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路灯》夜已寒

34、终

　　施菀给湜羽发了条信息：“阿羽，你给我好好的。”
　　然后，去缘醉坊，子安花阁。

　　施菀看见糕点店里的女子对着自己安然而笑。
　　她一眼便认出了她，“了绸。”
　　小湝道：“是。是我。师父快进去吧，花神娘娘在等你呢。”
　　施菀却不放心，又问道：了绸可好？”
　　小湝点头，“师父放心，我很好。”
　　略微顿了顿，正色道：“我会永远记得我们的江湖。能够知道自己前世的故事，那也是很幸福的呢。”
　　施菀心下稍宽，微一颔首，便推开了缘醉坊的门。
　　一名小女孩似已等候她许久，一见施菀来了，甜声道：“姐姐请跟我来。”
　　施菀跟着小女孩走，听见小女孩自我介绍道：“我叫烟儿，是花神娘娘新收的弟子……”
　　是这样可人的孩子。

　　子安花阁。
　　郁子安指向一名穿藏青色羊毛的女子，“她是严霜，你们的房东。”
　　严霜对着她们三人微微颔首，含笑道：“我那屋子倒也不小，你们爱怎样住都行。不过我常年在外头奔波，指不定哪天累了就回来了。所以你们得给我留一间。喏，这是钥匙。”言毕，便将钥匙递了出去。
　　郁子安看向玉壶，“我前几日教你的机关操作，你可记住？”
　　玉壶点头。
　　郁子安又道：“施姑娘能否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啊！”
　　任酩酊指尖又是一阵疼，整个人似被什么力量一撞，跌坐在地，抬头看，那映在墙上的画面已然不见！
　　墙还是墙。
　　墙只是墙。
　　他站起，看见桌上还有那行字：施菀已死，仅剩荒芜。
　　施菀？荒芜？
　　难道他昨夜看见的黑衣女人，便是这墙上映出的故事里的施菀？
　　任酩酊拉开抽屉，看见一把梳子，一枝簪子，一些用纸剪出的金色菊花，一个浅绿色的信封，还有一本活页的日记本。
　　“乱开人家的抽屉难道很有礼貌？”疲惫慵懒的声音。
　　穿绿色睡衣的女人推门而入，“你不该乱动我们的东西。”
　　她便是玦琅。虽然她曾经有过另外的名字：玉壶，或者轩辕澈。
　　荒芜冷冷斜了任酩酊一眼，“你可以走了。”
　　任酩酊被她看得心底一颤，听她这样说了，才松出一口气，立即离开。
　　天！他怎么会到这鬼地方来的，还……还窥视了那样一些故事。
　　都怪昨天风雪太大！
　　锦瑟道：“我们好不容易封锁在墙里的记忆，竟被他放了出来。”
　　“那又有什么呢。反正我们已经抽身离开了。”玦琅倦然一笑。
　　锦瑟望向荒芜，“原来……当初花神娘娘是让你帮她将那些记忆关起来。”
　　荒芜点头，轻轻抚着桌面，“嗯。她说我写的字力道够深，能把我们的记忆锁住。”
　　玦琅忽道：“该吃早饭了。”
　　锦瑟应道：“今天小湝会送糕点过来。”
　　玦琅忽然将锦瑟和荒芜揽住，极郑重地道：“只要我们还在，那就好了。”
　　“嗯。”
　　玦琅低头，轻声唱道：
　　“浮云一别流水散，千里同行指苍天……
　　辽天阔地纵横间，冥冥归去仍并肩。”

　　我们，是彼此陌路的那一盏灯。虽然无法互相温暖，却能为彼此带来一丝清冷的慰藉。

作者有话说

　　玦琅唱的曲子是影弟和雪填的《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