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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三章:唐芷妍番外(上) ...

  •   唐芷妍番外上:

      我出生在一个偏远山坳坳里的小村子,那个时候我还不叫唐芷妍。家境较窘迫,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是地道的农民,靠种地来养活全家上下十多口人实在是非常困难,又没有其他可观的收入,加之家里孩子很多。我是家里第三个孩子,上面大的有快十岁可以帮家里干活的姐姐,下面小的有襁褓中的弟弟妹妹。

      记得那年我四岁半,四五岁的三丫正是尴尬的年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妈妈总会夸奖能干的哥哥姐姐,爸爸在农活不忙时也时常哄着哭闹的弟弟妹妹,而我像是一个完全不起眼的孩子,家里没人因为我的哭闹而来满足我要的东西,虽然那时很小,但像是很明白一个道理——不管自己想要什么都要靠自己努力的去争取,因为我不可能轻易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那年突然有一天,阿爷带我去城里,虽然坐的牛车颠地我屁股都快散架了,后来又走了很远很远的路,但我还是特别开心,因为阿爷这次不仅只带了我一个人出来,还在集市上还用油瓶给我换了一块叮叮糖,奖赏我的安静、乖巧,那个时候我别提有多高兴了,一直捂在怀里舍不得吃。

      阿爷牵着我,在那陌生的城里也不知道走了多远,后来,阿爷说有事,叫我别乱跑,让我在一座红房子前面等他,我喜滋滋地抱着糖,坐在房子门前等阿爷,阿爷走了两步回头时我看到阿爷脸上怪怪的表情,当时我不明白那是种什么情绪,长大之后的我才明白那是张夹杂着不舍和愧疚的脸。

      那天我等了好久好久,感觉比走路到城里的时间还要久,等到糖快要化了,等到太阳下山了,天黑了,也没看见阿爷回来。

      那座红房子里还有很多孩子,看我在门外坐了一天也没人管,大概就晓得我是没人要了,要来抢我怀里的糖,我不愿给,就跟他们打了起来,虽然他们人多,但最后还是我赢了,因为只有我吃到了糖。它在地上滚了好几圈,然后被我带泥的鞋底狠狠地踩了几脚,而我鼻青脸肿地连糖和地上的泥巴一起塞到嘴里,只觉得甜得发苦。

      不久后,房子里的一个嬷嬷出来,她温柔地把我抱了进去,还批评了那些跟我抢糖的孩子。她是我见过的最慈祥可亲的人了,从她身上我感受到了从小就没太感受过的母爱。可惜关于她更多的记忆,已经模糊在我渺远的童年岁月里了。

      同样我也记不得了父母姐妹们的模样,也分不清回家的路,只记得坐牛车出来时弯过一个又一个弯的山路。可那天晚上嬷嬷在昏黄的灯光下,翻出一本毛了边的字典给我取名字的场景,却是我永远也不会忘记的。

      她和蔼的说,女娃崽,嬷嬷叫你芷妍,芷是要像芷草一样不管在哪、不管条件多么恶劣都要生根发芽,妍是就算没有任何欣赏也要独自开放鲜妍。

      我那个时候虽然不能懂嬷嬷说的这些是什么意思,却看得出她说的是很重要的话,我把她说的话背了下来。以后每每难过的时候,就拿出来背背,然后我就不难过了。

      嬷嬷讲的话总是很有道理的,可惜大多我已经不记得了,只依稀地可以想起来,小时候最喜欢的事,就是搬一张小板凳坐在院子里,听嬷嬷讲故事。

      在孤儿院里,我总是一个人的,大概由于我一来就得罪了孩子王——我已经不记得他的名字——的原因,不过我不太在乎。后来他们看我一个人也试着想要欺负我,但我也不是好惹的角色,我不侵犯别人,但别人也休想欺负到我。

      孤儿院里也有跟我一样不合群的孩子,是一对双胞胎姐妹,姐姐何灵腿脚有问题,去哪里都要妹妹背着;而妹妹何菱是个傻子,孤儿院里其他孩子欺负她,也只晓得留着口水傻笑。

      被欺负也不知道还手,我本来是看不起这样的她们,但是有一天孩子王被何菱打破了头,原因我记不太清了,反正跟她姐姐有关,大概是因为他一直跟在双胞胎后面叫瘸子吧,我才晓得原来那傻子妹妹的为了她姐姐会爆发出这么大的力气。

      从那以后,我做梦都想有个亲人能陪在我身边,虽然嬷嬷和蔼可亲,可毕竟年纪大了,孤儿院里的孩子又多,总有管不过来的时候。我晓得父母已经不要我了,渐渐接受了这件事,我不敢奢望有父母,但哪怕有个妹妹,即使她跟何菱一样是个傻子,也是好的啊,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天天带着她荡秋千,把所有的糖都留给她吃。

      可是一直到离开孤儿院的那天,我也没有找到一个妹妹,也没有其他伙伴。等到慢慢长大了,孤儿院的嬷嬷去世了,双胞胎姐妹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了,慢慢地我一个人习惯了,也就不再奢望了。

      大学毕业以后,找了份普通的工作,工作轻松,工资刚好能混个温饱,下班后自己一个人做做饭,看个小说或电影,周末和同事们外出逛逛街,踏青散步,日子过得悠闲自得。这样的日子我很知足,但内心总渴望能有个温馨的小家,渴望能遇到个像小说或电影里那样的男主,能够包容和照顾彼此,想让自己回到家时不会一个人这样的孤单。但兜兜转转好几年也没有碰到合适的。后来我也想开了,像我这种没钱、没貌、满足于现状还没有上进心的,没人要实在是正常,所以随缘吧。

      如果事情这样下去的话,也许我的一生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过去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唐芷妍番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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