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四十九章 最后一线的曙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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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预计中的快。”索菲娅低着头，显然这个消息来得太过糟糕，雪上加霜。
“我们还在努力研究，可是恐怕殿下最好不要抱有太大的希望。”两名人造人着实直接，然后鞠了个躬，挂断了联系。
“最糟糕的情况看样子是遇到了。”杰西瑞正色看着她：“殿下，大殿下既然将您托付给我，这个时候我必须以您的安危为第一重任。”
索菲娅依旧低着头，良久，才开口：“我不甘心。”
杰西瑞愣了愣，看着她。
“信誓旦旦要留守到最后一个人恢复，结果却变成自己一个人先逃。”索菲娅自嘲地笑了笑：“这样的领主真是糟糕透了。”
杰西瑞很认真地盯着她很久，缓缓开口：“殿下该做的已经做的很好了，通知所有人注意不要被传染，安抚人心，镇压趁乱叛变的贵族，该做的都做了。殿下即便留下，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索菲娅闻言，声音不自觉地抬高了几份：“所以我就应该利用自己的权势离开？而其他毫无权势的人就……”她的略微激烈的声音戛然而止，沉默了一会儿，深吸口气：“抱歉，这不是你的错，我不该发火。”
索菲娅觉得自己陷入了一种极度自厌和无力的状态。什么保家卫国，什么做一个最优秀的军人，她通通没有做到。眼睁睁看着情况糟糕下去，自己却无能为力，甚至要一个人逃跑？这种无力的感觉，真是糟糕透顶。
杰西瑞看了她一眼，微微凝眉，大抵猜到了她所想，继而开口：“我也并不甘这样离开，无论说什么离开是为了保存性命更好的为未来而战，还是离开是为了不做无谓的牺牲，在我看来通通都是借口，可是，很多时候就算是借口又能如何？”
他顿了顿，看了一眼眼前眼神里似乎有些迷茫的索菲娅，又接着开口：“因为你没有能力改变已定的现实，有些事情不是你倾尽全力就能改变的。”
索菲娅低低地开口：“不能改变……可是，我不想当逃兵。”从战场上耻辱的一个人出逃，这是身为军人一辈子都无法洗脱的污点和罪恶。
“在战场，身为战士即便战斗到只剩自己一个人，也绝不退缩，因为那是军人的荣耀与使命，是你必须做到的。可是，现在在战场以外，你还有一个身份，你不仅仅代表的是顾宁一个人，而是索菲娅。”
索菲娅三个字背后，不仅仅是帝国的公主，更是更多的政治考量，那是一个仅仅身为军士的顾宁所无法撼动的。
“我好好想想。”索菲娅渐渐平静下来，不甘渐渐变成无可奈何，笔直地站在窗口一动不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个僵直的背脊微微动了动，索菲娅推开门，走了出去。
“启动完全隔离装置。”
在外面那间屋子的杰西瑞闻言脸色一变，皱眉肃声道：“索菲娅殿下？！”
将这座城市整个隔离，如同孤岛一样，外面的病毒或许传不进来，而里面也出不去。她还是不甘心地选择了留下么？
“杰西瑞上将，请你联系紧急事务一连，提前调派客运飞船的计划。”又招来了一直在外面等候的克里：“克里，征集城里所有能够用的机器人，安排他们进行城内大规模检查和隔离，越快越好，六小时隔离结束立刻送上飞船。”
“我虽然不能改变什么。”索菲娅转头目光毫不退缩地看着杰西瑞：“可是我至少要做到坚守到最后一刻，不放弃最后那一点点哪怕微末的希望。如果午夜十二点一到，事情没有任何转机，那么能送多少人出去是多少人，送走他们我就撤离。”
杰西瑞神色复杂地看着索菲娅，嘴角却罕有地露出了一丝欣赏的笑意：“好。”
没人注意到，站在门口那个娇小的军装少女眼神奇怪地盯着索菲娅看了很久很久，一张苍白的脸上先是惊愕，又变成迷茫，最后终是变成了释然，然后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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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渐渐沉下，等待判决的时光似乎过得出奇的快，又出奇的慢。想要一个结果，但是又畏首畏尾。
索菲娅和杰西瑞都一声不响地坐在书房里。
突然光脑上的信号闪了闪，索菲娅疑惑地看了一眼：“雷诺上校？”
“公主殿下，机甲破军号请求紧急降落。”
破军号？索菲娅皱了皱眉，破军？好熟悉的名字？是谁在这种隔离装置彻底开启的时候请求降落？
“那是谁？”
同一时间，竟有另一个信号轻而易举地侵入通讯，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是我。”
索菲娅腾地从座椅上跳起来，立刻拿起通讯器：“防卫部门注意，坐标W45, N201,1分钟后完全隔离装置暂时开启10s，机甲破军号紧急降落。”
“足够。”盛亦则言简意赅地开口，然后切断了联系。
“盛老的外孙？”杰西瑞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有些惊讶她竟然一丝也没有考虑便放对方进入隔离区域。
“嗯，或许有转机。”索菲娅深吸口气，阿盛选择这个时候强行紧急降落，甚至亲自驾驶机甲前来，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发现。
看到公主城堡后山的空地上缓缓下降的白色机甲，索菲娅眼里闪过一丝讶色，竟然是它么？可是却来不及多想也没时间多问，便朝着从机甲里走出来的少年大步迈去。
“阿盛。”
盛亦则目光沉沉地看了眼前这个因为连续熬夜几天面色苍白的少女，又扫了一眼随后缓缓而来的男人，点点头：“我已经做出了初步的试剂。”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
索菲娅惊喜地看着他，杰西瑞的惊喜里多了几分考量和沉思，克里松了口气，凛苍白的小脸上也多了几分血色。
“试剂只是初步的。”盛亦则神色略带凝重：“效果还需要实验才知道，可能还需要进一步调整。”他从空间里掏出一个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密闭瓶子。
“这么少？这个怎么用？”
“这个其实也是一种生化病毒，所以和病毒传染原理一样，并不需要每一个人都用这个。”盛亦则解释道：“这个同样靠接触空气传播，对于生化病毒感染初期或者没有感染的人来说有效，但是，那些已经被感染严重五脏六腑全都异化的人，只能将病毒控制在他们体内，无法消除。”
即便是这样，也已经比放弃好上太多。万幸自己没有放弃，也万幸阿盛及时归来。
“我找人造人带去疫区？”
“不用。”盛亦则将瓶子放回了空间，然后转身又朝着雪白色的破军走去：“我亲自去，这个东西的用法和改进方法只有我自己最清楚。”
索菲娅脸色一变，冲上前拦住他：“阿盛？”
开什么玩笑，拿着一瓶只是初步试剂就往疫区去，如果试剂不能完全解除病毒，他怎么可能全身而退？索菲娅瞪着眼看着他：“你亲自去疫区？不行！”
看着索菲娅又是惊诧又是担忧的样子，盛亦则嘴角弯了弯：“我会平安回来。”
他脚步又顿了一顿，然后开口：“杰西瑞上将，我并没有十成的把握，所以我还是建议你带着公主殿下按照原计划躲一躲。”
杰西瑞皱眉看着他，眼睛里透着更多的疑惑着思量。
盛亦则却没有解释他如何知道他们的计划，也没有解释他要怎么全身而退，只是拍了拍索菲娅搭在自己肩上不让自己走的手，对她笑了笑，然后走上了机甲。
索菲娅看着那个雪白的机甲，这个时候她还能做什么？
既然不能，那么，就无条件的相信那个并肩作战多年的挚友，相信那个总是令人绝处逢生的阿盛。
索菲娅深吸口气，拿起通讯器：“防卫部门，坐标W45, N201,1分钟后完全隔离装置再次开启10s，放机甲破军号离开。”
看着那个雪白色的机甲升空，然后迅速变成天空上的小点而后消失不见，索菲娅叹了口气。然后回头严肃地看着身后三个人：“我想计划需要有些改动。第一，照常送经过隔离检验的人上太空，先不必去无人区，太空待命。第二，我的撤离计划暂停，我在这里等结果。”
“不行。”杰西瑞显然对她突如其来的变更不赞同：“那个试剂根本不知道可不可能成功，更不知道什么时候成功，如果不离开，等到病毒传过来，就走不了了，殿下，请收回您的冲动。”
对于盛亦则，杰西瑞十分欣赏，可是直觉上又觉得他是极其危险的。
那个孩子放在军队里绝对是无可替代的人才，能力丝毫不比自己逊色，这样的一个摸不清深浅的人，作为上将的他欣赏这样的人才，可是作为军人的他，不得不对那个孩子保持谨慎和怀疑。
因为，那个少年的眼里丝毫没有热度，无论做什么都平静地如同一汪死水，无所畏惧，无所敬畏，也无可控制，这样的人，从来都是不可控的变数。
索菲娅对于他的信任让杰西瑞感到隐隐有些担忧。
这么多天了，索菲娅却是头一次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意：“走在荒漠上饥渴了许多天的人突然听说前方可能甘霖，那种也许能得救了的渴盼的心情我终于能够体会，如果可以，我希望自己能冲动任性这么一次，亲眼看着险些被我抛弃的土地恢复往日的宁静。”
作者有话说第50章 第四十九章 最后一线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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