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8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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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以为二对一就有胜算了吗？！”她嘶声回敬道，这和她刚才的声音不同，现在她的嗓音听不出是一个完全的女性的声音，更像是一男一女的声音重叠在一起，金色的眼睛微微震颤，安多拉第一次出现了疑惑的表情，她皱起眉闭起眼又睁开，瞳孔让她觉得不适。然后她托举起自己的军刀，但她的眼神却像从来都不认识这东西一样。“别忘了我们并不是一个人。”
“我不管你们有多少，好好谈，一切都好说；来硬的，这儿不会有你们想要得东西！”
“谁知道呢？”他们还来不及阻止，她突然动手用刀子切进自己的颈部动脉朝旁边拉动刀子，薛帕德只来得及把柯利亚特推出医疗舱，舱门合拢时蓝色的血液在空中飞溅，洒在金属门上。紧接着他听到了它们的声音——就像和贾科沃斯医生走进六月猫会所时一样，那些渺小却数量庞大的群体发出的共鸣声。
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贾科沃斯医生和其他人要穿那种奇怪的装备，双层的护甲，中间是电流层，他们在短时间里只能找到这样的方法和材料来杀死侵蚀进护甲的熵噬虫。
不是什么好方法，但是至少说明……这些微生物的身体是脆弱的。
薛帕德不得不离开机器人——因为这女人已经没有了原本的形体，她的血液似乎被这些微生物侵占，正在从液体变为实体，蓝色的流体变化着，普通液体金属一般发展出怪异而扭曲的形状，讲她的身体展开，再流进飞船地板、门、电缆之间的缝隙，他无论如何也不能用机器人的肢体抓住它们。
但他记住了它们的声音，微小而声势浩大的声音，正在用他们自己的语言怒吼。
刚刚逃出医疗舱的人看见那些暗红色、冒着浓烈血腥的液体爬满了右半边星联军装，就在他面前，自己的血一滴滴落在地上，一路往前拖行。安多拉说的是实话，他感觉到飞船正在改变方向的引力，脚下的飞船很快就会再次回到质量中继器，让星际传送引力再撕扯他一次。
有时候他会觉得这主意不坏，他曾经选择了死，但那些人不让，他们把他救活，却还是想把他作为薛帕德卖掉。
生物异能夹杂在怒火中在他的身体中肆意流淌让他沉浸在激昂的亢奋中，他挥动手臂抛出的异能波动轰然撞在前方的墙上，但那面墙却发出了电子键盘的声音——前面居然是会议室。他管不了那到底是门还是墙了，他都快痛死了。克隆人的手指正在门上拖出一条崎岖的血迹，他急切地拍下电子键盘，冲进房间后直扑会议桌。
“你们这些杂种！你们选择了他而不是我！！既然如此……这种听不懂的问题去问他啊！”眼前昏天黑地，克隆体靠在桌边喘着气，但这就是矛盾所在——不做薛帕德，他自己又是什么呢。
“你……你就是那个以穿着没品味为由解雇我的混蛋！”会议室里居然还有个一口英国腔的女人冲他叫喊，这一天真是越来越美好了。
“……”勉强也算是个答案。大多数科学家已经回到了休息室，这里只有两个人，克隆人打量着这个女人——深色的皮肤和黑色的中发，一身毫无特色的星联军装，身边还坐着一个光头男孩子。他想起来了，这女人是诺曼底上的人，老是待在计算机前的那个。
“怎么样，这回我们都穿着星联的衣服你也没资格说……”特雷诺把积攒了一年的怨气轰了过去，她望着对方的军装——那件属于薛帕德的衣服颜色有些不对头。“你受伤了？！你该待在医疗舱的！”
呆在医疗舱也救不了他。他四下寻找，企图找出一些还有点用的东西——这飞船只需要花一点点时间就可以再度进入中继器了，还有多久？五分钟？还是几十秒后？他该怎么做？
会议桌上堆满零件——大卫·亚契正在用自己的仪器测试黑洞枪的数值，整把枪都几乎被肢解了，重新组装在两分钟里是不可能的。克隆体一把把光头少年推开，他自己也因为这个动作几乎摔倒在桌上，他的右臂已经无法再用力了：“另一把黑洞枪在哪儿？！我带上来的那把！”
“外面出什么事了？！”
“问你们的万能AI！你——把这把枪装起来，现在！”他转向大卫·亚契张牙舞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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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在他们下一层的舱室，普洛仙人的黄金眼瞳将视线落到了人类女性身上。
“你的信息素？哼……你的心中充满了怨愤，即使你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很平静。”贾维克对卡洛兰说，“除此以外只有脑电波有些波动过高……最近你可能和阿莎丽人上过床，或者和高纬度生物交谈，我能说的只有这些。”
“我以为你会猜到我和什么高维生物交流过。”
“我该在乎这个吗？原始人。”
卡洛兰笑了出来，她说：“你真是热心肠，谢谢你花时间满足我的好奇。不过你听到什么不寻常的声音了吗？”
贾维克抬起头，他金属色的眼睛盯着天花板半晌，那种蓝色的流体像是有生命一般从角落蔓延开，它们的信息素急躁又愤恨。他说，“它们无处不在。”
“它们为我而来。”
“……”普洛仙人转而看了看这女人，立刻使用生物异能护盾封住了这间休息室。
“是我……发现了它们——一种半合成体微生物，它们刚刚从单性分裂进化出性别，而不幸的是它们以有机体的血肉为食，尤其是智慧生命。”
“它们正在发出思维波……有思想，但是是群体合一的意志。没有争端，也有没有社会结构，这种思维没有价值。”
“换个角度想想，普洛仙先生。”卡洛兰看着慢慢被蓝色的流动固体浸透的天花板说，“类人智慧种族也是一样的，大多数人的意志征服少数人，他们会想出方法满足后者或者干脆抹杀他们，叫他们服从，长此以往，也会成为一种群体意志。”
“争端带来矛盾的多样性，未经实践的准则是一纸空谈。”
“也不尽然。群体思维评估的是整体利益，它们的秩序更改更快，更彻底，通过不断修改自己的规则，群体意志和普通社会一样，都会找到一种完美的秩序，无法再次修改并最终成为教化，两者并没有太大区别。”卡洛兰点起一根烟，“我想看看这种生物会发展成什么样。”
“看看？所以你就任其发展？你应该在一开始就杀了它们！”贾维克急躁地按住通讯器喊到：“这里是贾维克，我这里情况有点控制不住了，你们在干什么，原始人！”
“因为它们危险？难道人类就不危险吗？科学几乎毁了整个地球，亲爱的。”卡洛兰并不着急，她弹了弹烟灰道，“这种微生物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存在了，但是没有一个物种被它毁了。大自然早就为每个孩子准备好了相克的物种。我花了很久才找到了它们。”
“在哪儿？！”
“我不能说。”她望着屋顶上逐渐蔓延的蓝色，“它们在听着呢。普洛仙人，但我不会放弃另一方，它们很脆弱数量很少，只有克隆这种方法可以快速繁殖。我已经把它们留在了安全的地方。”
——找到你了，母亲。
那个宏大又渺小的声音说着。
贾维克瞪着卡洛兰，握紧拳头努力用生物异能将逐渐逼近的蓝色流体隔绝。“它们叫你母亲？！”
——母亲，你不明白。我们想要保护你，我们是为了银河系的明天才这么努力的。你必须相信我们。
“杀了一个女人对银河系的未来会有什么影响？”普洛仙人完全理解了这些信息素的意义，他强行介入了对方的思维中。
——我们并不想杀了她，我们只是想消灭我们的敌人，它们会威胁大计划。
“你们的计划是什么？！”
熵噬虫沉默了，就在贾维克以为它们打算结束对话的时候，这些微生物突然爆发出一股冲击波，把他的精神防御几乎撕得粉碎。
与此同时一个奇怪的影像重重碾入他的脑海，剧烈的疼痛让他连阻止精神入侵也做不到。
他看到黑暗的星空，看到漂浮在其中的巨大环形机械装置，圆环中间的区域隐约透出光，朦胧又变幻莫测。
一个模糊的黑影——它像爪子，又像蝎子的尾巴，正从光幕之后慢慢靠近。随着它越来越靠近幽幕，越来越多同样的影子紧跟着出现在它身后。
突然，环形装置将他拖入其中，千万星辰被挤压着、折叠着飞逝消失不见，他的意识正在飞速前进，接着他看到前方一个个正在崩塌的星团，它们像齑粉般不断消散又聚拢。在这样混乱的天体中隐约可以看出一个巨大的漩涡正在牵引这一切。
他想看清这里面是什么，但这些信息素的力量太过强大，压制着他的意志，他不能再继续了。在越来越变暗的意识中，卡洛兰的声音从远处飘了过来：“你是对的，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普洛仙人早就习惯用信息素交流，但他不敢确定他了解了对方的所有意图。直到盖拉斯的声音打破了幻觉，把他又拉了回来。
“贾维克！”突锐人把他从地上拉起来，关顾四周道，“卡洛兰呢？”
贾维克原本抱着头蹲在地上，他稳住混沌的意识，果然发现卡洛兰已经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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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姆斯在走廊上惴惴不安地绕来绕去，他走路的样子像个围着玻璃树上的蜂窝打转的大熊，走几步咳几声，他得叫人来帮忙，但现在任何人都不能接近他。
【在飞船的紧急舱口，你能找到备用的氧气面罩，维加先生。】
“Edi！太好了，你在这儿吗？！”他急急翻开紧急舱口的盖板，取出里面的装备。理平领口的时候脸上有点痒，他顺手一擦，一抹暗红色的液体擦在掌心中。
大兵盯着自己的手看了一会儿，慢慢握紧拳头擦了擦。
【抱歉，我们的距离太远了。我只能提供基本的信息，我只能告诉你驾驶室的电源被人为切断了，你必须在本地手动修复。】Edi很快说道，【科尔特斯没事，但你不能触碰任何人。】
“知道了。”詹姆斯戴上了面罩，把头盔封死了。
“喂，大块头，我想这是轮到‘小火花’上场的时间了。”
“塔莉！”詹姆斯突然紧张起来，“别过来！”
“别紧张，我会解决的。”奎利女孩从走廊边走过来，并且掏出了工具箱，“让它们试试右旋基因饭后甜点，如果它们消化得了……”
作者有话说
第85章 8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