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前因后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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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统统作了快一个时辰的记述性作文，两位凡人少女——有一位暂时看起来不算少女——腹中空空如也，但有碍于月落霜的满脸毛发，这两人一妖只得叫点小菜在房间里用一些。
“修行这许多年，还绝不了这口腹之欲么。”看着骁点了几个素菜，月雪风淡淡的笑了一下。
“呵，这口腹之欲本就是常人所有，我修行也不过是为了成人，再往下便没有什么想法。雪风兄倒是与我不同，志向高远呐。”骁意味深长的说。
“哦。骁兄倒是话里有话，不妨明说。”月雪风的幻影飘飘摇摇穿过房门，进了对面月落霜的房间，骁给杜淳然使了个眼色，她点点头。
“这茶倒是不错，骁兄尝尝看。”月雪风以魂体的形式坐在雕花圆凳上，手指一转将茶壶中清冽的茶水倒进小杯中。“可惜我现在竟是连一口茶水都没法入喉，着实引以为憾呐。”
“雪风兄这回来，不就是为了能喝到这上好的雀舌么，不知能不能助兄一臂之力啊？”骁将房门掩上，大马金刀的坐在他的对面，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
“愚兄倒是感激不尽呢。”月雪风知道戏肉快来了，也凛起精神来，“但骁兄弟想愚兄付出些什么呢。”
骁终于懒得和他兜圈子了。“月雪风，我不想浪费时间。告诉我，你这回又是为了什么，到底还想利用谁。几百年前你给了我定魂珠，好，我有理由感激你。若我没想错的话，这只不过是场你单方面定下的一场交易，如果以前，二话不说我将它还给你。可是现在，事涉杜淳然，她没办法离开定魂珠，没办法离开我。”
骁表现很挫败，因为对面的月雪风一直用那种洞悉了一切的眼神看着他，让他无所适从。
“你觉得，我给人的东西还要再收回么，我可没那么厚脸皮。况且，我当时将定魂珠给了你让你成妖，也正如你所说的，是利用。但是到现在，在那副了无生趣的画里待了那么多年，骁，我的心淡了。”月雪风勾起自己的一缕子白发打量着，“成仙飞升什么的我都不想了，我现在就想和落落踏踏实实的过日子。我不想再看着她只能对着我的画像诉衷情，也不想在她哭泣的时候眼睁睁看着。”
“修仙一途，动情是大忌。”他无所谓的说，“我早就没退路了，在我七百年前测算到以后有这么一劫之后，我就做好了安排。”
“这所谓的安排，就是给我服下定魂珠？”骁眯起眼睛，“可若是我不能常在你身边，定魂珠对你毫无用处，更何况若是想要彻底将魂魄补全，可是要阴阳交合的，我对你没有这个想法。”他的表情很严肃。
月雪风满头黑线，艹，弄得他也想爆粗口了。
“这人世间的一切都是有机缘的。”定下心神，他说，“你看，我将当时炼化的定魂珠置于你的体内，你成妖几百年心里无波无澜，却偏偏对杜姑娘动了情。而杜姑娘又救过落落一命，而若无落儿，便唤不醒我。这一切的因果，都从当时我在敕勒川遇见了你开始。当我测算到有这一劫之后便四处走动，想找到后世成仙的缘法，碰到你的时候就有次感知，便将定魂珠强给予你。”
“这缘法这样奇怪，”骁摸摸自己的下巴，“我与阿淳相识是在她幼时，那个时候她刚刚从一欺负人的小孩儿手里抢过来一块糖，她也就才五六岁吧。谁知道呢，我一眼就觉得她有意思，小小的女孩儿偏偏眼睛里的光一点波澜也没有，比个大男人还坚定。不知怎的有些心疼，深究下去却又发现她竟缺了一魄，若是我不管她肯定活不过二十的。”
“你说过？”月雪风问。
“没有，若是我说，我便辨不清她对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了。”骁捏了捏额际，有些苦恼，“她努力的想要活下去，活的好，活的自在。于她看来任何事只要不触犯她的原则，用最简单的方法做到就可以。最初她对我亲近就是因为她对可以安定魂魄的定魂珠有依赖，她对我不自觉的信任也是我故意为之，为的不是什么堂皇的让她活下去，而是想要占有她，还真是想想就觉得羞愧。”
月雪风同样苦笑：“若是此时有酒我又能喝下，那说不得我们得喝个几杯了。落儿看上我的，可能最多也就是这张脸。若是让她在我和杜姑娘之间做个选择，我真的不报什么希望。”
“言归正装，若不是我体内的定魂珠，你到淮州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东西。”骁问。
“当年我炼制定魂珠的时候为了保险一共炼化了三颗，也是消耗太大才加速了我的离魂。现在一颗在你体内，一颗在北方，另一颗此时就在这淮州城内。”月雪风肯定，“我有九成把握，就在三天后的拍卖会上，一定会现世。还望骁不计前嫌，助我一臂之力。”
确定了月雪风的想法，骁也放下了有些故意做出的慌张样子，及其潇洒的一笑，两个男人之间达成了默契。
一门之隔，房间内，杜淳然仔仔细细的用小匕首给月落霜清理脸上涨疯了的毛发，有些小小愧疚的意思。她们两人已经习惯了的说话方式，没想到会引起她大哥那么的不满，她还真是没想到。
“喂，你那大哥到底什么来历，虽然对你不错，但看起来挺邪乎的。”月落霜抬着下巴享受杜淳然的服务。
“别动，小心给你破相。”杜淳然想想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尤其感觉落落的祖宗和骁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难道是旧识？“据我大哥说，他是匹活了不知多少年的马妖，上回我护送个小公子路上碰着他的，他和那小公子的师父有旧。为了脱离险境我们也算是共患难了一阵。”问题是只有她觉得患难了，她大哥估计就是去玩一圈的。
“哎，我还以为会是和我祖宗一样的修仙人士呢，毕竟听他说生灵修道比起人来艰难了不知千万倍。”刮完胡子，她比较满意的看了看自己显得非常英俊的脸颊，“没事，反正只要长得好，对你好，不是二手货就行。”
不说两人一见投缘呢，对男人的要求几乎都能合上拍。
“大哥对我挺好，若是我和大哥真的发展下去，有机会我再问他另一个问题。我虽知道姑娘爱俏，可也没对脸有那么大要求。”杜淳然收拾好一地黑胡，举筷吃饭。
“当然要要求了，你看那些话本上戏文里不都是这样的么。一见钟情，钟的不都是那张脸嘛。”
其实女生喜欢男生很多时候并不需要其他的理由。
风流花心，可他长得帅；优柔寡断，可他长得帅；家庭复杂，可他长得帅；不共戴天，可他长的帅；傲娇闷骚，可他长得帅；臭屁自大，可他长得帅；白痴透顶，可是他长得帅嘛。
长得帅一切都不是问题嘛。
门外的两男人听后，相顾无言。
时间很快就跨过了三天，几人都做了男装打扮，跟着骁进了会场。
“没想到大哥会有不少银子吧。”骁笑眯眯，“千万不要小看大哥活的这几百年，成个合格的商人还是足够了的。”
若说起来，骁和杜淳然都有点苏苏的……不管是什么样的形容词反正意思对了。
骁是个近乎全能的妖，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远处江湖高居庙堂都能混得风生水起，虽还不能富可敌国，也是富甲一方了。而杜淳然呢，穿越过来竟是个绝佳的根骨，为了活下去觉悟又够高，拼了两辈子老命苦练武功，这个时代文化课对于杜淳然从各个方面上都不靠谱，只能走体育生一途，还能有个前程，现在能够威胁到她人身安全和财产安全的“人类”很少。
数不清的年龄，两辈子的成熟，如果说他们俩被笼罩在光环之下，也算是合情合理的吧。括弧笑反括弧。
会场里算得上人声鼎沸，坐在二楼的华丽包厢里，月•没见过世面•落霜姑娘正在对着楼下的各色人等发出惊叹声，还不时的拍拍手中的画轴，发出“是吧”，“怎么样”，诸如此类的赞叹声。
杜淳然怀着丢脸死了的想法将头转向另一边，手肘支在雕花窗板前的小几上，拿眼睛到处打量着外面的环境。
“阿淳，有什么感觉。”骁将他的头轻轻靠在她的肩头，撒娇似的蹭着。这两天虽然同处一室，可是各睡各的井河不犯，并没有很好地培养感情，再加上心里的愧疚感稍稍冒头，颇有些不好意思再占他妹子的便宜。
“嗯，这个拍卖会倒是名不虚传，下边人十有八九还真是有点本事的。若大打出手可能比那所谓武林大会更热闹。”她仔细又看了看，“镖局的人没在这里，这样也好，省的动手也尴尬。”
“你知道？”骁疑惑。
“猜到一些……”话音未落，一楼还熙熙攘攘的人群霎时寂静，杜淳然和骁同时挺起脊背半眯着眼，等待着，等待这阵沉默的结果，直到一声唱喏。
“玉剑山庄，韦玄晖公子到——”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前因后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