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深藏若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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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球部长室
跟着丰崎，我走进了部长室。
木质地板，真皮沙发，四台笔记本电脑，功能齐全的办公桌……
这里，比我想象之中的更加宽敞明亮。
两个活跃的男生正在沙发上玩着扑克牌，那夸张的动作仿佛是在比赛艺术体操一般。
这两个正选还真不是一般的滑稽呀。
其他几个人都坐在办公桌前，不是看书，就是上网。一个男生身材极高，引人注目。他凭借着自己修长的双腿，坐在桌上，品尝着一杯星巴克。
我认出了他，他就是坐在我后边的网球部正选队员——千岁千里。
而在中央的办公桌前，我见到了白石。
他，就是传说中，那个光环无数的网球部部长。个人的网球风格，被誉为“在寂静中隐藏了激情的完美的网球‘圣经’”。
他正在检查着网球社的花名册。即使是坐着，也丝毫不失帝王的尊严。
我们的进入，使一些人的目光集中在了前方。
我站在办公桌前，接受着六七对审视的目光。
白石看见了我，眼底荡漾着浅浅的笑意。
虽然我很感激他，但是，却不能告诉他。因为，丰崎此行，是要给我惩罚。
突然，一个男生从我的身后蓦地窜出来，我条件反射般地后退一步。
他系着绿色的头带，束缚起墨绿色的头发，像是变魔术一般，空空的左手上出现了一支嫣红的玫瑰，不知是真花假花，递到我的面前。
“美女，在下一氏裕次，可否赏个脸，跟我去喝杯茶呢？”
面对这突如其来地搭讪，我面无表情，不作回应。
搭讪这种事情，完全就是一厢情愿而已。
在“那次”之后，我的心，仿佛是被冰冻住一般，鸡毛蒜皮的小事情，不用我去刻意费心。
丰崎快步走过来，将他推开，“你走开，我有重要的事情。”
既然是社长的命令，一氏只好极不情愿地回到了沙发上。
“我记得，你将花名册交给我了呀。”白石缓缓起身，对丰崎说。
“不是的，部长。”丰崎的表情告诉白石，发生了一件天大的事情。
“部长，你知道吗？雾岛绫，她刻意扰乱女子网球社的纪律，将网球筐里的球都打散在地上了。而且，她还嘲笑我，说我的水平，根本不配当社长……”丰崎说着说着，眼眶渐渐湿润。
呵，还真是恶人先告状呢。我移开目光，不再看她那张虚伪的脸。
什么？
办公室内的人都不可思议地看向我，愤怒渐渐地攀升。
正在品尝星巴克的千岁抬起眼眸，目光落在我的身上。但是他看我的眼神，并没有愠怒之感。
一个浅咖啡色头发的少年走到我面前，挑了挑眉，言语中透露着挑衅之意：“你对网球部有意见吗？”
对于他的提问，我不想作答。因为，丰崎几句胡诌的谎言，就能使他相信。所以，跟他解释再多，也是厝火积薪。
男生见我闭口不言，眉头皱起。当他准备再度开口的时候，一个淡淡的声音制止了他。
“谦也。”
见到白石发话，名叫谦也的男生看了我几秒钟，回到办公桌前了。
白石柔和的目光转向了我，“她说的，是真的吗？”
我缓缓开口，解释道：“今天是我第一次来网球部，花名册可以为我作证。何况，我没有球拍，怎么可能将网球筐打翻呢？”
一语惊醒所有人，我能够感觉到，那阵愤怒的气息，仿佛没有刚刚那么强烈。
“而且，根据你们对社长的了解，她应该不会是个会吃亏的人，对吧？”
不要说网球部的正选已经和她相处了两年。就算是刚转来一个星期的我，都能感觉到她的强势，和那刻薄冷傲的性格。
既然是一个威严无比的社长，又怎么会因为一个初来乍到的小社员受了委屈，专程来部长室告状呢？
白石看我的目光，多了一丝肯定。
见到形势有所转机，丰崎慌了。她指着我的鼻子，大声说：“胡言乱语！难道你敢承认，你没有嘲讽过我的球技吗？”
我胡言乱语？呵，丰崎秋穗，你还不是一般的可笑。
“那不算做嘲讽，我告诉你的方式，比你刚才说的，委婉了许多。”
既然是我没有做的事情，我绝不允许强加在我的头上。而我做过的事情，一定不会矢口否认。
部长室的气氛瞬间凝固起来。
“你……”丰崎无言以对，本想将这些罪名都强加在我的头上，没想到我竟然能将对我不利的形势扭转。
雾岛绫，自己真是小看了她。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现在，她都有些骑虎难下了。
我等待着，等待着丰崎再编出什么蹩脚的谎言。
然而，却迟迟没有下文。
我在心里扬起一抹嗤笑，若诬陷人的本领不高强，就不要显摆出来了，不然，只会像现在一样，适得其反。
所有的正选心中都明白了个大概，我是无辜的。那么，丰崎加在我头上的那些“罪名”，就是空穴来风了。
但是，由于丰崎是女子社长，事情变得棘手起来。
若是社员侮辱社长，做法很简单，强令退社，并且记过。但若是相反，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白石陷入了沉思，正选们都缄默不言。
丰崎低垂着头，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我等待着，白石的决定。
本以为气氛就这么僵持下去，但是，千岁的动作，打破了沉默的氛围。
只见他放下咖啡杯，缓缓地走到我的面前。
他，真的很高。身高165公分的我，也仅仅到他的胸前而已。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仿佛是父亲和女儿一般，有说不出的奇怪……
千岁俯下身看着我，这才使我看他没有仰着脖子那般吃力。
一头墨蓝色的头发显示出他的张扬不羁，比麦色更深一层次的肌肤健康而具有活力，暗色的双眸如同一片深海，蕴藏着我所看不透的东西。
“既然你不认同她的球技，不经过一场比赛，又怎么能说明呢？”千岁淡然的话语传入我的耳中，他是在给所有人一个台阶下。
“对吧，‘冰山小姐’？”千岁注视着我的眼眸，言语中夹杂着一丝挑衅。
“冰山小姐”？我对着怪异的称呼有说不出的滋味。
我深知，冷酷，是不受人喜爱的性格之一。我只是想让自己变得普通，从未想过变得冷酷。然而，我在他人的眼中，已经建立起了一个万年不化的冰山形象……
这，是多么的自嘲？
“没有球拍。”我抬起头，迎上他深邃的目光。
“呵。”千岁温和地笑了笑，打开放在桌子上的背包，取出了一个网球拍，递给了我。
我接过来，是专业网球选手比赛用的轻质球拍。看来，他这个人，并不简单……
“丰崎，你意下如何呢？”
“我同意。”丰崎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一抹冷笑绽放在嘴角。她可曾在关西大赛中获得过女子单打的铜牌，跟她比试，简直就是不自量力。
雾岛绫，刚才你让我难堪，在比赛中，我一定会不差分毫地还给你！
……
黄昏，晚霞满天。
橘黄色的夕阳将天空渲染成柔和的暖色调，泛出了点点星光。
路灯渐渐亮起，预示着夜晚即将到来。
#四天宝寺网球场
几乎所有的社员都已经离去，唯有一个网球场外，七八个正选观看着场内的比赛。
“嗒——嗒——”
一个小小的网球落在了白色的边界内，在地上反弹了几下后，静止了。
“比赛结束，雾岛获胜，六比一。”
充当裁判的千岁宣布了比赛结果，令所有人都瞠目结舌。
怎么可能……
丰崎秋穗在去年拿下了关西大赛女子单打的第三名，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被别人击败……
难道……
雾岛绫的水平，不仅如此？？
众人将注意力集中到胜利者的身上。
少女的呼吸丝毫没有紊乱，泰然自若。在经过一场二十分钟的比赛之后，她竟然能如此镇定。
看来，又不是一介泛泛之辈啊……
“不可能！”丰崎不可置信的声音打破了凝固的气氛，她怎么能……那么容易就被这个外表羸弱的女生击败！
“事实就是这样，”白石镇静地说，“对于今天的事情，既往不咎。以后，你也不要再为难雾岛了。”
丰崎的大脑一片空白。
自己最得意的网球，在她面前，仿佛就是花拳绣腿一般地卖弄……
她从未感受到那么强烈的压抑感，仅仅是看着对方打过来的球，她的心中就萌生起一阵莫名的恐惧。
“不会的……不会的……”丰崎逃离似的奔出了网球场，消失在夕阳的余辉中。
我走近千岁，将球拍还给他。
“谢谢。”这把轻质的球拍使我赢得比赛顺利了不少。
千岁含笑着接过是，赞许道：“真是一场精彩的比赛呢，嗯，冰山小姐？”
“过奖了……”我道谢之后，便向出口走去。我必须回家，现在已经很晚了，友香里和伯母要为我担心了。
“但是——”千岁的转折意味深长，眼眸中迸射出一缕邪魅的目光。
“你的挥拍为什么那么生涩呢？”
……
心跳仿佛在骤然间停止了。
我睁大了眼睛，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仿佛面临着被看穿的危险……
我飞快地理了理情绪，解释道：“是很久不打网球的缘故吧。”
“哦……”千岁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下一秒钟，我就迫不及待地离开了网球场。
千岁的洞察力竟然如此细致，果真不是普通人呢……
我以后，也要多加小心了。
“想不到，我们学校，又闪现了一颗宝石呢。”千岁走出球场，对正选球员们说，“而且，深藏若虚。”
“真的很不可思议。”副部长小石川健二郎说。
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纷纷赞同。忍足谦也都默许地点了点头。
“裕次前辈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呢。”财前光慵懒地说。
“小光，你说什么？！”
一氏裕次虎视眈眈地向财前光扑去……
“不可思议的，还在后面。”缄默许久的白石终于开口。
众人的注意力纷纷转向他。
“她刚刚使用的是右手，对吧？千岁，你难道没有察觉出什么异样吗？”
“她还不能得心应手地操控网球。”
白石点头，接着，神秘地说——
“那是因为，她惯用左手啊……”
……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深藏若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