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不住年华》末末子

6、心不在焉

　　这两天，华蔚风都在自己的房间里看华天集团的资料。当然，也会有他看不懂的地方，那些地方，他毫不犹豫地求助了他的父亲。
　　而他的父亲，华振邦也是毫保留地告诉了他，他已经做好了训练他的准备。他的儿子，将来就是他的接班人。
　　只是，两天的时间里，李安琦就来了四次，频繁次数可以想见，折算一下便是一天两次地往华家跑。
　　一开始，华蔚风还会腾出时间陪她说会儿话，下下棋什么的，后来，他就不愿意搭理她了。并不是厌烦她，而是真的没有时间，马上就要上任了，虽然是自己家的公司，但是他还是很有压力。毕竟，空降部队还是需要实力，否则就会落人口实。
　　他很忙，基本上除了李安琦，他已经闭门谢客了。
　　偏偏李安琦还一直来找他，甚至比小时候还要来得勤。
　　这天下午，李安琦又来了。
　　她径直就奔向二楼的书房去找华蔚风，果然，华蔚风还在电脑前面忙碌。
　　李安琦故意咳嗽了几声，书房很安静，声音就显得特别大。她想引起华蔚风对她的注意，就像小时候一样。
　　可是华蔚风没有理她，仍然敲着他的键盘。
　　李安琦不满，责备道：“蔚风，你干嘛都不理我？昨天也是，现在还是这样。”
　　“安琦，你没看到我正忙着吗？”华蔚风仍然没有看她一眼。
　　李安琦十分失望，她今天特地去商场挑了一件刚刚上市的限量版的连衣裙，粉蓝色的，漂亮极了。女为悦己者容，可以说，她是专门穿给他看的。
　　可是华蔚风压根儿就没有看她一眼，让她的一番心思全都白费了。
　　这让她气愤不已，可是她又没有办法。
　　她收敛了自己的语气：“蔚风，那么我们等会儿一起出去吃饭吧，那时候你也差不多该忙完了，我在下面等你。”
　　“不用了，安琦，我很忙，根本没有时间出去吃饭，你还是先回去吧。”华蔚风斩钉截铁地拒绝了她的提议。
　　“我在下面等你！”
　　李安琦根本就不等华蔚风的回答，快速下了楼。
　　恰巧华振邦此时回了家，他是先到华蔚风这里，想看看他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忙的，不料却碰上来找华蔚风的李安琦，一看到她，华振邦就十分高兴，笑道：“安琦，来找蔚风的吧？”
　　“嗯，华伯伯。”
　　“那你怎么不在上面，而是在客厅里坐着啊？你等着，我去叫他下来陪你。”
　　“哦……蔚风现在正忙着，我就在这儿等他。”李安琦有些吞吞吐吐。
　　“那怎么行？我这就叫他下来。”
　　“华伯伯，没关系的，我又不是什么外人。都是公司里的事，马虎不得。”
　　“真是个明事理的孩子，将来不管谁娶了你，都是他的福气啊！”华振邦这样说着，却偷偷注意她的神色。
　　果然，李安琦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按着李安琦的性子，她本来想说：“那我做您的儿媳妇，好不好？”
　　她向来是按着自己想法生活的，长这么大，她想要的，基本上都实现了，华蔚风自然不会例外。但是，她没有说出口。
　　华振邦这下子心里更有底了，对于李安琦，他是越看越顺眼，她和华蔚风简直就是天作之合。他不禁笑道：“安琦，那你多坐一会儿，我还有些事情要去处理，待会儿叫华蔚风带你出去吃饭。”
　　“好，华伯伯。”
　　李安琦特别开心，因为她知道，华伯伯是认可她的。这是女人特有的直觉，她的父母，包括华蔚风的父亲，都是默许他们在一起的。
　　她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华伯伯已经出去了，她觉得他是故意只留下他们两个人。
　　“李小姐，请喝茶。”李嫂从厨房里端出了一杯绿茶。
　　李安琦看了一眼绿茶，说道：“李嫂，你还记得我喜欢喝绿茶。对了，蔚风这两天一直都在忙吗？”
　　“是呀，李小姐。少爷这两天每天都忙到凌晨，我真怕他身体吃不消啊。”李嫂透着担忧的神色。
　　她是这个家里的老佣人了，是看着华蔚风长大的，华蔚风的母亲去世的早，华蔚风对她，已经不仅仅是个少爷主子的关系了，是有实实在在的感情的。
　　听着这话，李安琦是既心疼又高兴。她不喜欢那种有钱的纨绔子弟，她是个漂亮的女人，有很多有钱的公子哥喜欢她，想要追求她，她从来就不屑一顾，也没有给过他们机会，因为她早就已经芳心暗许了。
　　简单一句话就是，李安琦一直把自己定位在华蔚风妻子的角色。她觉得，那是迟早的事。
　　……
　　叶清语的膝盖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她的当务之急便是解决学费的问题，对于她来说，那不是一笔小数目，在两个月的时间内筹齐，非常困难。
　　叶清语找到了一个临时工的服务生工作，是在外滩很有名的西餐厅。这家西餐厅，招工是非常严格的，因为在那里用餐的都是有钱人，所以即使是服务员，也有他们自己的一套标准。本来那里是不招临时工的，但叶清语有着出色的外形和高挑的身材，十分吻合他们的要求，再加上她详细向他们的经理介绍了自己的困难，那个好心的经理破例收下了她。只是，因为她是临时工，所以工资并不高，一个月只有一千五百元。
　　这样的工资，对于巨额的学费，还是杯水车薪。不过，她也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好在她只是晚上在那里上班，其他的时间她还可以另外找些兼职。
　　这些，她都没有告诉林皓。以前，她是不会瞒着他事情的，但是，如果林皓知道了，不过是徒增他的烦恼，所以，叶清语就自己擅自做决定了。
　　今天是她第一天上班，其他的服务员早就带她熟悉了这里的环境，包括她所要做的点单和上菜的工作。
　　夜幕来临，叶清语换上了工作服。
　　“唉，不愧是有名的餐厅，连服务员的工作服都非常有格调。这些布料，比她平时穿的衣服还要好。”叶清语在心里感叹道。
　　工作服是长裤形的，一直延长到脚跟，刚好可以盖住她膝盖上的纱布。
　　叶清语束起了马尾，她平日里总是披着一头长发，马尾让她看起来更加干净利索。
　　已经是晚餐的时间了，客人也陆陆续续地进来了。
　　李安琦和华蔚风也是来的这家餐厅，以前他们也经常来。
　　“先生小姐，这是菜单。”
　　叶清语将菜单递到华蔚风面前，她一下子就认出了眼前的这个先生和他对面那个衣着华丽的小姐，他们就是那天引起车祸的人。她没有想到会这么巧，竟在这里碰见他们。
　　“一份菲力牛排吧。”华蔚风看向李安琦，问道，“安琦，你要吃些什么？”
　　修长的手指在菜单上的每个菜名前来来回回地划着，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指甲在灯光下泛着光泽，充满诱惑。最后，她似乎十分为难，嗤恼道：“不知道吃什么好，就和你一样吧。”
　　华蔚风觉得十分好笑，明明就是她非要来的，怎么她都不知道要吃什么！
　　“就两份菲力牛排，七分熟。”
　　“好的，先生，请您稍等一会儿。”
　　叶清语低头收起桌上两份菜单，华蔚风不经意看了她一眼。觉得这个女服务员很眼熟，但又不知道在哪里见过她。
　　难道是自己的错觉？但是他的记忆力一向很好的。
　　华蔚风又多看了她几眼，还是记不起来。
　　叶清语看着手里的菜单，菲力牛排后面标着价格，1500元。心想：“这些人是疯了吗？竟然会花一千五百元吃一小块牛排！这哪是吃牛排，简直就是在吃黄金嘛！一顿饭就是我一个月的工资啊！有钱人的生活真是让人猜不透啊……”
　　十几分钟的样子，牛排就做好了。
　　上牛排依然是叶清语的活。
　　华蔚风总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叶清语，趁着这个机会，他在叶清语没有发觉的情况下，仔仔细细地看了她一眼。
　　突然，一个印象蓦的蹿进了他的脑海：一个披着长发的女人，抱着两本书，一瘸一拐的，小腿上满是红色的血。
　　原来是她！怪不得这么眼熟。
　　原来她是这里的服务员啊，还真是巧。
　　不过，让华蔚风没有想到的是，她竟然这样漂亮。皮肤白皙，柳眉高鼻，高挑身材，尤其是那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略微深陷，看不到底，但是却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那天车祸时，她的脸被灰土遮盖了，头发也很凌乱，他压根儿就没注意到这些。
　　此时，他倒是吃了一惊，为她身上散发的这种魅力，他阅人无数，但是叶清语绝对是很特别的一个。自然的，他的眼睛也就跟着她走了，直至看不到她为止。
　　李安琦看他一直望着同一个地方，觉得有些奇怪，问道：“蔚风，你为什么一直望着那个地方？”
　　华蔚风随便应付了一下：“没。”
　　“怎么，难道是牛排不好吃吗？我记得你以前一直都很喜欢吃这家的啊。”
　　李安琦很少见到华蔚风这个样子，在她的眼里，华蔚风一直是个十分严谨且认真的男人，很少随便敷衍。
　　华蔚风终于回过神来：“哦……没什么……真的很好吃，我很喜欢。”
　　李安琦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切自己的牛排。
　　叶清语继续招呼新进来的客人，而李安琦和华蔚风在沉闷地吃着牛排。
　　李安琦觉得十分别扭，从来和一个男人吃饭时，都没有这样冷场的局面。于是，她只好自己先打破这僵局了：“蔚风，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你在美国有没有交女朋友？”
　　……
　　一阵沉默，大概几十秒后，华蔚风才笑着说：“你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突然问这个问题。
　　其实，并不是突然。李安琦一直憋在心里，只是没有问他，那天在机场，她就想问，但又害怕听到让自己难过的答案。
　　“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像你这样的男人，身边肯定有一堆的漂亮女人围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