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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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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杉受伤了。
如果结野只是普通人,那么高杉的刀锋所到之处只余下碎肉残骨;阴阳师外表清秀但阴阳术具备毁灭的力量……总之一番争斗后,双方都有所保留,在不死不休前罢手了。
他有自信,结野晴明只会伤的更重。
他的身体和心,全部牵挂着文,所以当终于见到她的时候,绷紧的神经一下子放松,笑的是发自内心的温柔。
阿文只要被精致的点心,可爱的花朵,迷人的宝石,玫瑰的香气还有漂亮衣服团团包围就好,永远不要沾染战斗和血腥。
绿色的眼睛亮晶晶绿莹莹,笑着笑着,吐出一口血。
河上曾经说:“晋助,你干脆定做一个养女的等身真人大小人偶好了……”你太勉强了,不发泄掉更危险哦。你这么迷恋她,她和个男人接近闲聊就受不了,若有一天她结婚,您还能笑得出来?
告白也好,私奔也好,闷着不好。
“我对文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男女之情。”高杉煞费多少苦心,绝不是为了抢占女孩。他冥思苦想把这种感情定义为亲情——他不认为还能用别的类型形容。
河上无语了——人家就是死活不认账!哪怕手机里放着她毕业照,哪怕有五整本她的相片簿,哪怕把她送的东西她用过的旧物都珍重收藏,也能解释成“用不变的物件去体会人和物的改变”,怎么不见你对其他人的私照私物那么细心啊?
此时,此刻,当下,这一瞬间,高杉就这么凝视阿文,一手扶着门,就像午睡时靠在靠枕上舒展身体。
“高杉,你伤哪里了?”文查看他,端详着,看脸色看吐血都说明受伤了,但是这人却翘起嘴角笑的那么欢畅,难道是脑子哪根线搭错了?按照自己的意志重塑世界到精神错乱?复仇的渴望没有化成力量化成了发疯?“为什么在笑?伤的是脑子?”
高杉喜欢颜色极端的衣服,例如紫色、金色、深黑,一头黑沉的几乎发紫的头发,下巴没有胡子或胡渣,他根本忍不了自己不把多余的毛发刮干净,他的手指修长,指甲剪得很短很整齐,没有绑绷带,那一只坏眼睛用额发遮挡;他的笑容,暖和的近乎无邪。
此刻他仿佛还没成为攘夷战争的一位叛逆首领,在那之前,他是荻州乡村的富裕家庭一个半大孩子,骄傲而天真,还没被战争洗礼突然变成男人、领袖、无情无义的政治家。
“皮外伤,不碍事。”高杉的眼神算得上快乐,他的声音因为喉咙疼痛而嘶哑,低音直直冲出嗓子,“不要把结野晴明当恋爱对象,他是妹控,而且我讨厌他。”
——人生道路的选择是多重的,既有成功之路更有毁灭之路,我想我所选择的都是正确的路。
既然选择,就会坚决走到底。
内心深处的某些东西让他出手打击晴明,即使他知道那意味着他自己要受伤受罪。他自己解释:阿文和结野在一起毫无前途,还附加一个小姑子,那男人又深深的爱着妹妹!
“你和结野先生打架了?”蠢不蠢啊!恣意妄为惹祸上身!如果撇除结野克莉丝特这层友谊,晴明不过是路边石头的层次,阿文真心的愿望是坐在阿桂大腿上喂他吃荞麦面。
她让高杉赶紧躺床上歇息,仔细观察他。
他的额头浸满了汗水,她拿出手帕擦拭,收效甚微。“现在我不问你详细原因,但总有一天我要知道。
结野先生是当今第一阴阳师,与他为敌,并不明智。” 结野晴明,咒术最先端的“天文道”和占卜为主的“阴阳道”的技术专家,幕府的阴阳寮最高长官,被誉为史上最强阴阳师。他从小就以神童著称,出类拔萃。
“不过如此而已。”高杉坐直了,微微昂头,又是一副桀骜不把任何人放眼里的态度,不肯妥协。
为了阿文,无论是任何事,他都能够做到。
“高杉……”文觉得沿着这个话题得不出双方都认可的结论。
“……你拉二胡给我听。”高杉的眼波如同白云流动,他明白她不喜欢他和晴明打架,那微微撅起的嘴、清亮眼眸的阴影就说明她对此不满,一阵心慌心乱紧张不安,赶紧转移话题。
“别闹了!” 她一口回绝了。“算了,我去找阿桂,你在这儿等着。”语气很坚决。
高杉是通缉犯,直接叫救护车不安全吧,搞不好才送医院警察就紧随其后。
他是鬼兵队首脑,真选组从没放弃追捕。
她没有哭泣,也没有放弃。她总是不放弃,活力充沛、耀眼夺目——不断勇往直前。
在他眼中,她绮丽鲜明,白皙的肌肤,光滑的手臂,水汪汪的眼睛,琥珀色的头发挽成发髻,在她转身要走的时候,他的目光瞥见她柔逸的头发,如此渴望能把发簪取下来。
他想象着这些头发在自己手心的触感。
突如其来的,灼人的,无法压抑的渴望……对他而言,这一刻的渴望好像沉重的比伤口更疼,这个念头挥赶不去。
高杉以手指勾住阿文的衣袖,扯住她:“别走。”
“还有什么事?”文和他对视。
高杉个性深沉,这么聪明的人最大毛病大概是太顽固太秘密主义。她虽然丢下话说要追究他去找晴明PK的理由,但是……撬出话很难,难以揣摩他的心意。
“披着才好看。”他灵巧的拨开朴素的发簪,放下盘得整齐的乌丝。手伸进因分量厚重而缓缓摇动着,披散流泻的乌黑秀发,一发不可收拾爱怜的梳理着,它们就像精美的丝绸和锦缎,长到垂在腰间。总督脸上罩上一层红晕,眼睛忽闪忽闪: “如果我说我想待在这里,你会不会嫌我烦?”
一切都是那么惹人怜爱。
只要有她的陪伴就觉得心满意足。
就算她什么都不做,自己还是喜欢她。
什么都不做也喜欢的话,那么过了一年,甚至十年也一定不会改变。
“你受了致命伤吗?”阿文觉得越来越有垂死挣扎留遗言的氛围了。“如果想留你可以留下,但首要的,你需要治疗。
我联络阿桂,看看能不能给你找个口风紧的医生……”
“我说了没事!”高杉以冷峻的口吻道。“我自己的身体自己能处理好!”
“你这口气就像固执的老头。”文举起手,阻止他开口反驳,对他说,用的是通情达理希望得到认同的神情口气,“我不是医生,无法处理伤患。
我没有亲眼见过死于非命的人,我不希望你是第一个。
请去治疗!”
高杉不想见医生!他想见的是阿文!
总有一日会有一个优秀的男子与她缔造良缘。等到那一日,他只希望画下完美的句点,从她的人生舞台退场。
“唯一能够赢过我的,只有你。”他缓缓地伸出手,感受到自己的手心握住了她的手指,“我会去治伤……你欠我一曲。”
这一次聚后,相见又不知是在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