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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三十八章 搏命夺魂 ...


  •   从九重天上下来依旧是靠那白马少年。潇月骑在马背上,听了一个很久远的故事。

      一千年前的消灭罗刹族之役历历在目,陵尧,阡荨,亚述,原来一切也不过是情分弄人。阡荨一身血红色嫁衣殁在她亲手栽种的爱情里,阡陌林的那棵梨树在一夜间败了,绿叶枯老,梨花凋零……陵尧从战场上归来,留下了此最相思和晓风残月便自愿进了天牢,满鬓青丝终究敌不过相思心魔,一朝春尽梨花落,千年染了满头霜……

      当潇月看到从那此最相思和晓风残月里出来的自己与泪尘时,她懂了。
      相思和残月,不过是别人故事里的一个劫。他们,因劫而生。

      潇月醒来时,自己正卧在玄枫真人在凡时常年所坐的蒲团上,手中握着一个白底蓝釉的青花瓷瓶,黑夜已逝,晨曦将洞口照得通亮。

      她像做了一个梦,而梦里的一切,她知道都是真实的。最令她无法释怀的,她原本只是一条流光彩带,泪尘原本只是一柄绝世神剑,那明明是别人的劫,却生生的要将他们两人扯了进去。
      她原本以为自己与泪尘是三世情缘,却原来他俩一直在演着别人心里的戏。

      玄枫真人的声音回荡在不甚宽敞的靈枫洞里,将潇月飞远的思绪拉了回来。只听他口中道:“‘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这是晓风残月的神器咒,你可要记好了。他的剑魂我已用宝镜查到了,落在了天雪山北岭边的深壑里,那里是千万年来雪崩时留下的绝壁,地形陡峭,你下去不是难事,但要飞上这绝壁绝不是件易事。且这天雪山上一旦有别的灵气,亚述便会发现,你将桌案上那九天金线和锁气丹带着,九天金线能助你到那绝壁底下去,锁气丹含在嘴中,可保不让亚述发现。记住,千万不能让剑魂受损!一切多加小心,切莫心急。”

      潇月起身往桌案边去,九天金线熠熠闪着金光,锁气丹玲珑剔透,潇月将其与青花瓷瓶一并携于身上,起程往天雪山去。

      江南江北雪漫漫,遥知易水寒。
      天雪山上不分四季,飞雪漫天,白茫茫,望无边。

      冷,北风犹如含着千万根细针刮过脸庞,留下冰凉的水渣子贴在脸上,青丝里,潇月庆幸她在路过店铺时买了一件雪白的狐裘,如今裹在身上虽则只抵了一点寒气,却起码挡了刺骨的寒风,否则就她那轻纱的衣服,估计已冻晕在这冰天雪地里了。

      白雪埋没马蹄,一路上深深的马蹄印子,若是没有这马,潇月估计难以行那么远的路,潇月心里这么想,但她却忽略了一点,这蝴蝶岛上万物均是有灵气的,更何况这是檀铭为她挑选的一匹极好的灵马,她只知自己含了锁气丹,却忘了这马儿也会将亚述引来,当然,这是后话,眼下那匹马已冻得浑身哆嗦,每一步都迈得极为不易。

      一路往北。
      雪落到一个没有底的深壑,一落千丈,天雪山的北岭绝壁。

      潇月下马,提着厚重的狐裘,一步步艰难地踱到绝壁边,放眼往下望去,深不见底,却俨然可见一团海蓝色的阴阳相合之气,那必是泪尘的剑魂,潇月想。

      毫不犹豫地拿出一直揣在怀中的九天金线,九天金线一头扎在绝壁之上,潇月则顺着这九天金线而下。到了底端,潇月又将青花瓷瓶取出,念了个咒,便将那剑魂收入瓶中,一切到此为止,是极为顺利的。
      但若一切都是顺利的,又何必称之谓“劫”呢?

      潇月借着九天金线之力飞上绝壁,才在雪崖边落了脚,便见一个一袭紫色锦袍席地的男子。他背对着潇月,发丝飘飞,点点斑白。
      听到后头的动静,那男子悠悠地回过身来,一双紫色的瞳子微微眯了眯,像极了一只骗得乌鸦嘴中肉的狐狸。

      天雪山上,除了亚述,还有别的男子么?
      不是亚述,那便还有胜算,如果是亚述,她不敢想……若是侥幸胜了,那该多好,若是败了……那么她想,她会尽快让自己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她不想、重蹈卫清宁的悲哀。

      潇月摆出架势,做好应战准备。那紫色锦袍的男子依旧负手立在她面前,眼神深邃,犹如一朵紫色的罂粟,正在汲取月的光华。潇月看到那紫色的眸子里分明有一丝悸动,他唇角勾了勾,悠悠地开口道:“你比我预算的还快了半刻,看来有点本事。”

      潇月一怔,问他:“亚述?”
      男子狐狸般的眼睛又弯得极为细长,“这天雪山上,除了我,还有谁?”

      “你在等我?”潇月蹙眉,咬了咬牙,问道。
      亚述轻笑,“可不是。”

      “你想怎样?”潇月想,就算死,也要死得有尊严,有气势。
      亚述轻轻呼出一口气,吹了吹垂在眼前的发丝,轻笑出声,“哈哈,没什么,只是想借你之力,让这个剑魂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他伸手指了指潇月怀中的白底蓝釉的青花瓷瓶,媚眼如丝。

      “他与你无冤无仇……”

      潇月还未说完便被亚述抢断,“无冤无仇?他要了我罗刹族三千冤魂,何谓无冤无仇?……”这段话,还有后一句“除非我死,否则我定不会放过他,更不会让你跟着他去!你休想嫁给他,你就算死,也得死在罗刹族的阵营里,做罗刹族阵营里的鬼!”这是一千年前,她对另一个女子说的,一个和眼前女子拥有同一幅容颜的女子,阡荨。没想到,一语成谶,阡荨终究不再醒来,却不知,到底是哪个阵营的魂?

      潇月由他提醒,方想起,一千年前,陵尧正是执着这晓风残月,灭的罗刹族。

      亚述抬手摸了摸鼻子,又道:“况且,我若让你救了他去,岂不是反让他再来害我?我可没那么傻……”

      潇月愣在原地一动不动,今日是否注定难逃此劫,“我保证,我不会让他再来!”

      亚述灿灿一笑,“你保证?你保证不了……哈哈,又是一个傻女人……”

      “你说什么?”潇月不懂他在说什么,却能猜到那一定跟那个阡荨有关。

      亚述冥思了一会,从前阡荨在他面前保证,保证只要让她去见陵尧一面,就可以让陵尧不灭罗刹族。他信了,放了阡荨去……结果,他失望了。从此他坚信,女人的保证,信不得……

      潇月将那青花瓷瓶抓得紧紧的,指尖泛白,“就算他来,他也战不胜你!他们五个人时不都败给了你么?”

      亚述没有说话,却也没有放她走的意思。

      良久,天空中的雪又大了几分,空气也凉了许多,大概是快入夜了。
      夜恹恹的,一片静默,直到那个雪女出现。

      那雪女附在亚述耳边说了句话,潇月完全听不到他们讲了什么,却明显见到亚述那深邃的紫色眼眸里闪过一丝喜悦。

      亚述抿嘴浅笑,这样的笑完全不同于他之前对着潇月的轻笑,潇月能看出,那浅笑是真心的。

      亚述抬起颀长的手指在自己的薄唇上点了点,开口道:“好,我给你一次机会,你若能胜了她,我便放你走。”亚述口中的她,自然指的是他身旁的雪女。

      潇月抬眼细细瞧了那雪女一眼,从头到脚打量一番,看她那一身行头,跟檀铭口中伤害思思的女子约莫是同一人,潇月又偏头对着亚述道:“此话当真?”

      亚述又是一阵轻笑,“你信也罢,不信也罢……”他顿了顿,补充道:“其实你没有选择,不是吗?”
      信也罢,不信也罢,自己没有选择。

      亚述向后退了几步,对着那雪女道:“不必留情,使出你的全力。”
      那雪女点头。

      潇月顾了一眼身后,万丈绝壁,论地理位置,她绝对处于劣势。她见那雪女还未出招,便一边往斜前方迈了几步,一边道:“是你伤的我女儿?”

      那雪女回头望了亚述一眼,见亚述默默颔首,便回头对着潇月点头称是。

      此时潇月已和那雪女的地理位置一般。潇月笑了笑,“你欠我一份人情。”

      那雪女倒也爽快,直言问:“你想如何?”
      潇月微微一笑,“不想如何,只想替我的女儿讨个公道。”话毕,将那雪白狐裘褪下,抓了先机出手。

      潇月一挥彩带,此最相思直击雪女面门,那雪女自然不甘示弱,在这天雪山,她百年来修行的地方,她坚信自己绝对不会输给眼前这个女子。

      那雪女身轻如雪,在空中连番几个倒空翻,雪鞭直击潇月背际,潇月被挥了一鞭,狠狠咬了咬牙,想着这雪女常年居雪山,自然不怕冷,那如果有火,又会是怎样?想到此处,潇月念出五行术中地狱火的咒语,随之而出的是一团烈火,烧上那雪女的身子,那雪女一脸痛苦,瞬时间青面獠牙,口出喷出一段水柱,将那烈火熄灭。

      火焰熄灭,雪女恢复气势,伸着舌头舔了舔嘴唇,朝潇月狠狠一鞭,那一鞭的力道远远重于刚才那一鞭,看来是被激怒了,潇月护着怀中的青花瓷瓶,顾不得自己的身子,肩上生生挨了一鞭,抽出一道口子,嘴角挂了血丝,她伸手抹了抹嘴角,后退了几步,低首看了看怀中的青花瓷瓶,还好,他正安然无恙地躺在她怀中。潇月又抬眼见天雪山上空月色已弄,心中已有打算。

      潇月对着月光念出五行术中日月光华的咒语,日月光华吸取月中灵气,威力更增,金光一闪,将那雪女耀得张不得眼,潇月迅速像那雪女的胸前袭去,雪女被重重一击吐了口蓝血,咬着牙四处找寻潇月的方向。潇月立刻将怀中的九天金线幻化做一条捆仙索,将雪女牢牢捆住,自己远远望了亚述一眼,不再多言,骑上良驹便跑,紧紧护住怀中的瓶子,不容任何损失……

      一路奔驰,潇月只觉双眼越来越疲惫,天越发的暗,大雪侵袭,伤口狠狠地如撕扯般的疼。

      她不敢回头看……
      亚述有没有追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第三十八章 搏命夺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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