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宠难禁》何盘盘

6、她的眼泪

　　第6章

　　那天宋榕同季帆回去时已经是晚饭时间了。

　　宋榕出门前雨方停，宋母送她到门口时很不放心地责备：“下雨天有多大的事儿一定要出去？”宋榕说是去见一个刚刚生了宝宝的高中同学，已经推了好几次、再拖就伤感情了。

　　此刻她同那个“高中同学”一同站在居民楼下，她回来的路上不时地掏手机看，季帆注意到她这个小动作：“你在等什么？”

　　“奇了怪了，平时我出一趟门妈妈都要打好几通电话的，今天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她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

　　季帆爱娇地拧了拧她的小鼻尖：“就这么清净的和我待在一起，你不愿意？”

　　宋榕被他这个动作吓了一跳，惊恐的左右张望，回过神来才发现季帆脸色又不好看了。她咳了咳，面色讨好地道：“你刚才还说我，我是可以在心里默默爱你的嘛，那默默的话，自然不能被人发现呀……”

　　季帆深深地盯着眼前这个可人儿，心里既是欣慰又是苦恼，她倒会拿他说的话来治他了，可是她又说爱他——

　　“榕儿，我既然没有要求你马上公开我们的关系，但你至少要给你父母一个暗示吧？”

　　宋榕听他没有很计较，哪里还敢讨价还价，四下瞄了一下见无人经过，踮起脚尖在他颊边蜻蜓点水了一下。

　　两人在门前分开时，季帆又忍不住提醒她：“别忘了我刚才说的。”

　　宋榕正要答应，自家大门突然“嗒”地一声打开，宋父率先迎出来，跟在身后的是早晨才见过的林柏芝父母。

　　宋榕想怪不得妈妈没空骚扰她，原来是家里来客人了。

　　下午宋榕前脚刚走没多久，林父林母便来了，宋榕母亲同林柏芝母亲是亲血缘的两姐妹，却因为三年前林柏芝和叶明直父亲叶海琛的丑闻相互间生了嫌隙，宋母是保护女儿惯了的，怕女儿跟着林柏芝学坏，林母性格温懦，女儿这桩丑闻更令她抬不起头，是以两家大人这几年发展下来仅有节假日才有不咸不淡的几句问候。

　　林母放见到宋榕，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林母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次来，是为了求宋母答应宋榕将女儿林柏芝带到鹿城去，辅导表姐考上成人大学。
　　宋母一惊：“宋榕并没有跟我提起这件事啊！”她心想女儿一定是为了安抚林柏芝才说的话，这林柏芝为了逃离伤心地，见到稻草就要抓，这不，马上就派人堵到门口了。

　　宋母嘴里一直说要先问女儿先问女儿，林母却恍若未闻，留着眼泪祥林嫂似的念叨着自己女儿命苦，太善良，太老实才被人骗了，再留在G市，怕这名声毁了后半辈子，倒不如找个可靠的关系出去闯一闯，免得每天在家里被人指指点点。

　　她连插上一句嘴的机会都没有，坐着就听妹妹不断重复，妹夫又是个老实嘴笨的，跟着连连点头抹泪。

　　直到夜色低垂，宋父才说：“榕儿学校安排她马上出去实习了，柏芝要是到鹿城去的话，怕是照应不来，这样，你们先回去等消息，等榕榕回来我们商量了再给你们打电话。”

　　也只能这样。

　　“小姨，姨父，你们怎么来了？”

　　林母一看到宋榕，救星似的扑上去：“榕榕，你可算回来了，柏芝的事情我就托付给你了！”

　　宋母不满地上前将人扒拉开：“我们还没答应呢，什么托付不托付的？”

　　“妈！”宋榕急忙打断：“我今天是跟表姐说要辅导她的，表姐在家里待的时间太长，年纪也不小了，再不学点儿东西，这一辈子就荒废了，再说她好不容易打起精神，我应该出这份力的。”

　　那边宋父也赞许地点了点头。

　　“你还要帮她？她是怎么害你的你难道忘了吗？”

　　“妈，你胡说些什么啊？”

　　宋母心一横，大声道：“你和柏芝小叶从前三个人是多好的朋友，柏芝连好朋友的爸爸都要勾引连我们家都被她做的那些事整的鸡犬不宁，你是吃了什么蒙心眼儿的药才说要帮她？！”

　　林母没想到姐姐竟然把话说得这样难堪，惊了一会儿，捂住嘴呜呜哭着跑走了。

　　宋榕要去追，被母亲拦下，她也被气得红了眼眶：“妈妈，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呀，表姐是做错了事，但你不能一辈子都拿这件事来否定她！”

　　“我不管，我说你不许去你就不许去！”宋母蛮横到底。

　　宋榕气呼呼地瞪了母亲一会儿，负气地转身大步跑开，待宋母反应过来要去追，眼前突然晃过一个影子，风一般随着女儿的身影消失在楼道里。

　　她不确认那高大的身影刚才是不是牵着女儿的手，而女儿是不是也没有反抗，惊得连连指着女儿的方向：“哎，哎……”回头见宋父也是满脸的震惊。

　　季帆早就在那小小的居民楼里憋屈烦了，带了宋榕出来后干脆到市中心一家五星级酒店开了间豪华套房。宋榕一路上闷闷的缩在座位里抹眼泪，他自己脸色也不好，直到进了房间气氛都很僵硬。

　　宋榕到衣橱了拿了浴袍，小心翼翼地绕过坐在床尾的季帆，低声说：“我先去洗澡。”季帆伸出一只手拉住她：“你没事吧。”

　　“我、我身上有点儿难受，今天不行的。”

　　季帆冷笑了一声：“怎么，在你心里我就是一只随时欲望勃发的禽兽？”是啊，他在她面前本来就是禽兽，否则怎么第一眼看到她后就想方设法地要把他弄到自己身边来？可是在她面前他才不会承认。

　　宋榕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担心刚才宋母说的那番话被季帆听去了会有什么情绪，一会儿担心自己生了这么大气跑出来宋母会不会急的旧疾复发，随意地冲洗了一番，套上浴袍早早躺在床上。

　　季帆站在床边看了她一会儿，她宁愿闭着眼睛哈欠连连也不愿睁开看他一眼，心里窝着火气，也是到浴室去随意冲了冲便出来了。

　　宋榕感到身边的位置微陷了陷，他洗过澡后发热的身体紧紧地贴在她身后，大手一下一下地揉搓着她的耳垂。

　　她的耳垂又肉又软，稍稍捏一捏她就敏感得浑身发抖，季帆很喜欢。

　　然而今天那阵抖动却持续了好一会儿，他微察不对劲，直到察觉到那几乎毫不可闻的抽泣声，他猛地起身，将她身子扳过来面对着他。

　　果然是满脸的鼻涕眼泪，忍得这样辛苦，一双眼睛流出的泪将睫毛都沾得湿透了，受惊似的将他望着。

　　季帆是又心疼又恼怒，擦了一会儿不见她停下来，反而越发委屈地咬着唇将他瞪着，哑声低吼她：“哭什么？”

　　宋榕伸长手臂，季帆立刻俯身将她抱起来坐在怀里，拨开她额前的刘海亲了一口，抱紧她孩子一样地轻轻摇晃着。

　　“我、我来那个，肚子疼。”

　　季帆一僵，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只看得她脸红地埋入他胸口，手方才探出手顺着浴袍下摆一点点挺在她温软的小腹上，大掌缓缓地揉动着。

　　揉了一会儿，还是不见她说难受或者不难受，只是睁着一双眼睛看他，季帆疑惑地稍稍左移了一下：“这里呢？还是这里？”她仍是不说话，季帆疑惑地停下来：“到底哪里不舒服？”顿了顿，“还是又想听歌儿了？”

　　宋榕一向有来月事就肚子疼的毛病，一般疼时只要好好休息季帆再给揉揉肚子就能好，特别疼的时候，也就是三年前宋榕以为自己怀了孕闹了乌龙，后来吃了调理的药再来例假的那次，季帆是哄也不好揉也不好，她皱着眉神志不清时，季帆给她轻轻哼着曲儿，慢慢地才被分散了注意力睡了过去。

　　宋榕顿了一会儿，他也看着她，好像在等着彼此先说些什么。

　　“季帆，你难道不想问问我当年都发生了什么吗？”

　　季帆一怔，垂眸不语。

　　其实当年的事情是怎样的，他甚至比她知道的还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