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月光》绯安

9、踏血的路

　　时间说慢很慢，说快也很快，对鼬和佐助而言漫长而无聊的三天过去了，对雾月和我爱罗而言很快的三天是“刷”的就过去了。

　　雾月他们再过一天就要回木叶了，我爱罗还不知道，这三天，雾月甚至没有告诉我爱罗自己的名字。

　　是夜，雾月坐在屋顶吹风。鼬却走了过来：“进来吧，刚才砂隐的人来说，今晚砂隐似乎有什么事，叫所有人进屋，尽量别出门。”

　　晚上，雾月的精神最好不过了，听到这话，一愣，是夜叉丸和我爱罗吧，她记得风影有叫大家去避难的，那么，就是今晚啦，看来她来的时间还真巧呢……

　　雾月站起身，往她记忆中的事发地前进，脚尖轻点，就在各家屋顶之上飞窜，鼬无奈的笑了笑，虽然不知道她又要干什么，但还是跟了过去，鼬淡淡瞟了一眼某个黑暗的角落：“佐助，回去。这件事不是你能参与的。”话音未落，人已窜上另一个屋顶。

　　雾月最后停在了离事发地还有一百五十米的一座屋顶上，坐了下来。已经晚了，我爱罗他已经看到夜叉丸了，估计什么台词头说得差不多了。随后到达的鼬微微皱了下眉：“这个距离，太近了吧？”雾月没理他，手腕一抖，金色手镯暗光一闪，一张中国古风十足的案几出现在眼前，一把乌木雕花玉缀古琴静静躺在案几之上，琴头有两个小篆的字——鸾音。雾月跪坐在案几前，高度刚刚好够她弹琴。她凝望着远处我爱罗的身影，微微失神，但愿，他别做傻事……

　　我爱罗跪在屋顶上，眼泪不断滑落。夜叉丸曾温和地笑着告诉我爱罗，告诉他，自己的姐姐——我爱罗的母亲是如何爱他，即使死后，也化作砂守护着他。他告诉我爱罗“我爱罗大人就是我身边最重要的人。”夜叉丸温和的目光中，我爱罗终于笑了，笑得幸福甜美。他以为自己打破了寂寞的镜，他以为自己在再会只在黑暗中看到自己的影子，还有母亲的，夜叉丸的……

　　我爱罗面对夜叉丸时，以为自己还是拥有爱的，却忘了，即使是打破了寂寞之镜，破碎的镜片，玻璃仍然可以割伤自己的心。他惊恐不已，一瞬的欣慰荡然无存，他以为只要他付出爱，人们也可以爱他的，他以为心不会再痛……其实仅仅是人们一个鄙夷的眼神，便可以将他赶入无间地狱，那里只有一片黑，除了夜叉丸和母亲。

　　其实很想看着这个孩子幸福，也曾经以为他会幸福。在那一刻，终于失望了。

　　他得不到幸福。

　　揭开血泊中那个人的面罩，看到的却是夜叉丸的脸。接到我爱罗父亲的命令，要杀我爱罗的夜叉丸。鲜血不住地流，夜叉丸的脸上，我爱罗的心里。他在黑暗世界仅有的一道亮光被黑暗无情地吞没。

　　我爱罗的脸上，满是惊恐——他得不到幸福了。“我爱罗大人……我从心底……恨你……”

　　这句话深深的刺在我爱罗的身上。遍体鳞伤。很难相信是出自夜叉丸的口里。那种恨意，将之前的微笑狠狠踢开，将我爱罗的希望，狠狠踢开。“我爱罗意为爱我的修罗……只爱自己，只为自己而战。只有这样。你才能生存下去。但是，姐姐并不是因为担心你，爱你才取着这个名字。为你起这个名字，是为了让你生存下去，让你把姐姐对这世界的怨恨的诅咒示之众之！她没有任何爱护你之心！”这与之前的那番话背道而驰。

　　他的额头上现出了“爱”字－－那是他可以看到却永远得不到的东西。他不再相信任何人，只信自己，只爱自己，只为自己而战。在用无止尽的黑暗中，那条通向更加黑暗的血河上，他不相信爱了，或许还信，但是真的不敢了，没有人会爱他的……

　　我爱罗……我爱的修罗。孤独落寞。

　　曾经以为在爱的七色光下，我爱罗可以幸福地微笑。莹莹的泪光、化成他的露珠，我们看到浇灌成长他的水，全是鲜红的血。那株名为“我爱罗”的草孤傲地立在瓦烁堆中，风砂隔开阳光的味道。青草不会感到痛，即使面对着狂风。但它的心，却不停地滴血。

　　“轰——”

　　空旷的屋顶一时之间火光冲天，热浪犹如潮水般扑面而来，雾月甚至闻到了血肉被烧焦的味道。她不知道，这其中是不是还存着那个温和的年轻忍者的血肉……

　　孩童凄厉的喊声蓦地划破寂静的夜空，宛如啼血的幼鸟，尖锐而绝望，空洞的让人听而生畏……

　　无数的黄沙飞速旋转，将我爱罗幼小的身躯逐渐吞没，无数带血的沙砾缓缓落下，最后，雾月看到了他的眼睛，只是一眼，心便犹如被狠狠揪住，死死的拉扯。那双漂亮的丹凤眼，那干净的碧色瞳孔，那样的无助，那本应该豁豁明亮的凤眸，却是一种空洞的绝美，安静，没有任何波动，空洞到极致，让心痛丝丝侵入感官，纠结着神经。

　　那么空洞绝望的眼神不应属于一个五岁的孩子，这个年纪的孩子应该是无忧无虑的，快乐天真的，任性的，这种空洞和平静那么让人揪心，是因为终于痛的麻木了吗？要有多痛，才足够让你麻木？这真的是一个五岁孩子所能承受的么？不是吧，那种痛，谁也无力承受，给你希望然后再一脚把你踢开，那比直接伤害还痛，只能麻木。

　　皎白的月光下，屋顶上的黑影忽的产生了某种剧烈的异变，宛如冥土之下恶魔的，一路蜿蜒而上，杀戮的气息令人不寒而栗。而后，一阵巨大的声响挟着漫天飞扬的尘土滚滚袭来！

　　远远看着这一切的风影叹了口气：“我爱罗是个失败品……”

　　正当他打算出手压制守鹤是，突然一阵歌声伴着低低的琴声飘来。清越悦耳，低迷若吟的歌声。听到那声音的第一时间，风影只觉得她听到的并不是人类的声音，宛如传说中能魅惑人心的海妖，不需要任何技巧，只是每一个音调的起伏都震颤心弦，只是纯粹的发声，便有令人倾倒的魅力，虽然完全听不懂歌唱的内容，只沉醉在那美妙的音色中。所有人都呈现出一种接近呆滞痴迷的神态。

　　纤长玉指轻按琴弦，琴声，滑过，刹那震响。歌声余音缭绕犹未散，琴声已悠然响起

　　音色润清，竟不在歌声优美之下，却不喧宾夺主，清浅悠然，更是如风过云端拨月见光之柔，三月拂柳和煦，很是温柔，有隐隐透出一种难言的孤寂，仿佛一只手狠狠地揪住了心，悲伤得使人窒息。明丽的声音，清泉水滑，流淌在众人耳边，整个世界仿佛顿时被一股浅浅的水汽温润笼罩了，曲调婉转悠扬间，歌声柔媚悲伤，仿佛流淌着的水雾在房间飘散，那一缕光芒，像极了夕阳下的残影，投射在溪水面上，被带着远去。

　　眼前，仿佛飘过一瓣瓣的粉嫩花瓣，在溪水中载浮载沉，从上游而来，在清澈的水中荡下。

　　是温柔低回，是流水潺潺，是樱花依依，是舒缓的三月之风，是轻摆的池畔绿柳，是缠绵，是缱绻。

　　夕阳西下的美，飞花流水的柔，还有化不开的寂寥……

　　所有的人都醉了，这时清浅的歌声切成了日文：
　　“爱我好不好
　　褪去一身骄傲
　　藏不住的寂寥
　　等不到依靠
　　像一团火在烧
　　怎么能够忘掉
　　……
　　……
　　……
　　只要你爱我就好”（电视剧笑傲江湖片尾曲）

　　雾月在低低的唱着，她以前在日本呆了两百多年，把一首歌翻译成日语并不难，中间删了一段，她觉得这首歌去掉那一段后很适合我爱罗。这首歌她是加了很强大的精神魔法在其中的，应该可以有一定的效果。

　　歌声中我爱罗也失神了，守鹤奇迹般的回到我爱罗体内。谁，谁在唱歌？她和我一样吗？一样孤独……

　　琴声渐渐消失，只剩下曼妙的歌声缓缓向我爱罗靠近。

　　“我爱罗，你是不是很悲伤？别难过，我陪着你……”

　　“你为什么陪我？”呢喃的声音，有些茫然。

　　“因为，大概是我爱你。”

　　“爱……不，没有人爱我，没有！”不知道是说给别人听的，还是逼迫自己相信，我爱罗歇斯底里咆哮着。

　　“相信我吧……你，爱你妈妈吗？”

　　“爱……不，我不爱她！她从未爱过我……”我爱罗说这话时眼神还是很安静，但他的声音却是有浓郁的悲伤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