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悲哀的命运》绯安

33、燃烧的红色棋子 【下篇】

　　“那个小孩……是尼德霍格……”凯撒吃惊地看着天空中那个张开骨翼，浮立于天空的孩子，一个瘦小漂亮的孩子，真的是金字塔顶端的龙皇，诸神的黄昏的主导者，这样的疑惑一瞬间被抹去，因为凯撒想起了那个同样漂亮瘦小的孩子----------路鸣泽。

　　“这算是黑王与白王的战争吗……那个孩子是白王？”芬格尔看着另一端，率领着白色龙族的莉莉丝。

　　“她不是白王，是秘党的前身，莉莉丝，那群白色的龙族军队，因为死人之国的出口联通了卡塞尔学院的广场地下，所以现在会在这里。”昂热从那条黑色的巨龙上站起，看着那四个人“明非鸣泽两兄弟呢，还有楚子航。”

　　昂热的话，让现场的气氛冷了下来，凯撒的手上明显有青筋暴起，脸上像希腊雕塑一样坚硬，冰蓝色的瞳孔略微缩紧，诺诺也不说话。

　　“零，过来我这边。”零号淡淡地说，额发下的眼睛看着零，就像是当日那个让蕾娜塔欢笑的，穿着拘束衣的孩子，但是此时他的身后站着千军万马，他伸出手，就像是一扇门的钥匙，黑暗的天空下，零觉得，什么都慢了，每一个动作，熟悉的脸，是幻觉吗，好像有一束阳光照射进了零号的眼睛，金色的流光，像风一样温柔……

　　其实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零号了，从进入卡塞尔学院那一刻起，他就是个藏于幕后的王，每一次只是下达命令而已，但是他说过，她是可以爱他的，因为那是她活下去的勇气。现在，用路明非的话来说，就是一个久别重逢的故人，在几年后，牛逼的开着跑车，捧着很多很多很贵的玫瑰花，在那些路人面前，很拽的拉过你的手……

　　那一个闯入路明非生活的蛮横天使，手握刀剑，美丽高傲。

　　“嗯。”零淡淡的回应，淡金色的长发散开，在卡塞尔吃惊的众人的注视下，缓缓走向了零号，所到之处，成群的龙族自动恭敬地退开，她是女王陛下一样的存在，有资格站在零号身边的人，但是，也意味着抛弃了很多，他也不再是那个陪凯撒一起坐在船边固执拉着潜水钟的女孩，也不是能帮路明非考试作弊，在舞场与他共舞的女孩，也不再和芬格尔并肩斩杀敌人的优秀混血种。

　　但是她没有一点犹豫，因为她所追随的人就在她的眼前。

　　仿佛有一生那样长，零走过了昂热，走过了凯撒，走过了诺诺，走过了芬格尔……走过了路明非……

　　零终于走到了零号的脚下，他轻轻一跃，被零号所驱使的气流把他送上了零号的身边，他们的手，握在了一起，就像是当时他抓着她的手，跑向另一个世界，那个北极罂粟看不到的地方。

　　“吼----------------------”

　　几乎就在零与零号两手相握的那一刻，龙族的咆哮声就从四面响起，像是战争的号角，又像是归来的魔鬼，愤怒激荡每一个混血种的心脏，像是要被生生的捏碎！

　　“什么东西？”昂热四下环顾，寻找着声音的源头，但是那声音就像是每个角落都覆盖一样，而且略微有些耳熟。

　　“校长，我觉得现在什么事情都不重要了，先搞定这一帮龙族比较现实。”凯撒看向了四方天际正朝这里扑击而来的六只龙类。

　　火焰再一次开始在废墟上燃烧，但是没有波动，十分平静精确的控制了火焰的温度，这只有火元素顶端的人才办得到，修长的脖子上遍布黑鳞，沿着嵴椎，是锯齿般的黑色骨刺，刺破鳞片而出，古老的铁质面具覆盖了他的脸，只露出妖异的黄金瞳，最引人注意的不是他，而是他头顶所拥抱的一对兄弟，青铜与火之王--------康斯坦丁，诺顿！

　　红色与蓝色覆盖着天空和影子，就像是死神的降临，阴暗之美、雄浑之美和深邃之美，令人敬畏。全身青黑色的鳞片从前往后一次张开一次合拢，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满是骨突的脸上带着君主般的威严，他沉雄的低吼，他的头顶，也站着一个全身覆盖铁青色鳞片的女生，素白的脸，飘逸的长发遮住脸，大地与山之王-------耶梦加得，芬里厄！

　　白色而华贵的鳞片覆盖全身，骨刺从头部一直延伸到修长的脖颈，他细而又有力的长尾，张开遮蔽天空的骨翼滑行着，金色的瞳孔亮如白昼，那是源稚女与源稚生再次吞噬，被白王残存的意识支配的怪物，白王-----------欧德霍茨！

　　但是另一个却是一条残破的生命，长尾和后半截腐烂见骨，但包括头部的前一半仍保持着原貌。身形魁梧，鳞片覆盖全身，苍青色的骨刺沿着嵴椎生长，面部满是锋利的骨突。它苍白色的眼睛表面泛着白色大理石般的光泽，海洋与水之王--------尼奥尔德！

　　至于天空与风之王，其中的一个双生子，已经被交易完成的路明非连灵魂都斩杀，另一个，自然也没有存活的可能。

　　零看着尼奥尔德，那个黑蛇朋友。

　　恐惧在所有混血种的心中炸开，怔怔的看着他们的复活，那些挥之不去的阴影，原来经历了那么多，青铜城，地铁站，高天原，藏骸之井……到最后，牺牲的，心痛的，决定的，无法挽回的，都是像泡泡一样的虚影吗，全部都白费了，坏坏的叶胜和笑起来很甜的亚纪，梅涅克和那些老家伙，想去买防晒油的源稚生，到最后都不愿意杀死哥哥的源稚女，固执自卑的犬山贺，善良诚实的真，还有乌鸦，樱，夜叉，在青铜计划送命的人……

　　那个被楚子航杀死的夏弥，和路明非一起看电视的傻龙，临死也会为零打开生的大门的黑蛇，只会找哥哥的残疾小孩，想跟路明非坐着灰狗旅游的老唐……

　　都回来了，不，是都死去了，他们是敌人，需要拿起刀剑斩杀的敌人，回来的，是那些掌握权力的君主……

　　从那一刻起，站在世界树下，每一个人都有了必须要这样做的理由。

　　那些撕裂梦境与骄傲的君主，他们张开骨翼，嘲笑着世人，守护在零号的身后，遮蔽了天空，绝望覆盖大地。

　　莉莉丝的紧紧地拽着娃娃的衣服，她没有改写血统与复活生命的权利，零号从一开始，就是掌握胜券的国王，他只是在消磨时间而已，就算是自己不能出手，他所创造的一切，都足以彻底摧毁他们这些人！莉莉丝以这样的游戏作为战局，束缚的不是零号，而是她自己！

　　胜利的天平，倾向了零号。

　　凯撒握紧手中的贤者之石和狄克推多，看着康斯坦丁，又想起了和酒德麻衣的音乐结束开枪的游戏，他很快整理好心绪，他是个自信的人，相信自己什么都做得到，好运只留给敢于踏上步伐的人！

　　芬格尔从看到零号的那一刻起，就没有移开过，他的皮肤已经泛起了青色的鳞片，金色暴涨，随时都能像纯血种一样飞出去，就算是被狠狠地打落，这一次，他也不会再逃避，冰与血的味道渐渐闻到，那时逃避的屈辱，战栗，他知道他不会赢，甚至没有希望，但是就算是在火焰中燃烧殆尽，也会闪耀着一个战士应有的红色！

　　诺诺什么也没说，眼神是少有的冷淡，居然扬起了一抹笑，和站在零号身边的零对视，就像是在嘲笑着什么，她忽然觉得这样的场景有点眼熟，因为，零，能够站在零号身边吗……

　　昂热点燃了一支抽了一半的雪茄，他把胸前的玫瑰花默默地扯开，红色就像血一样散开，他已经没有足够的玫瑰了，就这样为所有的人送终吧。

　　零号淡淡的看着这些人的垂死反抗，就像是一个孩子看着临死的老鼠一般，悲哀可笑。

　　白色与黑色的棋盘，踩踏着死去的东西，这是最后的一子，赢了就能活下去，输了只有被斩杀的命运！

　　零号看着远处的莉莉丝，一眼就看出了莉莉丝后悔完这场棋子游戏，但是游戏，就有这游戏的规则，但是，他就先感觉到了什么一样，瞳孔一缩，他忽然改变了主意，对于莉莉丝……

　　零号突然松开了零的手，在众人意想不到的瞬间，黑色的，绝对的领域瞬间张开，绝望的黑色下，山一般的威严就像那暴涨的海潮，翻天覆地的向他们倾灌而来，所有流淌着龙族血液的人脑海里只剩下杂乱无章的线条，空荡荡的一片神圣的金色，灵魂受到摧残性的打击，很多教授在那一瞬间死去！白色的龙族被零号的领域粉碎，甚至没有过程，就像是抹掉铅笔线那样轻松，那是超越了所有的东西，凌驾于所有龙族之上的-----精神！

　　零号，这个黑色的国王，狠狠地朝白色的国王莉莉丝冲去！

　　莉莉丝就算是龙族中的佼佼者，但是以这样的姿态直接面对尼德霍格的精神----零号，心脏和血液就像在瞬间掏空，甚至能在松懈的一点缝隙被碾碎！她仿佛看到了那些壮阔无比的战场，飞舞的光，巍峨的世界树被黑色的巨龙咬断，但是鲜红的血却流淌在它的树根，诸神的长矛，黄昏的日落想是一面镜子，把这些罪全部都毁灭……

　　又仿佛看到了那个雨夜，天上，地下，都在下雨，那两枚卵被夺去，宫殿里黑色的影子，狰狞的面目……

　　莉莉丝忘记了躲避，她的心灵已被夺去，零号能在下一秒就结束这一切，黑白游戏结束。

　　凯撒在茫然之际，脑海里突然回想起路鸣泽说的那一句话……

　　“蝼蚁一般混血种，只是站在虚假的荣誉和战场上，轻易就可以碾碎！四大君主在我的眼里只是交易的筹码，仅此而已。”

　　在黑与白的战场上，原本按照命运发展的情节，却因为那一个瞬间，红色棋子的出现，砸碎了所有的原本，无视所有的规则！

　　零号的手即将穿透莉莉丝心脏，黑色的天幕，却燃烧起了翻滚的火焰！两个突破音速的影子，就像是流星降临，璀璨的点亮整个天空，纵然知道奔向的是死亡，也会抬头仰望生命中最耀眼的时刻，它燃烧起来，在黑与白中凌厉风行，仿佛是穿越时空而来的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