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等到你》一只芒

4、主菜上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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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碧君挽着尤又又的手从楼梯走到大马路上，两人站在一起等红灯，迟迟没有开启一个新的话题。路上的树影被路灯找的一晃一晃的，尤又又踩着影子偷瞄方绫的脸，并没有什么起伏，只不明显的红晕配着明黄色的灯光煞是好看。
　　“又又。”
　　尤又又以为对方发现自己偷瞄，迅速低头在地上跺了两下脚假装很认真的在和影子玩，头也不抬的回道，“嗯，怎么啦？”
　　“刚刚那人，那个背人的，你不认识吗？”
　　就是那个长的好看的？
　　尤又又老实回答：“不认识。”
　　开学两周，尤又又没在学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生，自然不可能把刚刚小楼梯上奇妙的邂逅忘得一干二净，于是颇为好奇的抬头，加入这个有趣的话题。
　　“你认识？”
　　傅碧君把碎发绕到耳后，对着又又微微笑了一下。这样的微笑尤又又似曾相识，是自己爸爸在杂志上被当做优秀医师刊登出来时，妈妈向别人介绍爸爸时会扬起的笑意。
　　好像在说，见笑了？

　　“他是我邻居。”
　　“挺好的啊。”又又瘪嘴，“我还没在学校见过这么……这么人模人样的男生呢。”
　　傅碧君对着她猛眨眼“就是顾茗啊。”
　　“他就是顾茗啊，好像听过不少有关他的事。”
　　顾茗？为什么刚才我没好好看清呢，看起来也不像成绩那么好的人啊，长的虽然好看也不至于被那么多女生喜欢吧，话说他还是班长，傅碧君是他邻居他们怎么不打招呼啊，短短五秒尤又又脑海里闪过好几个不同的念头，她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对啊，他人很好的，你也看到啦，他背班上打球受伤的人回家。”红灯闪烁成绿灯，傅碧君很自然的挽上又又的手，两人的关系好像因为顾茗更亲密了一些。
　　“碧君——”
　　“你也觉得顾茗跟大家说的一样好是不是？其实这件事今天中午我就知道了，顾茗晚上要背他们班一个受伤的男生回家，而且他们要从小楼梯走，你猜是谁告诉我的？”
　　原来顾茗比她们今晚谈论的任何一个话题都更让傅碧君开心，连话都变得多了起来，尤又又想现在就算让傅碧君一个人说上半小时她也不会觉着尴尬了。
　　女生之间连上厕所都要一起的习惯她不是不了解，也许傅碧君只是不好意思一个人去碰运气才会拉上自己，那么一起回家这件事就只是顺便了。又又心里难免有些小失落，但又不想让傅碧君不高兴，索性一直附和对方。

　　“谁告诉你的？”又又显然已经说服了自己心里那点别扭，只想老老实实继续话题。
　　“闵天薇！就是刚刚他们说的那个闵天薇。”
　　“我不认得，高一的吗？”
　　尤又又好胜，不想找关系进一中，中考拼了命才正正当当上了一中，虽然是擦边球，但的确是凭着自己的能力考进来的。刚刚开学她不想太落后于身边的同学，大部分精力都在书本上，因为二狗的关系学校的那几个名人有所耳闻也没有很放在心上，只有几个仙级的人物算真正记住了，至于闵天薇，就算听过这个名字，也是左耳进右耳出。
　　“高三啦，你不知道闵天薇？她可漂亮了！是个大美女。”傅碧君好像丝毫没有注意到尤又又的心不在焉，只自顾自的叨念着，“她是我妈妈同事的女儿，小时候我们经常在一起玩，她虽然长得漂亮但打小成绩一般般，我妈说她还不知道怎么进的一中呢。好像是个空降兵，高一下学期才转过来，可真是......”
　　这话听起来有点酸，尤又又笑呵呵的跟着她继续往前走。
　　“闵天薇和顾茗那群人都认识，今天中午她跟我提起有个人受伤了肯定要从小楼梯走，顾茗要背他，我就想今天能不能碰运气看到顾茗，没想到真碰上了。”傅碧君兴高采烈的边说边向后看，“刚刚吓死我了。”
　　“他住你隔壁你没碰到过吗？”尤又又挑眉。
　　“碰到过啊。”傅碧君没想到尤又又会这么问，显然愣住了，“……我们作息时间不同嘛，所以碰到的几率比较小。”
　　尤又又不想再追问下去，麟城一中全校上学放学时间是统一的，她平日和隔壁那家人买酱油都经常碰到，何况傅碧君和顾茗是一个学校的，再问下去恐怕方绫也解释不了。
　　傅碧君乘130路回家了，尤又又住在中心医院的附属小区里，和傅碧君恰好是两个方向，于是俩人就此告别各回各家。
　　傅碧君未讲尽兴，坐在车上更是索然无味。

　　顾茗只是不可少的调味剂，把事情说出来给人听才是真正的主菜上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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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晨读，尤又又把牛肉包藏在书包里，提在手上的两杯豆浆还是被站在教室门口的徐乾平查收了，虽然二狗在门口不停跟她使眼色，但是豆浆被拿走的那一刻尤又又清楚的看到了二狗绝望的眼神。
　　学校伙食不佳，包子里芹菜多肉少，偏偏二狗最讨厌吃芹菜，偶尔帮住校生二狗改善伙食的善事一直尤又又毫不犹豫的揽下了。
　　二狗捧着来之不易的肉包，对着徐乾平门口训人的背影大骂，“什么玩意儿啊他！凭什么不给我们喝豆浆的自由！吃包子有味道影响他人还说得过去，喝豆浆能有什么味儿啊！太平洋对面有人奸淫掳掠他是不是也要管啊。”
　　二狗把脑袋藏桌子底下很困难的咬了口肉包，尤又又觉得她此刻的形象极其猥琐。
　　“不是说吃豆子放屁吗，说不定他是怕喝了豆浆也放屁，影响大家学习吧。”尤又又安慰道。

　　尤又又并没有把昨天被傅碧君带去偶遇顾茗的事情告诉二狗，不过二狗还是知道了。
　　确切的说，晨读一结束，全班女生都知道了。
　　不过这次傅碧君没说她和顾茗是邻居这档子事，只说他们住在同一个小区。
　　一直到上午最后一节体育课，班上女生还在就傅碧君和顾茗住在同一小区这件事往外无限扩充其他话题，比如他们一天能遇到几次，或者顾茗有没有带女朋友回家过，傅碧君因为刚搬去顾茗住的那个小区所以一律无可奉告，但她向对顾茗有兴趣的同学们保证今后一定会为大家带来最前线最可靠的消息。

　　今天大操场上一共有六个班上体育课，每年级各两个班，高三学生都已经不强制上体育课了，大部分有体育课的高三学生把这堂课闲置的课拿来提高弱项科目，所以操场才不显得那么拥挤。
　　尤又又跟着体育委员的有气无力的“1、2、3、4”一下下做完全没有伸展自己的伸展运动，
　　“你说她这样是不是稍微有点……不那么明智？”尤又又试着弯腰摸自己的脚尖。
　　二狗当然知道她在说谁，“遭人嫉妒要付出代价，反过来想要讨人喜欢也要付出代价，她两样都付出了代价。”
　　傅碧君风头太甚，班上女生有意无意的排挤她尤又又和二狗都看在眼里，学校就是学校，哪怕这个学校再好升学率再高，学生之间的小情绪是不变的。
　　“可惜啊……”尤又又抬头看天。
　　天空好蓝，天空下面人人都有自己的烦恼。
　　闭上眼睛能闻到草坪球场上特有的青草香，伴着大家玩闹的嘻嘻哈哈声仿佛还能听见昨夜她妈徐艳丽和她爸尤竣的骂语。
　　“可惜什么？”二狗问她。
　　尤又又睁开眼睛朝她微笑，“可惜我们都有烦恼，害的我没工夫做个好心人去可怜谁。”

　　课下两人去食堂吃面，二狗多要了串油炸豆腐，吃的满嘴是油，边吃边跟尤又又抖眉毛，“你看那边，三号面食窗口的第二个人。”
　　尤又又吃完了正拿着词汇本背单词，顺势看过去看到个熟悉的侧面，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是谁，“好眼熟啊。”
　　二狗大笑，“能不眼熟吗，你昨天晚上刚碰到过。”
　　“哦哦对！顾茗！”尤又又想到昨晚那双亮晶晶的眸子，这次是再次看到本人而非从傅碧君嘴里听到他。
　　他身边站了两三个，几个人正开玩笑说话，顾茗也笑，却只是勾勾嘴角笑得很淡，他的头发稍稍比其他男生更短一些，却显得不长不短恰到好处。明明都穿着校服，他就是比周围人看起来更干净挺拔。
　　你以为人世间不公，但无可厚非，有些人生来如此。

　　二狗看尤又又看的出神，故意问她，“你猜他会吃什么，我猜是两个饼，你呢？”
　　“我才懒得猜。”尤又又低头假装背单词，又忍不住抬头看顾茗到底买了什么。
　　一个饼，四个包子，一根玉米，两个茶叶蛋……
　　“他吃的还真多…….”尤又又咽咽口水，发现二狗已经笑倒在桌子上了。
　　而顾茗，拧着满满一袋食物神色平静的和几个七嘴八舌的朋友们悠然而去。

　　二狗把餐盘扔进筐子，转头对尤又又说，“虽然吃的多了点，但他看起来还像那么回事，跟传闻里一样，挺好。”
　　“是个人都说他好。跟你说实话，我听着也觉得他好。”尤又又摇头，“其实真正好不好只有他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