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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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高晋坚参加过上一届的亚太区PDSC比赛，所以当教官突然宣布改变比赛规则时，周围隐约传来叫好声。
但高队长脸上却罕见的没有露出一丝笑容，神色分外凝重。
这点发现，让周围的队员纷纷感到困惑不解，比起从来没有参加过PDSC比赛的李浩扬，高队不应该更有优势吗？为什么会眉头紧皱？
李浩扬站在不远处，满眼新奇的打量着射击场上布置好的比赛场地，兴致勃勃的模样，看起来不具备任何的威胁性。
如果不是他生了个心眼，偷偷跟在形迹可疑的二人身后，然后窥见了李浩扬的种种行为和言论，或许也要被师弟故作的天真模样给骗了去，高晋坚在心底暗自想到，一双眼中也不由自主地流露出忌惮之色。
蔡老板在梁君雄教官的邀请下，笑眯眯的来到众人面前，和蔼可亲的模样，很容易就让人心生好感。
“大家好，我叫蔡万承，这次有幸受到梁教官和浩扬邀请，来担任本次比赛的裁判员，希望可以目睹一场精彩的比赛，谢谢。”
语毕，蔡老板还有模有样地微微一鞠躬，飞虎队内传来一阵稀稀拉拉、不甚热烈的掌声。
李浩扬望着宠辱不惊的蔡老板，露出一个暖暖的笑容。
高晋坚在一旁瞥见了，冷冷的一撇嘴，随即转开视线，望向临时更换的裁判员的神情也带了点情绪，他一想到突然更换比赛模式，裁判员临时换人，这一系列变化的背后都是李浩扬搞鬼，就觉得心里燥得慌。
虽然没有明的戳破，但一看梁教官对那老头子殷勤的模样，再加之对方自我介绍时有意提到是受到梁教官和李浩扬二人的邀请，而这发出邀请的二人中午又在教官办公室里鬼鬼祟祟的谋划着什么，想来幕后策划人，就是他那个好师弟不会错了！
既然他李浩扬不仁，就休怪他这个大哥不义！
果真是从孤儿院里出来的货色，没心没肺，简直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心里这样恶狠狠的想着，高晋坚眼中也全然一片冰寒，心里打定了主意，绝不给李浩扬任何大出风头的机会，他会让这个师弟明白，被大哥压制不是能力的问题，被师父放弃不是个人的问题，这就是命！他李浩扬天生就低人一等！
高晋坚用力闭了闭眼，压住心头燎起的熊熊斗志，脑海里反复回放片刻之前李浩扬举枪射击的动作，一遍又一遍，烂熟于心。
“晋坚，浩扬。Are you ready？”
离比赛开始还有两分钟的时候，身着裁判员服饰的蔡老板，敛去面上和蔼的笑容，神情严肃的问道。
李浩扬率先来到比赛场地前，拿起桌上两把比赛用枪中的一把，在手中掂了掂，随即开口道：“我选择这……”
“等一下，浩扬。”高晋坚紧跟其后走到了桌边，面上挂着淡淡的笑，不咸不淡的说道：“我刚才就想试试这把枪，肯不肯割爱，让我这个做大哥的小试身手？”
李浩扬微微一愣，随即伸手将枪递了过去，面无异色的勾唇笑道：“当然可以，大哥眼光很好，看上我选中的枪想要试试身手，也不奇怪。”
高晋坚的笑容一滞，面上差点就挂不住。
这是李浩扬第一次在公众面前，话中带刺的嘲讽他这个当大哥的，简直叫人不能忍，待会定让他哭都哭不出来！
见高晋坚紧抿双唇没有搭腔，李浩扬耸耸肩，也没再多说什么，伸手拿起另一把枪柄为纯黑色的手枪。
两把手枪除了枪柄颜色不同之外，并无任何不同之处。若非要说那把手枪有什么需要高晋坚格外执着的地方，就只有一点——那把橙色枪柄的手枪，正是片刻之前李浩扬所使用的那把。
“OK，那么二位投掷硬币来决定比赛的先后顺序，如何？”蔡老板摊开手心，上面放了一枚钱币。
“不用。”
“不用。”
师兄弟俩异口同声的开口说道。
随即二人神色各异的望了彼此一眼，一位面带和煦笑容，一位神色冷漠淡然。
“大哥……”李浩扬微张开唇。
“我先来。”高晋坚走上前一步，将手枪紧握在手心，用不容置疑的语气沉声说道。
见到此景，射击场外的观众席里，传来一阵助威声和呐喊声。
蔡老板用眼神示意高晋坚身后的李浩扬，见后者并无异议的笑着点了头，这才大声道：“好，既然另一位选手无异议，则由高晋坚选手率先参加比赛。按照PDSC比赛的大赛规则，本次比赛以全程计时为评分标准，要求选手……”
“我知道比赛规则，不用啰嗦了，直接开始吧。”高晋坚微微皱起眉头打断了蔡裁判员的解说，后者微微一愣，却并未露出被打断的不悦，只眯眼笑了笑，道：“高晋坚选手看起来已经迫不及待了，那好，我也不多言。射击手，请装弹匣和预备。Are you ready？Go！”
高晋坚垂在右侧的手，反射性的一抖，随即猛地举起手枪，身型快速向入口处的假门移动。
注意到高晋坚这个细微动作的蔡老板，忍不住暗自点头，虽然高晋坚这个年轻人有些恃才傲物，但也确实有他骄傲的本钱，光是身体的反应和开场的意识，就比他所见过的很多选手都要优秀了。
只是不知道，和天才李浩扬相比，这高晋坚的胜算有几成啊。
高晋坚参加上一届PDSC比赛的时候，是以新人身份进入的这个领域，在比赛过程中，表现一直很稳健，虽然没有很出彩，却胜在发挥稳定不怯场，可惜在进入决胜局之前碰上了上一届PDSC冠军，最终淘汰出局没有取得名次。
尽管如此，高晋坚仍旧给不少打算在比赛中挖金的各方人士留下了不错的印象，特别是上一届PDSC大赛的主办方兼裁判员，对高晋坚非常欣赏，简直是到了提到他就赞口不绝的地步，临分别前还数次邀请他参加下一届的大赛。
这也是高晋坚心底暗自引以为傲的事迹之一。
然而面对着这场能够勾起他美好回忆的比赛，面对着李浩扬凭关系临时更换来的裁判员，高晋坚的心里提不出一丝敬意，只剩满满的厌恶和抗拒。
即便如此，他还是逼迫着自己摒除脑海中无用的胡思乱想，全神贯注的投入到整场比赛当中去。
顺着赛场标识，高晋坚顺利的完成一道道关卡，虽然在瞄准射击方面耽误了一些时间，但也不得不说他确实有这方面的天分，面对第一次挑战的陌生赛场，高晋坚的走位射击动作可谓是自信非凡，虽未到行云流水般顺畅，但在观众眼中，也别有一番潇洒的味道。
一声声清脆的射击声，以及子弹中靶时的闷响连连响起，鞋底与沙土摩擦声越发彰显出比赛节奏的紧凑。
高晋坚一番“过关斩将”之后，终于来到了最后一个关卡，正是李浩扬片刻之前偷偷带着蔡老板来挑战过的那道关卡！
即将真正的站到这最终关卡面前，高晋坚忍不住的有些心跳加速，被耳机塞住的双耳中只听见心脏噗咚噗咚狂跳的声音不断回响，他紧握着枪的手心里汗津津的，枪柄像是有了生命般在他手中打滑。
高晋坚深呼吸一口气，强行逼迫自己冷静下来，步伐快速却有条不紊的向着道具移动过去。
在他进入最终区域的瞬间，最终关卡也被同一时间启动。
两扇纸板做成的扇叶开始缓缓向着彼此的方向转动。
就在两张纸板间夹角呈15度的时候，高晋坚出手了！
快如闪电！
眨眼的功夫都不够！
只见他轻松一个助跑，身体如鸿雁般轻轻跃起，一个侧空翻凌空而起的瞬间扬起飞沙走石，在那一瞬，置身在半空中的射_手扬起了手臂，摁下了扳机！
破空之音微不可闻，高晋坚也在松开扳机的瞬间稳稳落地，同时闭上了眼帘。
在他脑海中，已然清晰的看见那颗射_出的子弹，通过第一个孔洞之后，改变了飞行轨迹，穿越第二个孔洞，正中靶心！
一片死寂过后，赛场上响起通关的提示音，在高晋坚听来，如同天籁。
观众席上的沉默瞬间被打破，一阵汹涌的欢呼雷动几乎将观众席的顶棚掀翻！
情绪激动的飞虎队员们大声呼唤着高队长的名字，一张张涨红的面庞上，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高晋坚也忍不住面露喜色，上次参加PDSC大赛时，比赛场地设置要比此次比赛的简单的多，而此次比赛，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发挥几乎可以说的上是完美！
就像是冥冥之中有人在他身后庇佑一般，不仅没有失误，而且顺利地将李浩扬之前的技巧高度还原，甚至超越！
这怎能让他不喜形于色？比赛的胜利，他势在必得！
李浩扬双手插兜，懒洋洋的看着这一幕，神情似笑非笑，却并未流露出一丝喜色，亦或是怯色，令人完全看不透他的情绪。
“射击手，如果你已完成射击，请退出弹匣并展示已退弹的空枪膛。枪膛已退弹，放下撞锤，把枪放回枪袋。”蔡老板波澜不惊的完成着裁判员的后续工作。
站在一旁观战的梁教官忍不住心痒难耐，在高晋坚放下手枪离开赛场后，赶忙来到蔡老板身边，询问自己得意下属的成绩，二人低声交头接耳。
比赛结束的高晋坚，却并未走向观众席，反而向着走向赛场的李浩扬迎了过去。
“Good luck，李浩扬。”
二人错身而过的瞬间，高晋坚冷笑着低声说道。
“Thank you。”李浩扬面不改色，神色轻松的应道。
高晋坚见对方并未被压力吓倒，冷哼一声，随即来到之前李浩扬旁观他比赛时所在的位置站定，好整以暇的双臂环肩等待着“好戏”的开始。
而在众人都没有注意到的不远处，是方才收到消息赶来的上官明珠，她一来，就听见观众席上人声鼎沸，为高队长叫好的呼声直冲云霄。
而后，视力极佳的她，就看见大哥自信满满的走出赛场，步伐轻松间只见他面上神采飞扬，一看就是胜券在握的模样。
这个认知，让明珠心里一热，很快又凉了半截。
“差点忘了，大哥比赛的对象是二哥……”明珠用力拍了拍脸颊，喃喃自语道：“看样子，二哥马上就要上场了？唔，我要不要去观众席上坐着呢？那边都是给大哥加油的汉子，我去为二哥加油，会不会被揍啊？咳，看在老爸的面子上，保佑我千万不要被丢出来哦。”
明珠犹豫了半晌，终于下定决心，磨磨蹭蹭的向着观众席走去，才一进入众人的视线，就被一群如狼似虎的汉子们迎着坐进了观众席中极佳的观赛座位。
年轻飞虎队员纷纷对这个貌美又多才的上官女警大献殷勤，又是称赞她本人的英勇无畏，又是夸赞她父亲的英雄风采，惹得少数几位老队员在旁围观笑的乐不可支。
观众席那边的喧哗，并未引起赛场上的关注，高晋坚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李浩扬身上，而李浩扬则是悠闲的站在赛场门口，静待着裁判员的指令。
“哼，被我夺去了杀手锏的你，还有何能耐？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高晋坚低低的笑了一声，背对着众人的脸上却满是狰狞的神色。
他等了好一会儿，裁判员依旧在和教官商量着什么，迟迟不宣布比赛的开始。
高晋坚有些不耐烦起来，心道：若是输不起，直接让李浩扬赛前认输便是，他高晋坚不是那么小气的人，跟自己的同门师弟有什么好计较输赢的。再说，磨磨蹭蹭拖延时间不过白费功夫，死要面子的人活该丢脸，而该丢脸的人到底丢不丢得起那个脸，还没个准儿！可别最后让师父他老人家腆着脸来替某人说好话劝和，可就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就在高晋坚心底恶意满满的虚构着幻想的时候，响起了裁判员的哨声。
因为等待而有些浮躁和喧闹的场面，慢慢安静了下来。
在蔡老板的授意下，梁教官站了出来，面对着李浩扬、高晋坚，以及观众席上的一干人等，朗声说道：“由于高晋坚选手在空中射_击转身时，枪口超过了180度，这是危险动作，违反比赛规则，依例被取消资格。所以本场比赛，李浩扬选手获胜！”
当梁教官的话音落下时，原本还有一丝喧闹的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
在李浩扬看来，只不过数十秒，而在高晋坚开来，却好似过了一个世纪。
沉默的死寂突然间被打破，观众席上率先掀起一阵喧哗，义愤填膺的飞虎队员不甘的高声呐喊，为心目中的高队长鸣冤不平。
明珠坐在人群中央，被这突然峰回路转的局面给震住了，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
这个比赛结果完全出乎了高晋坚的意料之外，以至于他当时就傻在了原地。
蔡老板掏了掏耳朵，语带不耐地大声说道：“比赛规则就是这样，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更不要跟我谈误判或者是不公平，赛前我讲比赛规则的时候，大家不都是觉得那只是满篇废话吗？我只想告诉在座的各位，不遵守规则，你表现的再好也是白用功！”
这一番义正言辞的话语，又再度震慑了观众席上的某些队员，让他们深刻体会到了何谓“比赛规则神圣不可侵犯”这个道理。
“我不服！”
就在众人束手无策，准备接受这个结果的时候，一道压抑着怒气的男声突然响起。
众人顺着声音的源头望去，高晋坚面色难看到了极点，双眼燃烧着愤怒的火焰，恶狠狠的瞪视着李浩扬的方向。
随即他视线一转，转向神色坦然的蔡老板，怒声道：“你凭什么判我违反比赛规则，你凭什么取消我的比赛成绩？你有什么资格？不过是被李浩扬请来作秀的丑角罢了，还真当自己是正直公平的裁判员吗？！”
话音方才落下，站在蔡老板身旁的梁教官就向着高晋坚冲了过去。
不等站定，他伸手就是一个大嘴巴呼了上去。
高晋坚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那抡来的巴掌给呼蒙了，脑中像是一团浆糊混乱不清，又像是有蜂鸣一般，双耳嗡嗡作响。
站在一旁围观的李浩扬都忍不住看傻眼，前世的他对这个梁君雄——未来的飞虎队警司，并没有很深刻的印象。
因为前世，约莫是上官天将衣钵传给高晋坚之后不久，李浩扬就因为违反命令射杀悍匪而被逐出飞虎队，而梁君雄，则是在他离开之后，接替上官天担任了飞虎队的教官一职。
不过对于此人，李浩扬也略有耳闻，此人身为教官锻炼飞虎队员时，以训练手段狠辣无情而出名，不至于要人命，却让你不得不屈服于他的武力。
就是这么一号人物。
年轻的高晋坚，触了此人的霉头，想不认栽都不行。
“你他妈的不会说话就给我闭上你那张臭嘴，才当上队长第一天就飘的云里雾里了啊？！”梁教官气急败坏的怒斥道，“还不跟蔡先生道歉？人家蔡先生身为本届PDSC大赛主办方兼裁判员，根本不屑于误判你这小小的一场热身赛！你可长点眼吧高队长！”
被打蒙后慢慢回过神来的高晋坚，发烫的耳中听见梁教官这话，顿时脑中又是一蒙。
他千想万想却没想到，这个看起来貌不惊人的老者，居然是本届PDSC大赛主办方兼裁判员？可明明上一届裁判员胡先生在分别的时候，还知会他本届大赛开始时，一定要找他报名参赛的啊！
怎么就换成眼前这个全然陌生的老者了呢？
高晋坚眼前一阵阵发黑，哪里还有心思计较与李浩扬之间的比赛，赶忙咽了口嘴里的血唾沫，肿着半张脸向着蔡老板用力躬身鞠了一躬，口齿不清的道歉声，听起来唯唯诺诺。
“对、对不起。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望、望蔡先生大人不记小人过，请原谅我这次口不择言、胡言乱语吧！”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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