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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