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苦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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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废话可真多，开始吧。”柴田的话真是和山本顺一如出一辙的不中听呢。
柴田眯缝着眼睛，厌恶地瞪我一眼，然后从一个人手中接过了网球。
“绫，你的膝盖没事了吧？”白石有些不放心。
我摇了摇头，绽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站在场外的千岁看到了我右手握拍，忍不住提醒我：“阿绫，面对这么多人，你是不是该认真点了呢？赢回我们的球拍的重任，可都在你身上哦！”
“对于这些自恋的水仙花们，是绰绰有余。”
“但愿如此。”我自信的话语使千岁无奈地笑了笑。
第一个发球的是一个身材挑高的男生。虽然他的相貌还算可以，但我却无法对他产生好感。
柴田的爪牙能有什么正人君子呢？
柴田仰着下颌，鄙夷地说：“中森，使出你的绝技吧。我倒要瞧瞧，四天宝寺的救兵，究竟是什么水准。”
“就算你是女生，我也不怕留下恃强凌弱的坏名声。”中森胜券在握地斜睨着我。
“就算你不放水，我会打败你，也说不定呢？”近山的人好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的一般，脸上永远挂满了倨傲的表情。
中森瞥了我一眼，然后将网球上抛，用力挥动球拍，打出。
“要上了，超高速发球！”
我以超脱常人的动态实力注视着那颗向我飞来的网球，接着便放松了警惕。
不就是比普通的发球速度快一些吗？跟真正的超高速发球相比，还是相形见绌。
我一挥拍，那所谓的“超高速发球”便被轻而易举地回击。
中森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网球已经从他的脚边弹起。
他引以为豪的“超高速发球”，居然被一个女生轻松地打了回来。
中森意味深长地怒视了我几秒，然后走出了网球场。
近山的队员面面相觑，不可思议地议论着。
“她竟然把中森的超高速发球打回来了！”
“怎么会有那么容易啊？”
“我们……不会打不过她吧？”
“白痴，说什么蠢话！”柴田因队员的畏惧很是动怒。
接下来的一个人，发球的名称非同一般，却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华丽的名字下，球技可见一斑。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
校队连输几年，完全是水平的差距。怎么还能理直气壮地来挑衅呢？
结果，只会让自己难堪！
柴田看到我如此轻易地回击了他们的发球，怒火中烧。他劈手夺过球拍，“我来！”
在发球时，我看到了他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诡秘的笑容。
从发球的姿势来看，那个，是外旋发球吧？
果真不出我所料呢。看到落地弹起，向我脸部飞来的网球，我俯下上身，当作普通高球回击过去。
然而，五颗网球从不同的方向朝我所在的区域飞来。
原来，是其余的五个近山队员，同时向我打出了网球。
“卑鄙无耻！”一氏裕次看到了近山的人同时发球，怒不可遏地咒骂着。
“哈？我可没说不能同时发球呢。”柴田为自己的计谋而扬扬得意，“小心咯，漏掉一球，你们的球拍……”
突然，柴田的话顿时停滞在嘴边。
在对面的半场，他看到的画面，自己毕生，都难以置信——
五个网球飞过的轨迹前，分别站着一个女生。那五个人，仿佛就是我的影子，亦真亦幻地存在着……
“啪——”
五颗网球在同一瞬间被完美地回击，有四个女生，变得虚无缥缈，直至消失。
“骗人的吧！”
在场的所有人都认为自己的眼睛撒了谎。擦了擦眼睛之后，定睛一看，的确只有我一个人。
“和谦也的浪速网球如出一辙呢。”白石洞察了一切，微微一笑。
“利用敏捷的身体高速的移动，将五颗球依次回击。对吧，谦也？”
忍足谦也点了点头，他还在好奇，自己的绝招什么时候被别人掌握了呢？
“喂，你们输了。”由于实在佩服近山队员们反射弧的长度，我喊了喊呆若木鸡的他们。
他们这才反应过来，一个个咬牙切齿，却也无能为力。
“可恶……”柴田知道自己的计划不但泡汤，而且还适得其反，那冒火的眼神仿佛要将我吞噬。
而我却头也不回地走出网球场，整理着网球包。
近山的人虽然卑鄙，但是最起码的信用，还是有的。众正选们都拿到了自己的网球拍。
“雾岛，真的很谢谢你。”忍足对我说，“不过，你什么时候学会的浪速网球呢？”
“我……之前就会呢。”拉上网球包的拉链，我直起身体。
千岁向我缓缓地走来，俯下身，注视着我的眼睛，轻启薄唇：“阿绫，你究竟是什么人？”
只要对网球略加精通的人，都可以一眼看出，我刚刚的速度，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比拟的。
我知道，此时一定不能避开他的目光。若被他察觉到，就一定可以判断出我在心虚地说谎。于是，我毫无躲避之意，直视着他深邃的瞳仁，以一个轻松的回答避开了他的话题。
“我是澳洲人。”
我的回答令千岁嘴角抽搐，真不知道这个不着边际的回答是无意还是刻意。
“难怪绫桑是与众不同的Pretty（美人），原来是混血品种啊~”金色小春笑靥如花，蓦地出现在我的面前。
他的话如同一瓶笑气，使所有人都哄然大笑。连万年找不到笑点的财前光都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呵……”四天宝寺的网球部果真是“耍宝名门”，我无语地一笑，默认了他的话语。
我的母亲是澳大利亚人，父亲是日本人。我的身上，流淌着两个人种的血液，所以，相貌会和黄种人有些不同。
一阵欢声笑语之后，白石言归正传：“绫，你有没有在什么比赛中，取得过成绩呢？”
“……”白石的话使我哑然，目不忍视的往事如同胶片，一幕幕地放映在我的眼前，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匕首，戳伤了我即将痊愈的内心……
我睁大了眼睛，急忙反应过来，仓皇地结束了对过去的回忆。
柔和的目光包围着我，以至于我不向刚刚那么心慌意乱。我故作镇定地答道：“没有呢。以我的能力，还参加不了正规的比赛呢。”
“澳洲的网球界就这么厉害吗？刚刚，你和近山比赛的时候，刻意放水还大获全胜了呢。”千岁撇了撇嘴，有些怀疑我的话。
“信不信可由你。”我不打算做过多解释。越是叙说，就越容易勾起对往事的回忆。
“你们，不练习了吗？”我看了下手表，已经八点半了。
副部长小石川这才意识到今晚有重要的任务，他宣布了对打的名单，让正选们自主经行比赛。
我坐在网球场观众席的一隅，默默地看着他们的比赛。
不得不说，他们的球技，精湛娴熟，比刚刚的近山高中强了百倍不止。要知道，四天宝寺，可是连续三年全国大赛的四强球队。
一只手轻轻搭上了我的肩膀。我用眼角的余光一扫，便知晓了他的身份。
节骨分明的手指和雪白的绷带，除了那个优秀到令人望尘莫及的男生之外，还会是谁呢？
“刚才的事情，真是感谢你呢。”白石在我旁边坐下，眼底荡漾着柔和的笑意。
“没什么的。”
白石左手支撑着下巴，问：“绫，你认为大家，怎么样呢？”
我赞许地点点头，“虽然在不同程度上稍有不足，但是大家各有所长，优势互补，今年的全国大赛，我们学校凭借这么优秀的团队队伍，一定可以占据四强的一席之地。”
“绫，”白石看向我，澄澈的目光仿佛使人沉溺，“你做网球部的经理，好不好？”
我睁大了眼睛，因这个空穴来风的请求而感到疑惑。
“在两年前的全国大赛，大家自信满满，却因青春学园这匹黑马，遗憾败北。上了高中，虽然我们失去了教练修，但是大家依旧非常努力。然而，连续两年，仍然跻身前四强。凭借他们的水准，如你所见，完全可以取得第一名。我想，问题是由于领导的不足。我和小石川已经尽力，但是没有教练，没有经理，仍是缺憾。通过你的几次比赛，我也察觉到，你的水准如此高深，一定可以提供我们大家许多帮助。所以，请你做我们的经理，好吗？”
我翕动着嘴唇，但无法说出一个字。
我明白白石作为队长，对球队的关切。但是，经过那次的风波，我成为了一个没有资格触碰网球的囚徒。能够来到大阪，再次接触网球，已经是我心满意足。四天宝寺是全国大赛上的知名队伍，网球界的关注度非常高，我并不想因此斩头露脚，从而功亏一篑。
我断然不能答应，但是因为这是白石的请求，我也无法拒绝，即使是使用委婉的言语。
我低下头，细密的刘海遮住了我的脸。此时，看不出我心里所想。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我和他，就这样，沉默着……
“唉——”白石轻轻地叹了口气，对于我的犹豫不决，莞尔一笑，“我不是在强迫你，若不愿意……”
“没有，藏之介，我只是……在考虑。”我急忙打断他的话，只是不想让他失望。我有我的苦衷，却不能告诉他。
“中国有一句古话，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帮助过我那么多，所以，我一定会回报你。这是你初次请求我，我不应该拒绝。但是，当经理这件事情，我并不擅长。因为害怕给你们添麻烦，所以，请允许我考虑……”
白石爽朗地笑了，“这个你不用担心。等你考虑好，再来告诉我，好吗？”
“嗯。”我虽然点头答应下来，但是，却不知道何时才能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
看见我依旧满面踌躇，白石皱了皱眉。他缓缓地伸出手，将我的一缕凌乱的头发绾在耳后，动作轻柔地如同云雾。
“绫，我不是说过好多次了吗？要学会微笑。”
嘴角，缓缓地上扬，我以一抹淡淡地笑意，回应了他。
“这才对啊。”白石放心地点了点头，然后仰望着夜空。
“满天繁星，多美啊……”
我抬起头，眼底漾起舒心的笑意。
宇宙浩瀚无际，银河系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星系。而星辰，则更是微不足道的存在。但是，千万的星辰聚集在一起，努力绽放着自己微薄的光芒，如同一颗颗璀璨的钻石，镶嵌在深蓝色的夜空中。
我们，都是黑暗中的小小星辰……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 苦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