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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年的时光很快过去,工作上,晋海成成长明显,已经成长为一个专业营销人员,稳重的工作作风受到客户的肯定,对于入行不久的新人来说,成绩是非常可喜的。当然能有这么大的进步,王讯功不可没。
公司每年有两次提工资的机会,晋海成的申请单递了上去,今天得到批复,虽然加得钱不多,但这也是对工作能力的肯定。
王讯听到这个消息,比本人还要高兴,笑着让晋海成请客,晋海成提议去孙育的Fresh money庆祝,孙育这半年辞掉工作,开了家酒吧,里面只接待男士,晋海成十分支持,有时间就过去捧场。
王讯对地点没有意见,因为晋海成的关系,这半年他与孙育常常见面,对于晋海成这位直男好友很有好感。
两人去到Fresh money,里面已经是人山人海,孙育本身是做传媒推广出身的,这些年浸淫在广告行业,虽不能说精通,但是整合推广这些营销手法还是知道的,不过半年时间,Fresh money已经成为本市GAY圈招牌聚会地点。
两人坐下没多久,王讯电话响了,接通之后,竟然是贺镜。匆匆说了几句,得知他坐火车刚到本市的消息,王讯挂上电话,跟晋海成解释说是朋友来了,要去接他,晋海成答应了。临走前,两人交换了一个热吻。
晋海成一个人坐了一会,很是无聊,起身寻找孙育,走遍大厅,没有看见他,问过酒保,才知道他在楼上。
晋海成找到那个房间,敲门没有人应,他拧开了那道门锁。里面的情景让他晕眩,弥散的烟雾,浓重的体味,十来个光裸的男人纠缠在一起,孙育赫然也在其中,这是一个SEX PATRY,放荡而□□。
他看见孙育的同时,孙育也看见了他,爬起来站直身体,身下未得到满足的人不愿意,他拍拍他的脸,示意他加入旁边正做得火热的一对。
孙育裸身关上门,领著晋海成走到隔壁房间,套上睡袍:
“怎麽来也不打声招呼?”
晋海成急得话说不清楚:“孙育,你怎麽会变成这样!”
孙育避开话题,笑著从酒柜里拿出一瓶XO,倒进杯子,递给晋海成。
“我们不说这个,难得你过来,我们喝杯酒,聊聊天。”
晋海成不接,毫不妥协的盯著他,要一个答案。孙育端起喝了一口,望著虚空出神,神情郁郁。
“你开GAY吧,我不反对,但是你怎麽能参加这样的……”晋海成说不出那个词,他无法接受好友变成这样。
孙育吊儿郎当的嘬了口烟,吐出几个烟圈,神色放荡不羁:
“这样的PARTY很爽,也很刺激,感觉很好,可以完全忘记自己,你不要管我了,让我就这样吧。”
晋海成忍住气规劝道:“孙育,你追求什麽样的生活我不管,但是以後不要再参加这样的……太危险。”
孙育脱下浴袍,一身斑驳红印,刺疼了晋海成的眼睛,他转身向浴室方向走:
“你先回去吧,我想冷静一下,明天再说。”
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後,晋海成心里五味杂陈,自己太自私,因为爱情忽略了身边的朋友,现在挽救还来得及吗?
晋海成望著天花板发呆,王讯推开门,见他靠在沙发上发呆,悄悄靠进,到他身边,一把抱住:“怎麽在发呆?”
晋海成十分疲累,有点无精打采,他克制着自己的声音,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高兴些:“你回来了,吃了吗?”
王讯跑前跑后,肚子饿得慌:“别提了,好饿,做点东西给我吃。”
他压抑自己的情绪,低低说了声好。冰箱里材料很全,王讯口味一向偏清淡,晋海成做了三道素菜:炝三丝、皮蛋豆腐、西红柿肉片汤,王讯很猴急,菜一上桌,筷子已经夹了上去,尝了三道菜,对皮蛋豆腐的口感情有独锺。夹了一块皮蛋送进嘴里,吃完感慨道:“味道不错,还是家里好啊。”
晋海成看著他清俊的面容,眉眼间疲惫的痕迹异常明显,不过出去一会儿,怎么会这么累?
“晚上是谁给你电话?”
王讯想起自己没有交代行踪,他歉意笑道:“忘记跟你说,小镜带他妈妈过来治病,我送他们去医院了。”
晋海成听说过贺镜的事,对这个出生贫寒的少年十分欣赏,当年他一手刮痧技艺让他刮目相看,听见他妈妈生病的消息,关切问道:
“他妈妈没事吧?“
王讯拉住他的手,紧了紧,哀伤道:“贺妈妈的病很严重,恐怕这次挺不过去……”
晋海成给他安慰:“事情也许没有那么糟。”
王讯在火车站看见贺妈妈的时候,很是吃惊,贺妈妈脸色很差,衣服穿着身上,显得空荡,十分瘦弱,送到医院,医生检查身体时,看见胳膊上有许多小黑点,摇了摇头,开了几张化验单,让他们查一下全身,出门诊室后,王讯问贺戴贺妈妈胳膊上的小黑点是怎么回事,贺戴不说,王讯发了一通大火,贺戴才陆陆续续说出真相,原来当年贺戴上大学的时候,家里没钱,贺妈妈卖血供他读书,卖得多了,落下了病根,这些年情况越加严重,到现在,身体更加虚弱,有时候会无端晕倒。贺镜看她辛苦,很心疼,要送她到城里治病,贺妈妈不同意,在贺镜哀求下才答应来城里看看,如果严重,还是要回去。
王讯知道内情,心像被滚油浇过,当年的事他是伤害者,他毁了贺戴,也毁了一个母亲的希望。
晋海成见他低著头,拍拍他的背:“别担心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王讯闭眼点点头,晋海成本想说些事逗他开心,开口却谈到孙育,他将看到的事情说了一遍,说到后来,有些懊恼,有些沮丧:“我劝他,他不听,他这样下去不行的……”
王讯振作精神,笑道:“你要好好劝他,玩这个很危险的,不小心染上AIDS,这辈子算完了。”
晋海成早想到这一点,孙育的事虽然突然,但是不至於无迹可寻,可惜自己错过了他的改变,也错过了最佳的挽救时间。
接下来的日子,王讯天天跑医院,化验结果出来了,确诊为颅部肿瘤,晕倒的原因是肿瘤过大,大脑供血不足,这个病做手术风险很大,如果不做,活着的日子恐怕也不多了。贺妈妈一生吃太多苦,晚年还有受这份罪,王讯看着她一天比一天憔悴,心似刀割。和贺镜商量过后,决定给她做手术。
晋海成那边也不轻松,孙育平时看起来稀里糊涂,实则是个人精,晋海成未出口的话他全然洞悉,很认真的装糊涂,周旋宛转避开晋海成的关心,过着自己的生活,晋海成有些灰心,曾经以为是最好的朋友,永远不会欺骗隐瞒对方,突然之间就这么疏远了。
王讯回家的时候,晋海成已经睡着了,王讯坐在床边,握着他的手,自言自语道:
“海成,我该怎么办?”
贺母的身体太虚弱了,根本不能动手术,他试尽办法,仍没有起色,这样下去只会往更坏的方向发展。
睡著的人自然不能给他答案,晋海成翻了个身,伸直腿,王讯把被子给他盖好,盯著他头顶的黑发发呆。时间像是在这个房间内静止,窗帘随风飘舞,王讯一无所觉,痴痴的盯著那缕黑发,仿似看著它就能找到答案,看到未来的人生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