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海洋》沐远风

2、饭桌文化

　　当江海洋将要上台表演的时候，一改平常话唠形象，发现这种异常的是张向北，握住他的手时，才发现整个手心全是汗，并没有特别的鼓励他，只是给了张向北一个自信的笑容，在后台温柔的灯光衬托下，张向北完美的容颜像一团阳光摆平江海洋内心的紧张。

　　上台的前一刻张向北柔柔的在江海洋耳边说：“你紧张，是因为，你，热爱这个舞台。”

　　“哈哈，小北，你左脸的小酒窝好可爱，只是下雨时会不会积水呢？”

　　回复江海洋的，是一记爆栗。

　　主持人报幕后，是全场的欢呼声，甚至有人吹起口哨，也许先前张向北的心理辅导起了作用，江海洋挺好大家高涨的热情心里竟有磨刀霍霍向猪羊般的兴奋，一扫之前紧张的阴霾。

　　无意之间，江海洋瞄到坐在第一排嘉宾席的肖子凛，江海洋有点儿挑衅的扬扬眉毛，心想：你不是烟城大学第一才子吗？我和张向北也不是吃素的！

　　这时，除了过道有几盏昏黄的小灯，整个舞台一片昏暗，全场屏住呼吸，每个人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蓦的，一滴柔和的音律像一只可爱的精灵，挥动着透明的翅膀，纤细的脚尖踩着动人的旋律掀开整曲神秘的面纱，同时，一束高光洒在张向北的头顶，他身着白色衬衫，柔和的光束围绕在他身上，朦胧中像一个坠入凡尘的王子，如梦如幻，如痴如醉。

　　于此同时，孙琳琳，杨笑笑随着灯光越来越亮，在左边舞台的一个只能承载两人的圆柱体上，用肢体语言描述着一段美丽的邂逅。

　　前奏转瞬即逝，江海洋手握话筒，发出第一个让人内心颤抖的音符，娓娓道来：

　　听见 冬天的离开

　　我在某年某月醒过来

　　我想我等我期待

　　未来却不能理因此安排

　　……

　　这时，第一段已经唱完，江海洋才发现，他也像明星那般，闭着自己的眼睛，感觉还真像那么回事。

　　双眼缓缓睁开时，对上的，正是台下肖子凛迷人的双瞳，他手托着下巴，直视着江海洋，勾着嘴角，刻画出一丝不羁浪荡的笑容，赤/裸/裸，毫无遮拦。

　　妈的，这是什么表情？

　　人不能三心二意，于是江海洋不再看他，那双眼睛忒能摄人心魂，看多成对眼儿也就算了，关键是江大牌儿要忘词儿了。

　　我遇见谁 会有怎样的对白

　　我等的人他在多远的未来

　　我听见风来自地铁和人海

　　我排着队拿着爱的号码牌

　　接着，该是歌曲高/潮的时刻，江海洋望向张向北，这时，他性感的嘴唇张开，充满磁性的声音和江海洋的声音纠/缠在一起：

　　我往前飞飞过一片时间海

　　我们也常在爱情里受伤害

　　我看着路梦的入口有点窄

　　我遇见你，是最美丽的意外

　　这时，张向北故意停顿了一秒，四目相对，眉目传情。

　　终有一天，我的谜底会揭开……

　　回应江海洋的是，含蓄的音乐语言。寥寥几声，告诉大家这个邂逅是段完美的结局。

　　待最后一个音符停止，孙杨二老走过来，江海洋和他俩儿击掌，这时，张向北也走过来，江海洋心想：这也忒他妈的帅了。仿佛步步生莲，尤其是那温暖的微笑，竟晃了自己的眼。

　　张向北没有像和她俩那样击掌，直接伸出拳头，握成拳头轻轻对上张向北的，此时无声胜有声，相视而笑。然后，在激励的掌声中谢幕。

　　在鞠躬抬头后，江海洋分明看到肖子凛嘴角邪气的笑和右颊如花的酒窝。

　　江海洋和张向北的人气在学校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无疑对他们校草排名是锦上添花，用杨笑笑的话来说，这才是由帅哥变为才子，由花瓶变为实力派明星。

　　听到这样的注解时，张向北微微皱眉，不予回应，江海洋回复杨笑笑:“杨笑，我代表月亮招呼你全家啊！”

　　杨笑也不生气，直接扭着曼妙的腰肢走了，江海洋心想：真尼玛的妖精。

　　晚会结束后，学生会的几个干事非要拉着四人去参加什么庆功宴，江海洋和张向北都快累成王进喜了，明显的不愿意去，但是却禁不住孙杨二老的软磨硬泡。

　　无法，二人提着疲惫的躯壳去应酬。答应他们的那一刻，江海洋和张向北心领神会彼此无奈的笑笑。她俩儿，尤其是孙琳琳高兴的像个兔子一样，一蹦三尺高，哈哈哈美的跟吃了二斤欢乐豆似地。江海洋心想：没心没肺的人笑声质量都高。

　　走到校门口时，四人又碰到了肖子凛，这次司机很长记性，按了几声喇叭，四人回头，司机拉下车窗，声音没有起伏，如果不是看上去像个正常人，真怀疑这人是不是整容失败了，连个表情都没有，整个一面瘫。

　　面瘫问张向北：“张先生，肖先生问您，要不要捎你们一程？”

　　张向北此时脸色特别难看，江海洋和孙杨二老错愕的对视。这个面瘫和肖子凛好像认识他。这怎么话儿说的？

　　“用不着，你们先行，我们随后就到。”说完捞着江海洋的手就绕过他们，大步流星的向前走，向前走，不回呀头！

　　与车中肖子凛擦肩而过时，其一直盯着俩人牵着的双手，正被江海洋看到。孙杨二老立马赶上我们的步伐。好车就是好车，引擎发动，兹溜越超四人，扬长而去，掀起的尘土，得！被四人无可奈何的笑纳。

　　“小北，你们真不认识？” 江海洋小心翼翼的问。

　　“不认识。”张向北一口否定。

　　“别逗了，不认识人家叫你上车？” 杨笑笑说。

　　“我不知道。”张向北看也不看她，就撂下这四个字。

　　这时杨笑笑好死不死又来了一句：“哎，肖子凛不会是看上你张向北了吧？你看他那一脸风骚样儿，没准是个GAY。”

　　张向北恶狠狠的盯着杨笑笑，那表情就跟要将其生吞活剥般。

　　“哎呦喂！今儿天气不错，蛮凉快的啊！哈哈哈哈……”江海洋见局势不妙，立马狗腿般转移张向北的注意力。

　　不知道孙琳琳是真傻还是假傻，竟说一句想让江海洋劈死她的心都有：“傻/逼啊你，天都阴了，好个毛！闷死了。”

　　庆功宴定在烟城国际酒店。共摆了三桌，女生一桌，学生会一桌。张向北坐在江海洋右边，他左边是建工系的一个同学，好像是学生会的一个官儿，对面分别是团委杜书记，团委孙老师，学生会主席和本次赞助商肖子凛，还有学生会其他几个干事，一共10人。

　　当一道道精美的菜肴上来时，江海洋感觉自己的口水飞流直下三千尺，没出息的偷偷咽咽口水。

　　饭菜那叫一色香味俱全，精致的没法儿说，好家伙，这顿饭得花多少银子，学校真尼玛会拉赞助，不过江海洋可能是看报纸看多了，总觉得闻到一股腐败的味道！

　　席间，杜书记和肖子凛不停互相敬酒，叫郭铮军的干事，不停给张向北敬酒，拉着家常，问东问西，就差问三围了，张向北烦的不行，但人家是王子啊，人家得端着啊，所以，张向北觉得自己快累死了，看到江海洋吃的昏天地暗的，突然又觉得不烦了。

　　“这长江后浪推前浪啊，咱们学校真是人才济济啊。我都不知道咱们主唱叫什么呢？”

　　郭铮军碰碰江海洋的胳膊，吃货才知道肖子凛已经在对面站起来，而且手里还拿了个酒杯，很明显，这是要走一个喽。

　　江海洋连忙放下手中的紫薯芋头，端起果汁。

　　见状杜书记立马制止：“哎~小江，你学长敬你，你应该喝酒的嘛！怎么拿果汁呢？”

　　江海洋心里直骂：杜书记，您的教诲还真是语重心长啊。

　　“就是，就是，不才，在下江海洋。”江海洋放下果汁，拿起张向北的杯子，倒了满满一杯：“我干了，学长你随意”

　　说完，仰头，一干而尽。烈酒下肚，江海洋就后悔了，因为人家是五不青年，不喝酒、不抽烟、不赌博、不/卖/淫、不/嫖/娼，于是低估了酒的味道，辣的眼泪都要飚出来了，还得和颜悦色装尼玛大尾巴狼。

　　“痛快！”说完，肖子凛叫好也一饮而尽。“这一杯，我敬你，对于那个小误会，我道歉。”不等江海洋回应，他再次一饮而尽。

　　台阶人都给铺好了，江海洋只能顺坡儿下：“好说，好说，四海之内皆兄弟，不撞不相识。”心里却说：好你个孙子。

　　人家都干两杯了，江海洋不意思意思说不过去，于是再次一干而尽，惹得周围人大声呼好。江海洋傻呵呵的笑笑，心里直骂爹。

　　“你没事儿吧？”张向北眼神朦胧，估计也没少被郭铮军灌，没法啊，个个不是书记，就是大老板学生会什么的，像张向北这种纯学生，平常哪练酒量去。

　　“真逗，我能有事儿。”江海洋嘴上说没事儿，其实早有事了，想着有事儿也得装没事儿，要不被这帮孙子笑话了，回头咋当爷爷啊。

　　待俩人都坐下后，杜书记像个好奇宝宝一般问那个误会是怎么回事，肖子凛自然和他解释一番。

　　江海洋以为肖子凛这人是个高傲、目中无人甚至冷淡的傻逼，但是，他错了，他不是一般的傻逼，是个有点儿本事儿的傻逼。

　　俗话说，人不可貌相，更不能凭第一印象主观臆断。这饭桌上的文化，人家肖子凛左右逢源，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其发挥的淋漓尽致，既拍了人家马屁，又不损自己面子，笑的如沐春风，却又暗藏玄机，江海洋算是领教了，或者受益匪浅。

　　人精，大概说的就是他这一类人。

　　对于张向北来说，他明显的不适合这种场合，话说回来，郭铮军又开始缠着张向北，谈人生，谈钢琴，谈世界格局，就差弹棉花了，还离得倍儿近，江海洋都以为他要亲上去了。

　　亲上去，江海洋也无暇东顾了，自从肖子凛敬完酒，别人就跟得传染病似地，上来一杯接着一杯敬江海洋。张向北也未能幸免。

　　妈的，就跟商量好似地。

　　敬酒的理由也是五花八门，最气人的非郭铮军莫属：“江儿，我祝你越长越高啊！”

　　其实江海洋特别想骂：操/你全家，因为身高是江海洋的重伤，他不算低，关键是张向北忒高了，自己整整和人家差10公分。

　　江海洋脸拉的跟长白山似地，当着领导的面他也不好破口大骂，咬牙切齿道：“谢谢。您还挺惦记我。”

　　“青少年是祖国的未来嘛！”

　　江海洋心想：我替钟馗惦记你全家！

　　酒过三巡，张向北被灌得七荤八素，连孙杨二老也未能幸免，只是比起江海洋左歪右倒，双腿发软，眼神迷离，人家直接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看着满桌残羹冷炙，江海洋眼圈莫名的红了，心里某个柔软突然疼痛，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倍儿有诗意的说了一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接着是有人倒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