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衣》遇雪天

48、无奈

　　“无衣，不知兰恩后来怎麽想通的，你被允许见客，我忍了好多天才去看你……你倚在桃树下，头发长长的，那麽的苍白纤弱，却又是那麽的……吸引我，我趁机察看了你的伤，除了那一刀，另外还有那麽多交错狰狞的伤痕，在我的眼里是那麽的触目惊心……里子曾判断说应是皮鞭类的东西长时间捆绑造成的，无衣，我听安妮讲了那晚的情况，你是想趁机逃掉吧？却又被兰恩抓了回去，无衣，你为什麽不等到我回来？……我好恨，再一次强烈的想杀掉兰恩……可你显得并不在意……你对我笑了，好美，无衣，知不知道你那一笑，让我魂牵梦萦到了现在？……我惊喜的发现你听得懂日语，我明白你本就该是属于我的，是上天派我来带走你，要我好好的照顾你……你太虚弱，显得很累，累的再没了说话的力气，我极力忍住了想拥你入怀的冲动，一再的催促自己告辞……然后，你突然叫住我，道了一声谢！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意识到你在怀疑我，但告诉自己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我开始频繁的出现在你的面前，其实我着多想天天都陪着你，可是兰恩将你看得好紧，无衣，你就像一颗琥珀，被层层紧锁在兰恩的威伊斯堡里，我看得到，却怎麽也摸不着……我一直暗中观察着威伊斯堡，从外表看，似乎很平静，但你到哪里都会有兰恩跟着，我没有任何机会接近你……那天我又去了，看见兰恩匆忙从训练室出来，我看进去，你静静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我心里猛然好恐惧，断定兰恩伤害了你，你却跳了起来，要跟我打架，生气勃勃的样子让我放了心，但我怎能再对你出手？无衣，并不是有意隐瞒你，我只想让你发泄出来，别把委屈憋在心里……可是，我慢慢的发现，我的对手又多了一个安妮！无衣，你真的以为我会看上那个天真的公爵小姐？我只是不愿让她太过接近你！”
　　什麽？！我吃了一惊，那麽长时间的感情，竟会是……
　　“无衣，我知道你对我有了误会，不愿跟我多说话，可对安妮，你是有求必应！连你送给她的曲子都比送给我的好听！我很嫉妒，无衣，我是在嫉妒安妮，她竟还梦想着你做她的舞伴！虽然明知道兰恩一定会插手，可我还是控制不住的用自己当了墙，让她远离你……我知道自己还对付不了兰恩，可安妮，天真到我只是略微的示意，她就同意了，俨然以我的女伴自居……不过这样一来，倒是让兰恩放松了对我的警惕，我能陪在你身边的时间也长了一些……我一直在等，无衣，威伊斯堡的一半家财真的那麽重要，让你连再逃一次的念头都没有了吗？我派人日夜的守着，幻想你哪一天突然的出逃，我好能及时接应你……无衣，我能够给你的财产、地位一点都不会逊于兰恩，而且我比他更懂得珍惜你！他只会伤害你！”
　　织田的脸就在我的上方，因激动而有些走样，我的头发被他紧紧握着，另一只手大力的扣紧了我的手腕，温热的气息直扑在脸上，我闭上眼，感觉到唇压了下来：“无衣……无衣……我知道你一定会是我的……”领带松开，织田的唇让我无法摆脱，由浅至深，轻啄变成了深吻……强烈的啃咬让我无法呼吸，我喘不过来气，我快要窒息了……
　　“无衣……无衣……”是谁的声音？我缓醒过来，眼前是织田紧张的脸：“……无衣，我应该顾及你还太虚弱，我会努力控制住自己……”
　　我喘过一口气，愤怒的望向织田，这种被强迫的滋味真的让人难以接受，我竟沦落到对别人的任性胡为无能为力！
　　织田等我的呼吸终于平稳，又将领带勒了回去，自己远远的退到沙发上，目光里有一些自责：“无衣，是我太心急，我会慢慢让你了解我的心意，好好的呵护你……我和兰恩是不同的，我发誓不会像他那样对你，我会一直等，等到你愿意接受我……那天你的泪，让我的心都似碎了，你何曾有过那麽脆弱的时候，一直是那麽的骄傲……兰恩究竟是在用什麽样的手段折磨你？！”织田站起来，激动的走了几步，似要过来又忍住，退回去坐下：“无衣，我会让你忘掉这里，忘掉兰恩，忘掉所有的伤害……无衣，我真的是那麽的……想要爱你！”
　　爱，又一个爱字，我所身受的爱怎的都如此的无奈！这个爱字，压得我好累，在我终于决定释怀时，又给了我重重的一击，我一直逃避却怎麽也逃避不开的总是要以这个字为名义！我该怎麽做才能摆脱这种境地！我不要跟他回日本，兰恩，兰恩……这一次我是真的需要你的救助……
　　织田不再说话，只是远远的呆坐着看我，我无法摆脱困境，虚弱的感觉是那麽的清晰---无法移动麻木钝痛的左臂，拴在床柱挣脱不开的右臂，仿佛并不属于自己的双腿，还有慢慢混沌的意识……
　　恍惚间唇里注入了清甜的水，我吞下去，耳边是织田的声音：“无衣，再喝一口……”我霎时清醒，自己是在他的怀里。
　　“无衣，你又睡了很久……可你睡的总是那麽不安稳，还是在担心吧？……无衣，我真的不会害你。”
　　还是一样的境遇，织田端了食物进来，拥着我吃下去，然后又是一条领带缠上手腕：“无衣，我为你选的质地都很柔软，不会弄伤你……”再取一条勒住了嘴：“……就是这个样子让我难以忘记……”这一次身上又多了几条，紧缚住我的双脚再固定上床柱，细细的检查过后织田在旁边躺下，紧拥住我，小心的避开伤口：“无衣，我们以后会永远这样在一起。”
　　大床的床幔已放了下来，坚实的墙，紧闭的门，无法遁形动弹不得的我。织田的唇贴上了我的面颊：“无衣……无衣……我是真的爱你……七年，我爱了你七年呀……这七年，你让我伤心失望了那麽多次……无衣，现在你终于在我的怀里了……无衣……”
　　我竭力侧开头想避开他的唇，织田的气息却转到了颈上：“无衣……接受我吧……我会好好的珍惜你……”
　　我惊恐了，咬紧口中的领带努力想发出声音，织田更用力的拥紧我，唇贴在了我的耳边：“无衣，别抗拒我……我不会害你……”气息渐渐平稳，终于只余了静静的鼻息……他竟是睡着了。
　　我侧过脸，看向织田的脸，没来由的忽然很伤感，我发现自己并不恨他，甚至更感觉到他的悲伤，他静静的睡着，依然紧紧的拥着我，我觉得难过，不知是为他还是为了自己，他的睡颜像是一个受了错待的孩子，挂了似有若无的委屈。
　　锁着我，就会得到我吗？真是奇怪的逻辑。可为什麽一而再的受到如此对待，我命里注定要经历如此多的禁锢吗？既若是命里注定，上苍又怎的给了我一颗渴望自由的心？好无奈，似是我天生就需考虑着千方百计的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