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有乔木》喵肥家润

5、第五章

　　乔木和白楠没有走太远，只去了河北的几个城市。毕竟暑期的天，到处跑，即便白楠肯作陪，乔木自己也受不了，更别提感受什么时光静好。于是玩了也没多久，两个人就回了白楠家。

　　乔木的暑假几乎都是在白楠家度过的。因为他回了家也是一个人，甚至他爸爸回去后让他回家吃饭他也是几番推脱。要说起以前，他爸爸对他的稍稍展露出一点关心都够他兴奋的蹦上五尺高，可现在不会了。当失望已经成为一种习惯，即便被有了惊喜，也提不起任何兴致了。

　　乔木挂了他爸爸的电话，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盯着电视发呆。白楠把新榨的西瓜汁递上去，跟着乔木盯着电视发呆，良久才开了口，“你爸年龄也大了，他这么几次三番的给你打电话，你又较什么真呢？

　　乔木目光转向白楠，并不是有意拿白楠开涮，可他就是想要找一个发泄口，“白楠，你这是变相的赶我走吗？”说完“啪”的一下把杯子往茶几上一摔，“那我就不打扰了。”

　　乔木起身就要走，白楠一把把他扯回来，眉头拧成个川，“乔木，你都十来岁的人了，能不能不要老像小孩子一样闹别扭？你爸在你身上的关注确实是少，可他有哪一点亏待你了？你自己想想！你现在有的全是你爸给你的，你凭什么不满？”
　　乔木眼圈红了红，倔强的仰起脸，“你现在有的也是我给你的，你凭什么冲我吼？”

　　白楠不说话了，他盯着乔木，心里发苦。他起身回了卧室，看着存折上的钱，又看看床头那一本本被他看破的书，有些好笑。尽管知道乔木对自己好无非是自我优越的一种表现，可毕竟没有听他说出来，现在他终于将心底的话说出了口，自己那一丝不可捉摸的幻想被倾刻打碎。他将存折扔到一边，重重倒在床上，巨大的哀伤将他环绕，自己的努力仿佛变得没有了意义。

　　若说一开始的努力是为了让自己过好，那么做到现在的地步，全是则全是为了乔木。现在乔木不知道自己的心思，可以对他称兄道弟，可若有一天乔木知道了他对他那点心思，应该会愤怒，应该会觉得恶心吧？到那时候，即便自己拥有再多，乔木也不肯接受，那么拥有的那些意义是什么呢？白楠不自觉的蜷缩，明明是炎夏，可他却觉得冷。

　　“白楠。”乔木敲了敲门便走了进来。白楠背对着他，他不知道白楠是醒着的还是睡着的，可即便白楠睡着，他也要把白楠叫醒，刚刚那句话，自己太过了。他推了推白楠，白楠闷哼了一声，乔木就开了口，“对不起，刚刚我不是故意的，我从来没有那么想过，真的！

　　“嗯。”白楠应了一声，却不回身。

　　乔木挠挠头，有些无措，“白楠，我没见过我妈，我爸也很少陪我身边，小时候我很渴望他的爱，可他总是很忙，忙着赚钱，忙着和各种各样的女人周旋。渐渐的习惯后，我对他就再也没有什么期盼了，甚至他现在对我示好，我也觉得有些麻木了。”乔木长呼了口气，“白楠，你说得对，我的一切都是他给我的，我不该这样，我明天就回去。”

　　乔木说到这里，白楠终于有了点反应，却始终没有回身。乔木犹豫半天，才又开口，“我从小没有和他相处过，白楠，你能不能和我一块回去？”

　　白楠没有说话，过了好久才叹了口气，“乔木，我很早就没了爸妈，小时候不能理解，现在总算能明白那种子欲养而亲不待的绝望。你爸四十岁才有的你，现在他已经五十多岁了，就算不为他，至少为了你自己不留遗憾，你也该回去。”
　　乔木不回答，老半天才犹豫着捅了捅白楠，“那你陪我回去吗？”

　　白楠有些失笑，他坐起身，黑漆漆的屋子看不清乔木的表情，可他感觉得到，乔木现在一定是满含期待的紧张的看着自己。白楠叹了口气，毫无疑问的应了下来。

　　第二天白楠就收拾了东西和乔木动了身。一路上乔木耳朵里塞着耳机，嘴边挂着抹难察觉的笑。乔木虽不自知，可心底对于父亲对自己的关爱总是带了些小小的欢喜。白楠凑过去看乔木半天，取下他的一只耳机，“你高兴什么呢？”

　　乔木有些不自在的吞了口口水，“广播说笑话呢。”

　　“是吗？”白楠把耳机塞耳朵里，舒缓的音乐从耳机滑出来。乔木尴尬的咳嗽了一下，“呀！怎么一下子就换成歌了呢？这节目可真不靠谱！”说完有些尴尬的低头去FM调台。

　　白楠看着乔木别扭的脸色通红，不自觉咧了咧嘴，真是别扭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