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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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高晋坚话音落下的一瞬间，餐桌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一室静谧。
李浩扬只觉得手心里握了一块寒冰，没有一丝的温度，那坚韧的骨节硌得他掌心发胀。
他垂眼望去，明珠手背白的没有一点血色，同她此刻的脸色一般。
“大哥……”
明珠咬着唇，勉强露出一个苍白的笑，道：“我没有在闹。”
浩扬见状于心不忍，忍不住在一旁帮腔道：“明珠也只是担心你们……”
“那也不能这么任性！明珠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在家里对师父和我们发发脾气就算了，在警署里让上司看见你这副样子，人家会怎么想把你一手带大的师父？”
明珠的脸瞬间就涨红了，她瞪大了一双美眸，不敢置信的望着一脸严肃的高晋坚。
“还有你，浩扬。我和师父出任务的情况，明珠这个O记人员不了解就算了，你身为飞虎队精英，你还不了解吗？虽然我们是第一次这么长时间失去联系，但只要飞虎队没有传出坏消息来，那我们肯定是安然无恙的，你每天陪在明珠身边难道就不能纾解一下她的焦虑情绪吗？明珠瞎闹，你这个当哥的可不能陪着她一起瞎闹！”
李浩扬有些愕然的望着突然将矛头指向他的高晋坚，愣神过后便很快露出了歉然的神色，道：“是我疏忽了，没有察觉到明珠的不安，很抱歉。”
“为什么要道歉？！”
明珠突然一把抽出被李浩扬握在手心的手，双手撑在桌子上站起身，俏丽的脸蛋上布满了泪痕。
“我关心爸和大哥有什么不对？为什么要觉得我在闹脾气？你们知道这两天二哥对我照顾的有多好吗？大哥你凭什么质问二哥的不对？大哥你今天真的很奇怪，你的平和沉稳到哪里去了，为什么要用这种高高在上的语气跟我和二哥说话？！”
明珠歇斯底里的一番话直接对着高晋坚宣泄了出来，李浩扬的眼中闪过一丝冷芒。
眼前的这一幕，让他回想起前世高晋坚当着上官天的面，质疑自己是否为那个神秘杀手的场景，如果、如果不是为了调和他们兄弟俩之间的关系，师父也不会去冒险，更不会因此而丧命。
虽然这个因是他李浩扬种下的，但是却不该由师父来以死承担这个果！
高晋坚在这其中，无疑起着推波助澜的作用！
前世的他想法太单纯，抱着可笑的一人做事一人当的想法走上那条杀戮之路，可师父是无辜的，高晋坚为何偏偏执着于让他在师父面前坦白一切呢！
上官天的死，是李浩扬心中的一根刺，时刻梗在心头，拔不掉也去不了，身体可以重生，但是记忆和心无法替换，那疼痛时刻警醒着现在的李浩扬切勿重蹈覆辙。
“珠珠，是爸爸的错，你快别哭了。爸心疼，这次是爸的错，不怪晋坚和浩扬，我们是一家人，互相关系是应该的，没有谁对谁错，爸跟你保证，绝对没有下次了，好吗？”上官天终于发话了，他站起身怜惜的擦去宝贝女儿脸上的泪水，好言安慰道。
高晋坚的脸色差到了极点，他紧锁着眉头，目光沉沉的凝视着餐桌，薄唇紧抿不发一言。
明珠抽噎了两声，道了声抱歉就转身去了洗手间。
剩下了围着餐桌而坐的三个大男人，一时无话。
上官天神色尴尬的搓搓手，主动打破沉默道：“要不，晋坚你先回去吧，这些天你也辛苦了。”
高晋坚闻言，神色冷然的点了点头，起身穿上外套后离去。
上官明珠不一会儿就回到了餐桌上，眼睛有些红肿，脸色却相较之前要好了许多，有时候心里的烦闷发泄出来，整个人都会舒坦很多。
上官天望着李浩扬面上不自觉流露出的放下心来的神情，心底的愧疚却更甚之前。
虽然浩扬迟早都会知道这件事，但眼下他真的是张不开嘴呀，一想到浩扬对自己和珠珠的好，他整张老脸都在发烫。
上官天如同嚼蜡般咀机械的吞咽着饭菜，心底汹涌翻滚着各种胡思乱想。
三人各怀心思的吃完晚饭后，李浩扬又主动承担了收拾残羹冷炙、洗碗刷筷的家务，主动为多日不见的父女俩腾出了谈心的空间。
父女俩话了一会儿家常，明珠敏锐的察觉到了上官天的欲言又止，不禁主动开口问道：“爸，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刚才吃饭的时候您的神色就有些心不在焉，是不是对我们隐瞒了什么啊？”
被女儿一语道破心事，上官天也无意瞒她，深深地叹了口气，双手交握在身前，酝酿了一番情绪，这才缓缓说道：“其实这十几天来，我和晋坚并不是像外界说的那样去执行某个秘密任务去了。”
明珠轻轻“啊”了一声，讶异的望着垂着头语调低缓的父亲。
“其实，这几天我和晋坚都在飞虎队的秘密基地里进行特训，将我这一身本事全都传授给他了。”
上官天话音刚落下，明珠就惊呼了一声，而后赶忙回头望向厨房的方向，看见李浩扬并没有出现，这才稍微松口气，转回头忙不迭的对上官天道：“爸的意思是……让大哥传承你的衣钵吗？可是，为什么啊？我觉得二哥也很适合啊。”
上官天这话若是放在假期前，同明珠提前通好气了，或许明珠也说不出这番话来，但女人就是这么奇特的生物，当有人对她给予打心底里的疼爱和珍惜的时候，她心中的天平会自然而然的向他摆动。
眼下正是如此，明珠确实憧憬着高晋坚身上上官天的影子，但并不代表会被这情感蒙蔽了双眼，就事论事，在身体素质和个人能力方面，李浩扬与高晋坚确实是不分仲伯的。
“其实我个人也很看好浩扬，但是这次情况有点特殊。本来最终人选我还是要斟酌一下的，但是突然有个老领导找我去谈话，他跟我说了很多，总结来说，就是要我一定要慎重考虑他的推荐，否则临退休前晚节不保可就糟糕了。”
上官天又是重重的叹息了一声，神情间满是疲惫，一向坚毅而又笔挺的脊背无力的驼着，整个人瞬间苍老了好几岁。
“这、这话什么意思啊？是在威胁爸爸吗？！是飞虎队的高层吗？还是其他部门的？”明珠柳眉倒竖，一双明亮的杏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在上官天的培养和熏陶下，上官明珠从小到大一直秉承着光明磊落的行事风格，正义执法更是她从事警察工作后一贯的工作作风。
如今听父亲这么一说，简直就是“逼良为娼”的举动，虽然说高晋坚被推荐这件事本身说明不了什么，但那位高层以上官天是否会晚节不保为说辞来让他抉择，再加之对方的高层身份，这行为说好听点叫做恩威并施，说难听点那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威逼利诱啊。
怎能叫上官明珠不愤怒，父女俩皆为警务人员，居然受到了内部人的威胁，上官天还妥协了，身为女儿的明珠一时间只觉着又惊又怒，声调也不由自主的拔高起来。
“唉，珠珠你初入职场，很多事情还没有接触到，虽然我们是执法人员，但很多时候也是身不由己的。再说，对方力荐晋坚，这本身也不是什么坏事，我当时培养晋坚和浩扬这兄弟俩的时候，就是以我自己的标准来要求他们的，以后飞虎队的领头人物，自然也是二者之一，若是晋坚还未接任，就已经得到了某些高层的赏识，这对于他以后在SDU乃至这整个警务系统里的发展，都是有着不可估量的好处的。”
与上官天相比，上官明珠的阅历着实有些浅了，如今听到父亲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她原本单纯的想要大哥、大哥之间公平竞争的心，不禁有些动摇起来。
看见女儿动容的模样，上官天知道她把这话听到心里去了，想必这件事过去之后，不管是浩扬、晋坚，还是珠珠，都会有所成长。
一时间，上官天有些感慨万分。
“可是，就这么把二哥淘汰了，总、总得有个正当理由，或者是说法吧？”明珠的心还有些摇摆不定，不知该站在哪一边才好，在支持大哥的同时，也会让二哥黯然神伤，这是她不愿看见的。
“唉，怪也只能怪浩扬命不好了。”上官天神情有些苦涩的说道，语调却满是嘲讽，这矛盾的一幕让明珠顿感奇怪。
“这话，是什么意思？命不好？”明珠难以理解的急急问道。
“因为浩扬是孤儿，这就是将他淘汰掉的最强而有力的理由。”上官天幽幽长叹，继续道：“这是那位领导的原话。”
明珠在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这话听入了她的耳中，可却没让她理解到脑子里。
“我不明白。”
“因为是孤儿，所以没有晋坚身上那种能够照顾大局的能力；因为是孤儿，所以没有晋坚那样健康的心灵；因为是孤儿，所以没有晋坚那样对事业负责到底的责任心；因为是孤儿，所以不敢将领导飞虎队的权力放心的交予他，不敢在工作中全心全意的信任他，不敢将淘汰掉完美的高晋坚而选择李浩扬这个豪赌，押在他身上，哪怕这个孩子是我培养成才的，也无法抹去他是一个孤儿、他在孤儿院长大的这个事实。”
上官天一鼓作气的将这番“理由”说了出来，话说完后他整个人也顿时失去了支撑的气力，整个人疲倦而又无力的靠在了沙发上。
徒留明珠愕然的张大嘴，震惊的瞪向他。
一室静默。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