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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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戬一脸阴沉地回到真君神殿，根本不管身后众人各异表情，径自来到大殿坐下，梅山兄弟见他神情有异，也不敢开口，悄悄地躲到殿外。
沉香还在为神斧被抢之事懊恼，根本就没注意杨戬自见寸心后与往日不同之处。他转头看向杨婵，不解地问道：“娘，那个圣君是什么人，你和舅舅为何要对他毕恭毕敬？他凭什么抢走我的神斧？”
“住口！”杨婵见沉香越说越不像话，赶紧出声喝斥，“当初天庭追缉你舅舅和娘时，清云圣君曾出手相救，说起来是娘和舅舅的救命恩人。”
听心为方才沉香举斧伤寸心一事生气，此时见沉香此问，更添了几分怒气，质问道：“沉香，你明知寸心是你舅母，为何还用开天神斧伤她？”
“四姨母，”沉香嘟嘟嘴，不快道，“她丢弃尚不满月婴儿，今日又在大殿当众羞辱嫦娥姨母，似她这等人怎配做我舅母？何况舅舅都已经休离她了。”
原来当日沉香见杨戬当众拒绝嫦娥，心生好奇，暗自从哮天犬口中打听出杨戬的往事。当得知寸心曾丢弃尚在襁褓中的小玉之时，便对寸心心生恶感，才有了今天大殿之举。
“这是谁告诉你的！”听心听沉香此言，正欲开口斥责沉香，不想端坐在殿内的杨戬冷问出声，到是吓着了众人。
“舅舅。”低头胆怯地看了一眼杨戬，沉香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极了他这司法天神舅舅。现在杨戬这么一问，本来高昂的声音立即低了下去，“我是听哮天犬叔叔说的。”
剑眉一挑，怒上心头，杨戬重重的拍击桌子，大吼：“哮天犬！”
这一吼，吓得刚抬腿进门的哪吒腿一软，忙蹭到听心背后躲了起来。也着实吓了众人一跳，从未见过杨戬对自己人如此盛怒过。
哮天犬战战战兢兢地进入大殿：“主人。”
杨戬根本就不看哮天犬，灵霄殿的事足够让他心有余悸了，今日沉香敢当着他的面伤害寸心，那改日他不在时寸心指不定受到什么伤害。紧盯着沉香，杨戬不带任何感情冷硬地开了口：“我只说一遍，我杨戬妻子除了敖寸心无人可取代。若以后再被我知晓谁在背后说寸心坏话或者伤害寸心，就休怪我无情！听清楚了没有！”
杨婵见杨戬是真动了气，她是一贯知道寸心在杨戬心中的特殊地位，知道为了寸心，杨戬真会言出必行。毕竟当初杨戬可以为家变不惜与天庭为敌，为十万民众不惜将她亲手压于华山之下，独面对寸心被斩首之事，没有片刻考虑，对着天庭主宰直直亮刀。而今谁要敢伤害寸心，就算是天翻地覆，恐怕杨戬都不会犹豫，誓要报复。
一转身，杨婵瞧见哪吒躲在听心背后，只道是哪吒为李靖被打落凡间之事伤神前来。轻轻上前，走向哪吒：“哪吒，你是为李天王之事来的吗？”
杨婵这么一问，殿内除杨戬之外，众人皆都看向哪吒。
哪吒本来就与李靖感情不大融洽，再加上李靖总爱督促他用功上进，因此他对于李靖的态度基本上都是阳奉阴违，能避则避。李靖也知道这一点，更明白若不是自己有个玲珑塔托着，只怕哪吒连理都懒得理。
今日清云圣君因寸心一事迁怒李靖，不仅将李靖打下凡间，更重要的还是毁了玲珑塔，非恢复玲珑塔李靖回返不了天庭。哪吒便像脱了缰的野马，哪还顾及父亲的安危，只盼李靖在凡间待得越久越好，心里还想鼓捣杨戬回昆仑去探望清云圣君，感谢清云圣君的大恩大德。
哪吒一高兴，忘了杨戬正在气头上，眉开眼笑地看着众人：“我父王难得去体验人间疾苦，我这做儿子的才不会阻止。方才师傅都没和我说上几句话，便与云中子、玉鼎师伯一起走了。我是想来和二哥商量一起回玉虚宫探望之事。”
玉虚宫？钻心钉、番天印、阴阳镜？师傅、太乙师叔、云中子师叔？睃了一眼正自高兴的哪吒，杨戬回想着灵霄殿一幕，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寸心明明入了封神榜，自己曾多次去封神台，怎会不知寸心已然重生，想必是有人瞒着他。可究竟是谁？清云圣君和后羿自然是的，但就只他二人，怕也难。玉虚宫、昆仑？细细想着这两个地名，杨戬脑中灵光一闪，终于明了！封神台设在昆仑，玉虚宫也在昆仑，若无玉虚宫相助，仅凭清云圣君和后羿二人，能瞒自己多久？怪不得，怪不得寸心会有番天印、钻心钉、阴阳镜，怪不得师傅和太乙、云中子师叔今日全都跟来，怪不得师傅要趁我不注意之时偷偷溜走。呵呵，师傅，你究竟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想着玉鼎对自己的隐瞒，杨戬怒火越炽越盛，又是重重一掌击在案桌上，顿时殿内木屑飞扬，桌子裂成几半。师傅，看来徒弟是该回玉虚宫好好“探望”你了！
傻眼地看着怒火燃烧的杨戬，哪吒这才感觉到自己似乎提了个极糟的主意，忙打起退堂鼓，抬起腿，沿着墙角开溜。沉香也存了这番心思，只是怕极了杨戬，得不到杨戬允许，实在不敢开溜。
冷冷地瞧着墙角快速挪动的身影，杨戬不紧不慢地开口：“哪吒兄弟，你不是要和我探讨去昆仑事宜吗？”
“呃，”哪吒身形一僵，停了下来。回头看向杨戬，讪讪笑道，“二哥事务繁忙，我自己去看师傅就好。”
“无妨。”杨戬摇着手中墨扇，不在意地说道，“新天条已渐入正轨，也没什么紧要之事。说来你我自封神大战后便鲜少回玉虚宫探望师祖等人，待我这两天安排停当后，你我一起回玉虚宫看看。”说完，也不容哪吒置喙，闪身不见踪影。
“二哥，我——”哪吒喊不及，方才的笑脸已然变成一幅苦瓜脸，不知该如何是好。
见杨戬离去，众人也都各自离去。离去之前，听心认真地对杨婵母子说道：“三妹，沉香，无论如何寸心都是我妹妹，即使没有杨戬，我也不容任何人伤害她。沉香，纵然当初寸心有错，那也已过去，如若你再有伤害寸心之举，就不要再喊我四姨母，我也只当从未认识过你。”
“四姨母，我——”
再不听沉香解释些什么，听心转身回转东海。
看着沉香尴尬难过的样子，杨婵是轻轻一叹，不再言语，带着沉香回华山去。
广寒宫
一向清冷的嫦娥独自一人抱着玉兔失神地行走在玉树之间，白天那一幕仿佛还在眼前。
“在你心里究竟是嫦娥重要还是我重要？”
“当然是你重要。”
跌坐在玉树林中，苦涩地流下泪。那宠溺的眼神、娇惯的语气，曾属于自己的人如今已不再属于自己。在他心里，重要的是另外一个人，是对自己恨之入骨之人。后羿，在你的心里，我真的不再重要了么？难道错了，就无法再弥补了么？
抱在怀中的玉兔仿佛感觉到主人的伤悲，用头蹭着主人。
金光闪过，思念之人赫然出现在眼前。
嫦娥高兴地站起，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人，轻声喊道：“羿？”
后羿暗自叹息一声，夫妻一场，不是说忘就能忘，说不恨就不恨的。沉默良久，后羿终还是问出口：“还好吗？”
嫦娥轻拭脸上的泪，含笑上前：“你能来看我便好。羿，这些年，你还好么？”
后羿却是后退一步，轻颔首：“我还好。你不必再牵挂我。”
“我，”嫦娥一愣，强笑道：“羿，你回来了，不再走了是不是？”
“不是。”后羿摇摇头，“如今我镇守天棱，是不能擅离职守的。”
“那你，”嫦娥再忍不住，含泪问道，“那你如今又为何而来？”
又是一阵静默，久到嫦娥以为后羿离开了广寒宫，那醇厚之音才再度传入耳中：“嫦娥，今日寸心是因我才来天庭找你，她并非有意与你为难。若有得罪你之处，还盼你不要与她计较。如今，除了清云和我，她已经没有亲人了。”
“不要与她计较？”闻言，嫦娥苦笑出声，强忍住的泪再度潸然而下，“我几时敢与她计较？哪怕她上天杀我，我也只避着。羿，除了你，她还有清云圣君，但你可知，除了你，我只有孤身一人？羿，如今在你心里，可还有我？”
见嫦娥泪如雨下，后羿有些不忍，自己并非铁石心肠之人，只是错过就是错过，无缘能奈如何？“前尘往事，都已无法挽回。嫦娥，你我之间终是无缘。昔日之事，我并不再怪你，你能成仙，想必也是命中注定吧。”略一停顿，似是思量下面之话如何言简意赅，“直至今日，我才明白，有些人、有些事是无法强求的。如今在我心里，只有镇守天棱与保护寸心二事。嫦娥，我来看你，是来与往事做个了断，今日寸心寻你纯因我而起，若有不是之处，你多包涵，权当是还我当初成仙之债。你我今后互不相欠。”最后看一眼佳人，艰涩说道：“若你不能原谅寸心，我也没有办法。只是寸心，我必护定。嫦娥，我不希望我们再见为敌。”
说完，后羿身形一动，随即消失不见，似从不曾来过。
“他心里没有我了，真的没有我了。”抱紧玉兔，向来克制的广寒仙子悲拗地哭出声来，“玉兔，我真的失去他了，我真的失去了。没有他，我要如何度过这寥寂的岁月？没有他，我成仙有何用？”
玉兔体贴地蹭着主人，温柔地舔着主人纤纤素手，安慰着主人凄切的心情。眸中狠光闪过，敖寸心，你伤我主人，我必向你悉数要回！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