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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入彀 ...

  •   酒柜里香醇的葡萄酒已经几乎喝完了,地上东倒西歪的扔着酒瓶,里面还残留着一些深色的酒液。但是房间里的两个人都没有心情去关心这些,他们还在哈哈大笑,勾肩搭背,畅怀痛饮。

      又过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剩下的几瓶酒一直都没有喝完。刚开始是一个粗短的胖手在施续满咒,使得他们可以继续喝下去,后来,这个粗短的胖手只能无力的端着自己的酒杯,不断的往嘴里灌酒,另一双手就只能承担起不断地施加续满咒的重任。

      地上的空瓶越来越多,桌子上的酒一直都没有减少。一个又老又胖的老头和一个身材匀称的年轻人勾肩搭背,痛饮着桌上的美酒。刚开始喊的是:“为了霍格沃兹!干杯!”然后是:“为了友谊!为了慷慨!”

      现在是含糊不清的:“为了魔法……协会,为了美好的明天!”

      喊着,洛哈特还没有把酒送进嘴里,突然大声哭了起来,声音凄惨,很难让人相信,这是一个大男人在嚎啕大哭。

      斯拉格霍恩先生已经喝的有些不清楚了,他晃了晃脑袋,疑惑的问:“吉德罗啊……你……你怎么了?快……快喝啊……嗝!”

      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地上的洛哈特的身上到处都是不小心撒的酒液,巫师袍早就扯开了领子,下摆团成一团,看上去实在是狼狈极了。他的脸上涕泗横流,哭的声音几乎突破魔法屏障让外面的人听到。

      斯拉格霍恩先生略微清醒了一点,粗哑着嗓子问:“怎么了?吉德罗?你放心,我的路子广得很,不管是部里,还是协会,我都有很硬的关系。不用担心的,你的事情只是小事一桩,我只要一句话就行了。”

      洛哈特坐在地上,用一双湿漉漉的眼睛隔着镜片看着斯拉格霍恩先生,嚎啕大哭慢慢变成了小声的抽泣。他在空中挥了挥手,没有找到能让他站起来的支撑物,索性就坐好不动了,抬起头对着斯拉格霍恩先生说:“不……不,教授,我当然是相信你的能力的。但……但是,我就算是过得再好,我的父母也都看不见了……呜……呜……”

      斯拉格霍恩也被洛哈特的伤心感染了,他露出感伤的表情说:“哦……哦,孩子,你的父母是……我的意思是,他们是怎么……”

      洛哈特想到了父母,眼泪又有决堤的倾向,他扶了扶眼镜,开口道:“是……是食死徒,那些混蛋!在我们要离开英国的时候,拦住了我们!我的父母……呜……为了保护我……是为了保护我……呜呜……”

      这一刻,洛哈特不只是在为了这对父母哭,也是在为时空那端的父母而哀伤。穿越了这么长的时间,灵魂早就已经融合成了一个,不管是谁的父母,都是现在洛哈特的父母,他们之间的感情都没有丝毫的差别。

      “食死徒……食死徒……”斯拉格霍恩先生也开始抹眼泪,他在经历当年的时候,早就已经功成名就,但是也因此看到了更多的惨绝人寰的事情。

      “是啊,食死徒!”洛哈特已经不哭了,他的语气阴深深的,其中的恶毒惊了斯拉格霍恩先生一跳。

      “教授,你不恨他们吗?他们杀了那么多的人,你的学生,你有那么多看好的学生,都惨死在了他们手下。”洛哈特咬着牙,痛苦的对着斯拉格霍恩先生说:“不说别的,莉莉,莉莉·伊万斯,那么聪明美丽的女孩子,她和她的丈夫,詹姆·斯波特,是多么的相配啊。我还记得,在学校的时候你是那么的欣赏她,她甚至能够和你肆无忌惮的顶嘴,你也乐于和她开玩笑。但是……但是,都是因为食死徒!”

      “是啊……”斯拉格霍恩的目光有了真切的哀伤:“那是多么可爱的女孩子啊,最后……最后……”

      “想想这些,想想你被食死徒杀死的得意门生们,想想惨死的莉莉,想想……神秘人。”洛哈特的目光开始清明起来,眼睛直视着斯拉格霍恩,眼睛上闪过一丝光,口中开始用一种极具蛊惑性的语气说话。

      “是啊,我的得意门生,还有莉莉,这些年……食死徒……”早就喝醉的斯拉格霍恩开始向洛哈特所说的方向思考:“神秘……神秘人!”他的眼睛里闪过奇怪的光,身体开始有些挣扎,好像不想继续想下去了。

      “是啊,就是他……不过不是神秘人,是汤姆·里德尔……”洛哈特的声音很轻,但是斯拉格霍恩听得很清楚:“汤姆·里德尔……”

      洛哈特再接再厉:“没错,他功成名就之后,可曾给过你一丝一毫的帮助?你可是帮了他那么多的导师啊!”

      “没错,我……我可是他的导师啊……我帮了他那么多……可是他却……”斯拉格霍恩重复着洛哈特的话,脸上皱成一团,醉醺醺的眼睛里露出认同的光芒。

      “不仅什么都没有帮你,还给你添了那么多的麻烦,杀了你的那些得意门生,杀了……莉莉……”

      “不仅什么都没有帮我,还给我添了那么多的麻烦,杀了我的那些得意门生,杀了……莉莉……”

      “你……不恨他吗?”

      “我……恨他吗?”

      “你不该恨他吗?”

      “我……恨他……”斯拉格霍恩艰难地说出这句话,眼睛里的困惑已经消失了大半,逐渐露出了坚定的光芒。

      “既然恨,那你为什么还要帮他保守魂器的秘密呢?”

      “秘密……不……不是帮他保守……那个……呜呜……那个是我的耻辱……”斯拉格霍恩又开始哭,“我认为……那是重要的东西……就因为我告诉了他……所以他才会有机会……做那些事情……杀了莉莉……”

      “不要哭……不要哭……”洛哈特努力平稳着他的情绪:“你既然知道,那么,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我会拿来,打败他……打败汤姆·里德尔。”

      斯拉格霍恩迷惑的问:“打败?打败!”

      “不要激动……我们有最伟大的白巫师,我们有救世主,现在如果有了你,当然就能打败他。想想你的得意门生,想想莉莉,她那么年轻,就被……你不想……打败他吗?”洛哈特小心翼翼的引导着。

      “打败他,报仇,莉莉,呜呜……还那么年轻……”斯拉格霍恩抽噎着。

      “看着我,看着我……”洛哈特的声音比刚刚更加的飘渺,他又扶了扶眼镜,斯拉格霍恩不由自主地看向了洛哈特,看见洛哈特的眼睛变成了温暖的湖绿色,形状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斯拉格霍恩抑制不住的哭了起来:“莉莉……那么的年轻……呜呜……我的父母也是……那么的年轻就……”

      “你可以给我吗?那个秘密……”洛哈特的声音还是很飘渺,听起来甚至有了几分中性的感觉。

      “你不是说因为那个而羞耻吗?把它给我,一切就都抵消了,莉莉会原谅你的……我会原谅你的……”

      “原谅……原谅……”斯拉格霍恩的眼泪简直止不住了,他嘟囔着,然后沉默。

      洛哈特没有继续催促,而是默默的等着。

      斯拉格霍恩的目光盯着洛哈特的眼镜,手慢慢地拿出了魔杖。洛哈特还是无喜无悲的默默地等着。【斯拉格霍恩的另一只手从衣服里摸出一个小小的空瓶子。他仍然盯着洛哈特的眼镜,将魔杖尖抵在太阳穴上,然后拿开了。杖尖带出一缕长长的银丝般的记忆。它越拉越长,终于断了,银光闪闪地在杖尖上飘荡。斯拉格霍恩把它放进瓶中,银丝卷了起来,继而展开了,像气体一样盘旋着。他用颤抖的手塞紧瓶盖,递给了洛哈特。

      “非常感谢您,教授。”

      “你是个好孩子,”斯拉格霍恩说,泪水顺着他肥胖的面颊流进了他的海象胡须中,“你有她那样的眼睛……看了这个之后别把我想得太坏……”

      他也把脑袋搁到臂弯里,长叹一声,睡着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入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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