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劫受》白木鱼

11、第二世-皇家赐婚

　　按例的跪拜，祝寿词，开宴。

　　接下来便是父母带着儿女去给太皇太后敬酒。因为爹爹品级的关系，这敬酒很快就到了我们家。由于每年都参加，所以我对这个也习以为常。

　　对老太太说几句早就练习很多遍的贺词，然后听父母客套几句，喝了酒下去就万事大吉了。

　　我端着空酒杯喜滋滋的捉摸着等会再下去吃几个荷花糕的时候，太后叫住了爹爹。

　　叫住爹爹就等于叫住了我们全家。

　　我偷偷的看了爹爹一眼，发现爹爹的脸色不怎么好。刹时，我心理莫名的咯噔一下。

　　虽然说当了太后，娘娘的面容一如双十的艳丽女子，一双杏仁眼在凤冠的映衬下灼灼夺目，水灵灵的模样，看似清纯善良，谁知她垂帘听政之时的心机重重？

　　上是六旬太皇太后，下是年幼的皇帝，垂帘听政的她顶着朝堂上下多大的压力，好不容易空出的一只手，还需防止一个随时可夺权的小叔子。

　　各个情况都在说明，这个女人不简单。

　　“颜大人，哀家前些日子听闻颜家收养了一个养子，便是他么？”温文尔雅的声音处处透露着不怒自威之感。

　　我垂着头，瞧瞧瞄了颜墨殷一眼，发现他倒是面不改色。

　　“回太后，那的确是臣收养的犬子。”

　　这君臣之间倒是演了一出好戏，明明上次偷偷召他入宫看过了，此时还装作一副刚见面的模样。

　　“哦？果然是传闻中的一表人才啊。颜大人好福气。”太后的声音顿了顿，继续道缓声道“另千金，也有了一个好哥哥啊。”

　　不知是我的错觉还是什么，余光中我发现娘亲的脸色也变白了。气氛似乎一瞬间变的有些不对劲。也不知道身后那些看似把酒欢的人们，有多少在刻意侧耳聆听。

　　没人说话，这太后似乎也不尴尬，继续开了玉口。却一转话锋。“颜大人，哀家记得另千金还尚未婚配吧？”

　　话头一出，便印证了那不好的预感。让我生生倒吸一口气。

　　那边的太皇太后抱着宝贝皇帝接受别人的祝贺，热闹非凡，而这边完全是另一个光景。

　　“回太后，小女未曾婚配。”爹爹拱着手，颤声回答道。

　　看这模样，爹爹和娘似乎都被透过风才对，不然刚才不会在说话之前就有这般反应。

　　我的心莫名的沉了沉。

　　“如此……哀家寻思着，我那王弟还未婚配，不知由太皇太后在今天这个喜庆的日子里做个主，赐婚如何？”

　　此话一出，原本喧闹的周围突然就安静了下来，我只觉得大脑中瞬间一片空白。

　　太后的王弟！？与太后同辈的这批王爷死的死，废的废，除了监国大将军还能有谁。

　　坐在那边的太皇太后仿佛才听到一般，转过头来，眨了眨昏花的双眼温声问道：“太后在说什么？”

　　年轻的太后微微一笑，“母后，臣媳想给礼部尚书颜大人家的千金与卫羽王弟牵一条红线。还请母后趁着今日的喜气，赐婚。好来个喜上加喜。”

　　好一个喜上加喜，那四个字音音敲打在我的心上。太后的声音响亮，恐怕在场的官家都听了个清晰。

　　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音，爹爹微微超边靠了靠，我随即动了动脚步，余光瞧见了那身穿黑袍的身影，只见他拱了手，“臣弟多谢太后关心，只是，我瞧尚书大人家的千金年龄还小，这种事情不便太早决定才是。”

　　一阵风吹来，我放低的视线看见他的衣摆微微扬起，淡淡的冷香传入我的鼻腔。

　　“王弟这意思……是嫌尚书大人家的千金年纪太小不成？”太后微微一挑眉，微微歪了身子靠在座上。

　　“臣弟并无此意。”

　　“那不就成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朝堂上哪家千金不是十多岁就订了婚？哀家以前是顾忌着颜大人家只有一位独女，所以也不敢妄自。这不，颜大人收养了养子，哀家思来想去，这颜大人有了养子也无了后顾之忧，便也放了心。而且哀家瞧王弟年纪不小了，还无成婚，实在是揪心。母后您说是吧？”

　　每每说到养子二字太后加重了不少力气，口气中处处透漏着意味深长。

　　太后这意思，是准备将我废物利用么。

　　太皇太后是皇上与监国大将军的生母，说的话倒是很有分量。被太后这么一问，倒也不好不开口。“羽儿啊，太后说的也对，你这老大不小。也该成家了。”

　　不给监国大将军说话的机会，太后继续拉票：“皇上，让王叔给你找个婶婶好不好啊？”

　　坐在太皇太后怀里年仅十岁的皇上抬了头，看了看他皇叔，又看了看我。一本正经道：“母后所言极是，皇叔，您就娶了额……。”他身边的侍女低头提醒了几句，那小皇上咳了一声，继续“嗯，您就娶了礼部尚书家的千金吧。”

　　对于自己儿子的反应，太后很是满意，看了一眼再也没有说话的监国将军，继而转向我爹爹，“颜大人，您意下如何啊？”

　　这问的简直是废话。

　　“臣……全听娘娘的。”

　　“颜夫人呢？”

　　“娘娘抬举了，妾身全听娘娘的。”

　　“母后，您看……”太后面带笑意。后者只能点了头，一脸的慈祥表情，“那么，我这个老太婆就做这个主了。”

　　后来他们说了什么我全部都没有听进去，只知道我被卖了，而且被卖给了比我大十多岁的男人。

　　宴会结束离开的时候，爹爹和娘亲的脸色都不怎么好，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闷着头朝前走。走出宫门看见等在门外的灵儿和小豆子，我一个急忙没看到脚下的门槛，差一点摔下去，索性被一只手拉住了手臂。

　　抬眼就看见那双带着关心的桃花眼，“妹妹……你，没事吧？”

　　我站稳了身子恶狠狠的甩开了他的手，“乌鸦嘴！要你管？”满腔的委屈终于找到了发泄口，想今天来时他所说的吉言，简直就是被印证了。这样想着，忍不住红了眼眶。

　　“凰儿……”前方母亲略带责备的投来一个眼神，我暗中咬了咬牙，告知自己现在是在宫们口，不得乱发脾气。

　　果不其然，正准备上车的我就看见从远处走来的黑袍的身影。

　　“王爷。”因为他的封号实在是太多，随意挑选一个叫了便是。此时父亲拱了拱手，首先打了招呼。母亲和我们都站在父亲的身后行了礼。

　　对方点了头算是回礼。“颜大人。”

　　父亲道：“不知王爷是否有空，不如来寒府一叙？”

　　他一双凤眸若有若无的从我的脸上扫过，“不巧，府上略有繁杂之事需要处理，颜大人，来日方长。”我头皮紧了紧，不知道他是否瞧见我发红的眼眶。

　　父亲点了点头，拱手道“王爷，来日方长。”

　　真是别有意味的一番对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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