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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37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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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霍格沃茨的学生几乎都知道埃尔莎不顾一切在校园内狂奔的事,也几乎是所有人都知道艾希里.克拉布的父亲阿克图勒斯.克拉布通过斯莱特林的院长找到了她。至于是为了什么事成为了互相谈论的资本,人们有足够的理由去谈论关于当时埃尔莎惊慌失措的表情,还有不停念叨着的“他们来了,他们来了……”
这真是太丢脸了!
埃尔莎从医疗室里被放出来那已经是隔天的事,庞弗雷夫人严正声明她是受到了刺激才会表现得那么不正常。而埃尔莎自己也需要一个绝对安全的空间让她能理清头绪,她更害怕将要面对的质疑和流言蜚语。一整天,她就一直紧紧拉着斯内普的手,就像抓着自己的救命稻草一般。
现在,他们正坐在有求必须屋里。
“你不能去!”莉莉依然坚持已见,在她看来阿克图勒斯.克拉布是跟随那个人的,那么埃尔莎所谓的亲生父亲也应该是跟随那个人的。
“可埃尔莎有权知道他是谁。”克莱儿轻叹了一口气,那双会说话会笑的眼睛里满是烦恼。她更偏向于埃尔莎自身的需求,埃尔莎很想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
斯内普与埃尔莎对视了一眼,他知道埃尔莎在惶恐些什么,嘉乐的脆弱和善良都是她需要顾忌的,一份身世时时刻刻埋在心底是痛苦的,在嘲笑与讥讽中成长的孩子总有着自己最简单的要求。
他还记得埃尔莎9岁那年的生日,她对着夜空中的月亮给自己许愿……
“是什么心愿?”
“西弗勒斯,他们说心愿说出来就不能实现。”
“如果不说出来,麻瓜们的上帝怎么能听到呢?”那时候他的话充满了孩子气,其实只是好奇。
“也是哦。”当年,埃尔莎一脸天真的笑,两个门牙空空的,她正在换牙,但她的笑就是那么容易感染到他,他还记得当时她托着头看着天空满是稚气地说,“我希望月亮女神能听到我的心愿,我的心愿就是想找到爸爸,告诉他不在我身边的时候发生的所有事……”
莉莉和克莱尔的争执声打断了斯内普的回忆,莉莉急得连脸都涨得通红,“你不能去,你妈妈一定会伤心的。”
“莉莉,你听我说完!我们不能逃避事实。”
“是的,克莱儿,我们不能逃避事实。事实就是在我们眼前,事实就是他们曾抛弃埃尔莎!”她们依然在争执。
只有埃尔莎依然僵硬地坐在那里,她都能感觉到从自己腿部传来的阵阵麻痛。他们眼中透露出来的担忧和烦恼让他即难过又感动,可最大的担忧在她的心里,那些人显然是知道嘉乐的。就在莉莉和克莱儿互相对峙的时候,她的脑海里突然闪现了娜塔洛娃.普鲁维特女士的身影……埃尔莎不由地打了个冷战。
“我想我会考虑好的。”她想快点结束这样的话题,越想越乱,越陷越深,这真不是一般的糟。
晚上的补习,埃尔莎尽可能的放松自己,逼迫自己不去想那件让她心烦意乱的事情。而且,还有一大堆作业等着她,她的魔咒学作业,还要练习把她的宠物变成酒杯。她的魔咒总是那么不稳定。
“我不讨厌麦格教授,我说了我只是资质有限。”在数不清多少次的练习后,她的宠物猫若拉变成了还带着一小段黑色尾巴的酒杯时,埃尔莎已经决定放弃了。
斯内普将那只猫变成了原来的样子,它无辜地看着自己的主人又看向斯内普并轻叫了一声,斯内普与莉莉对视了一眼,将若拉拎了起来塞进埃尔莎怀里。
完成了节前最后一节课后,埃尔莎的情绪依然不怎么高涨,虽然她努力使自己表现得更正常一些,也尽量和莉莉保持距离。莉莉讨厌一切黑暗的事物,斯内普的某些担心是对的。
“你想好了吗?”克莱儿小声询问她,并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周围。
“是的。”
“不告诉莉莉?”
埃尔莎握住了克莱儿的手,“那是我爸爸,西弗勒斯答应陪我一起去。”
清晨的阳光还没有那么耀目,浅浅的打在阿克图勒斯.克拉布狰狞的伤疤上,他笑看着埃尔莎和斯内普出现在前往霍格沃茨特快的大门口,并为他们打开了马车的门。
“真高兴你做了正确的选择。”他对他们说。
埃尔莎与斯内普对视了一眼,他对着她鼓励的笑了笑,她走上马车,斯内普跟着她也上了马车。
他们离开校区,往山那边行驶,在经过一段段丛生的石楠群和湿漉漉的松针林后,马车进入一条铺着平滑石块的大路。高高的树篱,气派非凡的锻铁大门。
“看起来挺古老的……”
埃尔莎嘟囔了一句,坐在他们对面的阿克图勒斯.克拉布对着她翘起一边的唇角,十足斯莱特林式的微笑。或许,他是在笑话她的大惊小怪。埃尔莎衣袍下的手抓住了坐在她身这的斯内普的衣袍。
马车随着笔直的车道继续往前,他们能听到马蹄车踩踏着石子路的声音,不过看起来很平整,因为在马车里都体验不到什么颠簸。然后车子停了下来,车门被打开,阿克图勒斯.克拉布首先走了出去,一双手递向埃尔莎,她看着那双手,他戴上了皮手套,把他的伤疤隐藏了起来,她深吸了一口气将手递上去,然后走下马车的阶梯——一幢非常体面的宅邸赫然出现在眼前,窗户的菱形玻璃射出闪亮的灯光,树篱、大理石石柱,仆人们站立在两旁,他们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
当然,还有主人。
他就站在那扇高大的木门前,深棕色的头发,茶绿色的瞳孔,他看上去有些肥胖,他正看着她,用那种打量的,期待的,不敢置信的目光看着她。在他的边上站着的是同样不敢置信的埃文.罗齐尔,那种表情在他一向高傲自负的脸上并不多见。
那个男人走向她,在离埃尔莎还有几步的地方停住脚步。
“埃尔维斯.罗齐尔。”阿克图勒斯.克拉布介绍道。
埃尔莎感觉到了四肢的僵硬,她定定地站在那里,思维空空地看着眼前的男人。那个男人同样看着她,然后对着她用最浅的笑容回应她。
“你比我想像中要瘦小得许多。”他说。
埃尔莎依然看着他,该说点什么吧,可是该说什么?
“你很像你的母亲。”他又说。
埃尔莎的脑海里突然就闪出了一个身影,那个身影的头发是金色的和埃文一样……
“来吧,埃尔莎,需要给你介绍你的哥哥。”他的手指动了动,埃文.罗齐尔走向前两步,站在埃尔维斯.罗齐尔的身边。他们有着同样的特征,他们的眼珠都是茶绿色的,“埃文,我想你们应该认识,他在霍格沃茨,比你高一年级。”他又转向斯内普,“我听说过你,你在斯莱特林,嗯?西弗勒斯.斯内普?”
“是的,先生。”斯内普中规中矩的行礼。
“这就是答案,这就是你为什么会在斯莱特林的答案。”他看了她一眼,转过身,径自往大门走去,一边走一边说,“埃文,有必要告诉你的妹妹,别那么害羞,带到我的书房来。”
“可是,父亲!”埃文想说些什么,不过很快的,那个声音让埃尔莎吓了一跳。
“把你的疑问收起来,埃文!”他看起来异常的严厉,他看了她一眼,回身往楼上走去。
“妹妹,真让人意想不到,是不是?”埃文.罗齐尔的惊诧还没有从脸上褪去,他的眼睛在埃尔莎和斯内普身上游走。
斯内普就站在那里,他低垂着自己的眼睑将情绪全都藏了起来,不过看来并没有不高兴。
埃文的目光又看向埃尔莎,他笑了,“别那么紧张,埃尔莎,你能回来真好。”他的手牵住了她的,埃尔莎能感觉到,埃文.罗齐尔的手也是冰凉的,比她还要冰。
罗齐尔家的书房是昏黄的,哪怕是壁炉和壁火被烧得很旺,还有那些巨型的烛台上一支又一支的蜡烛。所有的装饰,家俱,都是古老的。没有电灯,只有烛台,就像在明示这间屋子的主人是什么样的人。埃尔莎将衣领的扣子扣紧,环顾着这间房子,一切的装饰与用品都属于巫师们的喜好,可谁会把一些骷髅和动物骨架做为装饰品挂在家里?谁会在迷离的壁火里加入珍稀动物的凝脂,听说那是天然的防虫剂,是可以用来驱赶蚊虫的。这里是她的家?
埃尔维斯.罗齐尔将一本厚重的,古老的,还是用线穿订在一起的厚厚的书放在桌上,他向埃尔莎招了招手,她走过去。他翻开了书册。
“罗齐尔家的家谱,这是我们的族徽。”他说。
那是一个盾牌,盾牌中站着一只独角兽,它秀挺地站立在那里,高昂着头。
“埃尔莎.罗齐尔,在这里——”埃尔维斯.罗齐尔用粗粗的手指指向那个陌生的名字,埃尔莎是她,姓氏不再是兰顿,而是罗齐尔,“这是我,然后你的母亲伊丽莎白.罗齐尔,她原来的姓氏是普鲁维特,你的哥哥埃文.罗齐尔。”
“普鲁维特?”她和斯内普对视了一眼,这是埃尔莎进到这个屋子的第一句话。
“怎么?”
“圣诞节布莱克家族舞会时,我有幸遇到了一位普鲁维特女士。”她看着他回答。
“哦?娜塔洛娃.普鲁维特。”他直接指出。
“是的。”
“那是伊丽莎白的妹妹。”埃尔维斯.罗齐尔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小口后看着埃尔莎的眼睛,“那么,她对你说了什么吗?”
“没有。”埃尔莎将目光垂下来,看着那本厚厚的族谱上的名字。
埃尔维斯.罗齐尔笑起来,他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很像,你刚才的神情像极了你母亲。”
“可是我不知道……”
“不知道发生的一切?”埃尔维斯将族谱重新合上,推到了一边,“先让埃文陪你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如何,你会喜欢的,放松一些。”他指了指沉默在一边的埃文.罗齐尔。
埃文.罗齐尔立即让出了道路,让埃尔莎他们可以从房间内出去。埃尔莎没有再询问什么,她的思绪异常的混乱,一步步在又高又宽的阶梯上走动,两边相框里的肖像随着他们的步子游动着全都默不做声的看着他们。
“你在想什么?”埃文问。
“没什么。”埃尔莎回答。
“可我知道那并不是真的。”他又说。
“什么?”
埃文在一张画像前停下,画像中是一个美丽的少妇,很年轻,她的眉目和娜塔洛娃.普鲁维特女士如出一辙。她正看着他们浅浅的笑,表情楚楚动人。
“这是一个谎言。”埃文的话让埃尔莎的目光从画像上转回来,他认真地看着她,茶绿色的眸子里有着愤怒的情绪。
“我也希望是。”她毫不犹豫地顶撞回去。
“她——”他指着画像上的美丽少妇说道,“她高贵,美丽,是不是?她是我的母亲,伊丽莎白.普鲁维特.罗齐尔。你是我父亲的女儿,而不是她的。这么说,我不知道你是否明白?”
“埃文……”
“西弗勒斯。”埃文打断道,他冲着斯内普高傲的笑,“我们都希望卢修斯对你的赞识是正确的,而我也相信卢修斯的选择。不过如果你依然要把她拉进来,我并不反对,现在看来埃尔莎确实是一个纯血,高贵但并不高尚……”
埃尔莎相信自己的怒火正在往上窜,她的袖子被斯内普轻轻地拉住。难不成他认为她会在这里发作?那他就错了,她不会。莫名其妙的被带到这个地方,莫名其妙的被冠上一个似乎是合理又突然的姓氏,接着被羞辱。高贵但并不高尚?
“埃文。”一个浑厚的男中音在宽敞的空间里响起,有一个男子从边上的角门里走出来,一身的黑色装束,长长的黑色披风。他抬着头看楼梯上的他们,在埃尔莎身上停顿了两秒钟,复又对埃文.罗齐尔说,“你的教习老师已经等你很久了,埃文。我想你不会让你父亲训斥的。”
“是的,那么午餐时候见,两位。”埃文看了埃尔莎一眼,浅浅的向斯内普点了点头与他们擦身而过。
“很高兴见到你,埃尔莎。”他的声音相当的好听。
“你是谁?”埃尔莎问。
“培提尔.格林格拉斯,你父亲的朋友。”他简单的介绍,并走向他们。
“格林格拉斯?”埃尔莎自然地想到了安姩。
“是的,我有个漂亮又孩子气的侄女,我可怜的哥哥一生最大的成就。你们一定认识,安姩,安姩.格林格拉斯。这年头姓格林格拉斯的人可真的不多了。”
可想而知,埃尔莎的猜测是对的。
培提尔.格林格拉斯走得更近了一些,他的身材中等且普通,不过他有着英俊的相貌。灰绿色的眼睛,一小撮胡子,深色的短发中夹杂着些许灰白。
他温和地笑,走到了他们面前,看了一眼在埃尔莎边上的画像,“埃文冒犯你了?”
“没有。”
他看向斯内普,“让我猜猜你的朋友是谁?似曾相识,是你的朋友?”
“是的。”
“西弗勒斯.斯内普,先生。”斯内普自我介绍道。
“西弗勒斯.斯内普,斯内普。”他重复道,“那么说我知道你是谁,斯内普,高贵的普林斯家的大女儿在早年嫁给了一个麻瓜。”
埃尔莎能感觉到斯内普全身僵硬地站在那里,他都没有办法自然地回应这个问题。
培提尔.格林格拉斯蛮不在乎地动了动身体,继续将目光锁在画框上,“伊丽莎白.普鲁维特.罗齐尔逝于1964年,埃文说对了一些事,你是埃尔维斯的女儿,可你的母亲不是伊丽莎白。”
“什么?”埃尔莎僵硬地站在那里。
他看起来很喜欢笑,就像现在,他又对着她笑,英俊的脸上有着自信和类似于失落的色彩,“这样的话让你不舒服,我很抱歉。”他说。
“看来你很了解?”
“看看,你生气的样子也和你的母亲那么相似,你继承了你母亲生气时可爱的模样。”
“你刚才还说过,她并不是我的母亲。”她指着相框。
“当然。”培提尔.格林格拉斯从怀里掏出一个类似怀表一样的东西,他从里面拿出了一张小纸片递给埃尔莎,那是一张很小的照片,照片背后是一行绢秀的字:My love,1961.4.8。
他用欣赏的眼光看着画框里的美人,用动人的声音说道,“我必须给你一个忠告,埃尔莎,真相是丑陋的,但是真实。你的母亲不是她,记住这个事实。”他看了她一眼,浅浅的有修养的行了个礼,往楼上埃尔维斯.罗齐尔的书房走去。在拐角处,他站立住,转过身又说,“瞧我忘了什么,生日快乐,埃尔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