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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二十八章 ...

  •   李昕就在这凤凰山里住了下来。

      周老头歇了只歇了一晚就开始兴冲冲地折磨李昕。

      李昕表情尴尬地被周老头脱光趴在床上,周老头的手在他后腰上灵巧地揉按着,那已经长久失去感觉的尾椎竟泛起淡淡的麻痒来。

      周老头注意到他表情的变化,啧了一声道:“那小崽子还说你脊椎断了,哪有那么严重。”

      李昕面上泛起喜色:“前辈,我还能治好?”

      周老头拍了他的脑袋一下:“就是骨头变形阻断了筋脉而已,早知道这么容易老头我都懒得亲手弄你。”

      李昕松了一口气,面上浮起笑容。

      周老头捏着下巴:“不过你娘子费那么大功夫把你交给我,我总歹让你脱胎换骨一次才对得起他那根胳膊吧。”

      李昕沉浸在可以治愈的喜悦里没听清周老头的话,等他清醒过来周老头已经出去扛了个大铁桶进来,在铁桶下点起火。

      李昕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

      周老头在铁桶里扔了一筐药材用铁楸翻炒出香,又加了满水,等水咕嘟咕嘟冒泡时又开始往里扔药材。

      李昕眼皮跳了下:“前…前辈,你放了什么?”

      周老头咧着一嘴黄牙嘿嘿直笑:“葱姜蒜花椒大料陈皮香叶,哦,对了,少放了酱油。”说着他在药箱里捣鼓出一个瓷瓶来,乌黑的汁液一倒进铁桶里,满桶的水都变成了浓稠的暗褐色。

      周老头搓着手笑吟吟地来到李昕面前:“小娃娃,你打算头先进还是脚先进?”

      李昕面色发苦:“前…前辈你这是要干嘛?”

      周老头咧嘴道:“做酱香兔肉。”

      李昕行动不便无处可躲,被周老头捏着脖子扔进了大铁桶里。

      寂静的凤凰山中响起一阵凄厉的惨叫声。

      “啊啊啊啊啊!!!!!”

      .

      .

      在地室里睡觉的俞成庄头痛地扶着额坐起来,喃喃道:“那老头又找到新玩意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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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李昕凄惨地被扔到铁桶里咕嘟咕嘟煮着,暗褐的药水中似乎有无数条小虫子,正拼命往他皮肤里钻。

      细小的血管里痒得让人想发疯,却一动也动不了,只能任由那种感觉往皮肉深处蔓延,连骨头缝里都像爬满了小虫子。

      周老头心满意足地抱着酒壶欣赏李昕扭曲的表情。

      李昕咬牙切齿地默默想着等能动了就把这老头扔进来煮上三天三夜!

      爬进身体的小虫热乎乎的,慢慢集中在后腰的伤处,正根脊椎骨都暖了起来,竟有点…舒服?

      铁桶里的水咕嘟冒泡,却没有把人烫伤的温度。

      李昕适应了那种小虫满身爬的感觉,在热气蒸腾中全身软绵绵的有了点困意。

      周老头把酒壶递给他:“小娃娃喝两口。”

      李昕迷迷糊糊地接过来喝了两口,被烈酒呛的直咳嗽,被热气熏红的眼睛怒气冲冲地瞪着周老头。

      周老头得意道:“这点酒就能呛着,小娃娃你是个姑娘吧?”

      李昕还没说话,门口却传来一阵轻笑声,一个男人懒洋洋地走进来,他走路的姿势东倒西歪,竟还没摔到地上。

      李昕眨眼:“你就是那个半死不活的?”

      俞成庄乐了:“你就是那个还没断奶的?”

      李昕回头瞪周老头。

      周老头喝着酒咂嘴:“小奶娃不是都喜欢跟小兔子玩儿?”

      李昕迷糊着反驳道:“不是我喜欢,是丹青喜欢兔子,我才…我才……”

      俞成庄挑眉:“丹青?”

      周老头随口道:“是这小娃娃的心上人。”

      俞成庄打趣道:“小兄弟,你家那小娘子怕不是喜欢兔子,是睹物思人呢。”

      李昕迷茫地缩在铁桶里眨眼。

      俞成庄手贱地在他脸上捏了一把:“你就像只兔子。”

      周老头嘿嘿乐了:“小庄啊,你这么一说我看还真像。”

      李昕很想问清楚想清楚,但是水里似乎是加了催眠的药物,他脑袋越来越迷糊,头靠着桶沿闭上了眼睛,身旁两人的说话声渐渐模糊起来。

      周老头等李昕泡透了,把人抱到床上擦干了塞被子里,这才想起乱跑的俞成庄,瞪大眼睛道:“你怎么跑出来了???我不是说过三月之内不能出地室吗!!!”

      俞成庄懒洋洋道:“我知道我知道,三月之内不能出地室,七年之内不能出此山,你还要唠叨多少遍?”

      周老头跳起来把俞成庄往回赶:“你个臭小子快点回地室睡觉去!你出来逛一圈老头几天的辛苦就全白费了!!!”

      俞成庄依旧东倒西歪地往回走:“喂老头,我在那儿闷得很,你让那小娃娃陪我说话去我就不出来了行不行?”

      周老头跳脚道:“行行行,祖宗你快回去吧!!!”

      .

      .

      李昕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醒来时西边的天空一片通红,漫天彩霞美不胜收。

      李昕用手撑着坐起来,腿部竟稍微有了点知觉一一那只小兔子正在他腿上爬来爬去的。

      李昕欣喜若狂,用力揉了揉兔子的耳朵:“兔大仙,兔大仙。”

      被称为大仙的兔子暂时原谅了李昕揉他耳朵的无礼举动,用前爪点了点李昕的大腿,高昂起毛绒绒的小脑袋。

      李昕试探着动了一下腿,可用尽力气也只能稍微挪动一点,他垂下目光继续摸小兔子软软的绒毛,低声道:“你怎么来了?”

      小兔子转过身子去用屁股对着他。

      李昕轻轻笑出声来,指尖挑弄着小兔子毛球般的尾巴,直逗的小东西扑过来要挠他,太子殿下才笑着向兔大仙讨饶。

      兔大仙呲着小牙瞪了李昕一眼,扑上去一爪挠上了太子殿下的命根子。

      李昕的脸瞬间白了,他面色扭曲地瞪着这个小东西,小东西不甘示弱地回瞪着他,一人一兔互瞪了半天,终究还是兔大仙瞪累了,打了个哈欠就那么趴在李昕腿上睡着了。

      李昕目瞪口呆,对着毛绒绒软绵绵的一坨没下得去毒手,任由胆大包天的兔大仙在他腿上睡着鼾声四起。

      李昕把小兔子放到枕头边上,试探着挪动着自己的双腿,还不死心地拿簪子扎了两下,很可惜只有轻微的感触。

      周老头笑眯眯地端了饭菜进来:“小娃娃急什么,再泡两三天保管你活蹦乱跳。

      李昕讪讪地把簪子收起来,埋头吃饭。

      被周老头用大锅煮了三天后,李昕果真开始活蹦乱跳,可他还没来得及跟那只挠他命根子的兔子算账,就被周老头一脚踹进了地室里,去陪那个半死不活的聊天解闷。

      李昕探头探脑地走进地室,立马被冻得哆嗦了一下,里面不知道堆了多少冰,寒气嗖嗖往外冒。

      台阶并不长,很快就能看到一个人躺在冰上睡觉,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衣,确实有那么点半死不活的样子。

      半死不活的人听觉却很灵敏,听到脚步声就睁开眼睛坐起来,笑吟吟地朝李昕打招呼:“能走了?”

      李昕看不出他的年纪,但听他语气总觉得似乎不小了,便叫了一声:“前辈。”

      俞成庄最喜欢这种乖巧听话的漂亮少年,一听就乐了,连连招手:“来来来,前辈送你个好东西。”

      李昕走过去。

      俞成庄真从怀里掏出个东西来给他:“拿着拿着,看着你也像个有钱人家的,笛子会吹吧?”

      李昕愣愣地点头。

      俞成庄笑吟吟道:“这笛子可是我削出来的,只要你别吹的太难听都有迷魂之能,好玩的很。”

      李昕越发哭笑不得:“前辈,晚辈用不上这个……”

      木笛在俞成庄漂亮的手指间翻转着,俞成庄低声道:“小孩儿,看不起这些旁门左道是不是?”

      俞成庄的声音分外低沉,响在人耳边有种酥麻如梦的错觉。

      李昕心头一跳,莫名伸手接过了那只木笛。

      俞成庄拍拍他的后脑:“小样,就算你不屑于用这个对付敌人,和心上人翻云覆雨前吹上一段,那可是别有一番滋味的。”

      李昕面色发红,手里的东西抓紧也不是,扔掉也不是,窘迫得手足无措。

      俞成庄坏笑着拍拍手:“听说你那心上人是个万里无一的大美人,怎么样,跟前辈说说。”

      李昕小声道:“他…他……。”

      俞成庄懒洋洋道:“我听周老头说你那心上人心眼儿不少,你这个老实孩子天天被她欺负吧?”

      李昕怔了一下,道:“丹青他…他可没空欺负我,他要是不理我,我就难受得要命。”

      俞成庄测头道:“丹青?这名字好啊,那姑娘可擅丹青啊?”

      李昕挠头道:“丹青他不是姑娘,不过他的画倒堪称天下一绝。”

      俞成庄面上渐渐浮起奇怪的神情来:“不是姑娘…天下一绝……”

      李昕轻皱着眉:“前辈可是觉得男子之间……”

      俞成庄摆手道:“我跟我徒弟也有一腿,你不用不好意思。”

      李昕目瞪口呆。

      俞成庄开始皱眉,他低声自语道:“不会吧…这么巧……”他忽然问,“你那心上人姓沈吧?”

      李昕一怔:“前辈认识?”

      俞成庄微愣了一下,忽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昕一直觉得这位前辈不大像活人,那皮肤白得倒像是宫中名匠用白玉雕的人像,这一笑让李昕颇为担心他会把自己笑裂了。

      俞成庄也只是笑了一会儿,然后意味深长地看着李昕:“小孩儿啊小孩儿,我该说你赚大了呢,还是被坑惨了?”

      李昕低声道:“我知道他身份复杂,但是……”

      俞成庄打住他的话:“别,其实我不怎么清楚他到底是谁?但是这小师弟的脾气我还是有点印象的,他把你弄这儿来八成是要瞒着你做点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猜,至少半年之内周老头是不会放你出去的。”

      李昕心下莫名开始发慌,面上却下意识地不愿表现出来,玩笑道:“前辈何出此言?”

      俞成庄嘿嘿道:“因为他从小就这样,干坏时总会觉得心下愧疚,所以事前会支开被算计的人,还多少弄点赔偿才能心里自在。”

      李昕沉默了良久,才徐徐道:“他…他又是何必。”

      俞成庄嘻笑道:“我哪儿知道,大概是出身高贵的人天生就有股傲气吧,你看他把我害这么惨,之前还拐弯抹角地帮我跟我徒弟修成正果,弄得我现在都不好意思恨他。”

      李昕直直地瞪着俞成庄:“前辈跟我说这些话,是想让我快点出去找他是不是?”

      俞成庄连忙摆手:“别,可别,我还要在这荒郊野岭里呆七年呢,好不容易有了个说话的你可别走,你一走可不是要闷死我吗?”

      李昕紧握着手中木笛,低声道:“前辈送的礼物,李昕若用得上,自会感激前辈的恩情,告辞。”说着起身就往外跑。

      俞成庄在后面喊:“你跑什么呢?周老头清晨才会去山上,你现在跑不了的。”

      李昕顿住脚步,咬咬牙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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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昕记着俞成庄说过的话,清晨时悄悄溜向山谷出口,然后被咧着黄牙的周老头拎了回来,从此以后被兔大仙和他的一众兄弟姐妹严加看管,防止他再逃了。

      李昕对俞成庄的话已经信了七成,每天被一群兔子困在房子里赚钱,火急火燎过后竟奇异地慢慢冷静下来。

      冷静下来的脑子也是迷糊的,一会儿想着沈丹青,一会儿想着他父皇,后来又想起了晋王世子,想起他皱着眉说沈丹青不简单。

      李昭他失踪了那么久,到底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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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昭早就不住地窖了,自从他死皮赖脸拜柳敛为师后,本事没学到多少,生活水平却越来越好,如今像个大爷一样住在客栈上房里,整天吃饱睡睡饱吃,没事的时候还会画个春宫图然后对着柳师父眉来眼去,气得千狐掌柜几次三番想杀了他一了百了,都被柳敛以“主人有令”的名义拦了下来,不过看他握刀时紧绷的指节,多半也有一刀砍了这位活祖宗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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