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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在你身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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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十九章发文时间2014年,室长回老家漫画尚未刊出,室长家庭设定少部分不符。(被打脸的我今年一边算时间线,一边努力往回圆啦,唯一圆不回来的大哥的名字,就请大家放过我吧)

      章一

      狂烈的风正在我的耳边呼啸而过,放眼四周尽是一片灰蒙蒙的晦暗景象。
      下方鳞次栉比的建筑群,在我此时所处之地看来低矮的如此可笑。远处隐约可见的,那座所谓的地标建筑东京塔在铅灰的天空映衬下,纤细地仿佛只手便可折断。然而,这幅容易使人产生“伟大”错觉的景象,却无法在我心中酝酿出“欲与天公试比高”的豪迈情绪。
      这暗含着强迫性的宏伟强烈地挤压着我渺小的身躯和心灵,一种压抑的情绪沿着衣领的缝隙处快速地灌注了周身。
      我蜷缩起身体,胆战心惊地注视着脚下那令人头昏目眩的万丈深渊。

      事件三要素,何时,何地,为什么?前两个问题很简单,周五中午,身为一名高中三年级生本该在校读书的时刻。这里是Mori——伫立在港区的超高层大厦,东京最昂贵的公寓楼之一的楼顶。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我站在这里。
      我不知道。

      我住在这栋楼里,准确的说,是我的母亲住在这里。
      和父亲离婚后,她便与再婚对象搬进了这栋宣示着尊贵身份的“白金之家”。对方是个似乎在圈内颇有名望的艺术家。只有他去外国巡回个展时,我才会蒙受母亲的召唤前来此处小住陪伴。
      最近这次也是,那位名义上的“继父”似乎又去了某个遥远的国度,西班牙还是挪威?母亲似乎随口提过,我隐约感到她认为我没有知道的必要,便顺着她的意思不将这些放到心里去。

      我只是个过客,她生命中的过客,一段失败婚姻的纪念品,寂寞时刻召之即来的宠物。过客是不需要知晓太多的。
      我只要乖乖听话就好了。

      母亲是位极富魅力的lady,以至于任性像是可爱的小小情趣,而喜怒无常则是她的天然权利。
      魅力太多的人会将人吞没,我恐惧着成为她虚情假意的祭品,却又在生活上依赖着这样的她。
      所以在美容院做护理的她突发奇想地打电话,要正在听课的我回来替她签收个据说很重要的包裹,顺便再放个洗澡水待她回来入浴。我能做的也只有放下课本,从学校看守不严的后门翻墙出去,搭乘轻轨赶过来。
      事情到这里,还没有脱出正常轨道,不过是她无所不在的任性又小小的发挥了一回。
      到底发生了什么?

      回到这暂时的居所,站在一楼那宽阔豪华得不近人情的门厅里,面无表情地签下那个包裹,我努力摆出女主人的架势,却总觉得不小心在哪里露了怯,已被看穿了寄人篱下的真实状态。
      半是沮丧半是逃课的负疚感,我捧着那沉重的包裹刷开电梯,开门,按照她的指示将包裹放在她卧室的门口。

      大约是那个时候?
      我弯腰去拧那宽大到堪称泳池的按摩浴缸上的水晶笼头,像往常一样沉默地注视着从笼头中急速喷流的热水柱。
      接下来,我应该伸手试探温度。要稍稍感到有些烫,却又不能过烫,她才会喜欢。在她的动辄斥骂下,这套程序我早已驾轻就熟,几乎成为一种无需思考的本能。
      然而那一刻,突然有一种莫名的厌倦感随着蒸腾的热气席卷而来,一种试图逃离的,自暴自弃的情绪,氤氲了景色,模糊了双眼。那就是我最后的记忆。
      那样陌生的情绪过后,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回过神来,我便已身在这宽阔无人的楼顶。

      Mori大厦很特别,不仅因为它是东京最高的公寓楼。建造这栋大厦的那间集团颇有文化野心地在顶层修建了咖啡馆,私人club,甚至还有一家美术馆。而在其之上的是规划着直升机起降坪和观景平台的楼顶。
      但我身在的并非如此浪漫的“楼顶”,而是更高的更在此之上的,装置着发射塔的,罕有人踪的真正的楼顶平台。

      通过四周的景色辨识出自己身处之地后,我便迅速的认识到了一件事实——我下不去了。
      这里并没有联通着下面楼层的门或是天窗类的东西。即使维修工人可以沿着竖直的墙壁攀到下方十几米处的停机坪,那也远非一个体育课不及格的我能力所及。

      遥远地某处传来了低沉的钟声,午后一点整。
      下午的课快要开始了,我却无法赶回去。
      第一节是物理,这门课我学的还好,或许老师愿意饶过偶尔缺席的我。第二节是,哦,是我从来无法及格的体育。那位体大毕业的肌肉男坚定地认为我孱弱的体质是一种懒惰罪,他绝不会体谅我,更不会放过我。

      老套的流程,通报,写检讨,家长面谈。母亲那样自衿的lady怎么能够忍受被人随意呼来唤去。最终,所有压力的宣泄口还是在我身上。
      思及此处,一件更可怕的既成事实突然闯进我的脑海。没有弄错的话,浴缸上方的笼头,在我恍惚着离开之前,并没有被关上。
      已经一个小时过去,母亲应该回到家了吧。

      咬住嘴唇,我下意识按住隐隐作痛的肩膀。
      在那个母亲的家里,我只被允许在客厅和客房间活动。一周前,因为项链坠从门缝下滚入了母亲的卧室内,我本想偷偷进去捡回来,却被突然回家的母亲撞个正着。
      我无法忘记,一秒钟之间,她那精美的脸骤然扭曲成极其恐怖的形状。一双手狠狠地抓住我的脑袋,不由分说地将我扔向客厅中央,就像她生气时甩出那些价值昂贵的瓷器一样。
      毫无怜悯。
      肩膀狠狠撞上玻璃钢茶几尖锐的角,胛骨欲裂的疼痛令我几乎昏死过去,她却丝毫没有留情,持续地大骂着,直到深夜。

      而这一次,我毁坏了她整间公寓。

      想象着踩在水中,面对着满室水漫金山的母亲,绝望立刻像洗澡水一般漫过我的喉咙,挤压着我的声带发出垂死的嘶鸣。

      我的手指在发抖。
      等等,这件事不对劲。不用细想便知道这中间有着无法解释的矛盾。
      即使是气昏了头,被沮丧蒙蔽了头脑(况且我并没有),我也绝不可能在无意识中爬到这里来。

      我低下头,凝视着摊开的双手。上面什么都没有,只是没有一丝污垢的指尖。
      诡异的干净。这不是一双攀爬过的手。
      一种比被打骂更加令人难以忍受的,真正的不安汹涌着,自心底吞没了我。

      有什么脱轨了。
      脱轨是失序的,失序令人不安,不安导致恐惧。
      父亲过世后,我脱轨的生活被唯一的法定监护人母亲接手。忍耐着母亲的冷遇,乖乖地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我终于再次融入一种规律的节奏,循规蹈矩而安全地生活下去。

      但这一次,脱轨的不是生活,是我本人。
      一瞬间,母亲声嘶力竭地挥舞双臂的样子划过眼前。

      “骗子!”“怪物!”“滚出去!”

      那是曾经对父亲刻骨的仇恨。
      如今,即将降临到我。

      一切都完蛋了。
      巨大的精神压力挤压着我空空如也的胃,一种强烈的呕吐感涌上食道。
      扑到平台边低矮的护栏上,我掐紧脖子,拼命地干呕着。

      灰色的深渊出现在我的视野。
      它在向我招手。
      这个念头强烈地攫住我的大脑,我听见自己粗重的呼吸。

      就这样跳下去吧。

      颤抖着,我抬起一只脚,踩上了护栏。

      “有个女人,挖空心思不违背我的嘱咐,看着时也是可悲啊!”
      猎猎风中,突然有磁性的男声在极近的距离响起。半个身体探出护栏的我猛地打了个抖,颤抖的脚顿时软了。

      向着后方,我重重地跌了下去。

  • 作者有话要说:  我害怕魅力太多的人。他们把你吞没。最后,你成了他们施展魅惑的才能与虚情假意的祭品。--毛姆
    大家好,这是第一次抒发对室长的爱的我。
    没错,男主正是我的心头真爱(之一)宗像礼司大人!不过,现年17岁的他还是个没有能力的普通人~即使如此!他的魅力也已经顶炸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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