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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69 ...

  •   会议室门开了,一队科学家在Liara的带领下从走廊里走过来,他们刚刚结束了会议,兴致勃勃不断讨论着刚才讨论的问题,正要去船员舱室休息。有个突锐人在抱怨最近的保释金如何高昂到变态,其他人七嘴八舌地一边参观飞船一边辩论,一大堆凌乱的脚步声从走廊里碾过去。

      卡罗兰医生抽着吸雪茄,在便携烟缸里弹了弹灰,低着头想问题的她注意到地上丢着一件黑色的男式礼服,除此之外走廊上连一个人都没有。这件衣服就像是被人遗忘了一般丢在了洗手间门口,然后,洗手间的门突然开了一条缝,里面伸出一只手把衣服拽进去,门很快关上了。

      “……”卡罗兰医生抬起了一边的眉毛。

      “有什么问题吗?”Liara走在旁边随口问道。

      “呵呵,没有。”医生眯起眼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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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凯登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只是依稀记得自己还做了梦,梦里有苍白的雪原,还有无情的狂风席卷起的雪花,薛帕德在远处看着他,面容模糊。他好像对凯登说了什么,又似乎没有。

      不是什么愉快的梦,但现在他记不清了。

      所以,当凯登再次醒来,看到自己正躺在薛帕德臂弯里的时候,他庆幸这里才是现实。不知道为什么当他在薛帕德身边的时候总会做梦,而且一直在连续着同一个梦。他的指挥官曾经说过在离开地球以后他也会有噩梦,但……这肯定不是一回事。

      薛帕德原本搂着凯登,另一只手举着个PAD在看诺曼底的维修记录,怀里的人动了一动,凯登翻了个身搂住他,把脸埋在他的胸前又一动不动了。

      他凑过去亲吻凯登乱糟糟的黑发,他们不是头一回了,凯登也不是在事后会扭捏的人,薛帕德感觉到了一丝异样。

      “有那么糟吗?”他问。

      “不……不是的……”凯登抬起头解释道,他吁了口气重新靠在薛帕德的胸膛上。

      “怎么了?”

      “没什么。”这一次凯登再也没抬起头来。

      “你还在生气?怪我没一开始就告诉你?”

      “……那只是不甘心别人比我知道得早……之类的。不过,没关系了,我已经不再计较是谁第一个知道的……”

      “第一个知道的是你。”

      “净挑好听的说。”

      “是真的,我邮箱里的三百多封邮件可以证明。”

      “噢……别看!”凯登眼看要抓狂,撑起来抓住薛帕德的手腕摸万用工具,“快删掉,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写啥,那不是真正的我……”

      “抗议无效。我喜欢那些信,真的。”薛帕德吻了他一会儿,慢慢抚摸着爱人柔软的黑发,那中间多了很多白发,而且他在抱他的时候悄悄称了体重,凯登这一年瘦了很多,他的不安并没有消失。但是现在不能穷追不舍去质问的时候,他轻咳了一声,把手里的PAD伸到凯登面前。

      “瞧瞧这个。”

      “嗯?这是……诺曼底?”凯登懒洋洋抬起头看着PAD里的内容,他慢慢微笑起来,“噢,快看,Joker他们给诺曼底装了浴缸!我早就想要这样了,只是星联的战舰不允许装这个。”

      “我们绑架了她,现在我们可以装任何东西,你想装个虚拟游戏机吗?”

      凯登沙哑地笑起来——他的嗓子还没有恢复,“不,就这样挺好的。记得让EDI巩固一下引力系统,我可不想被裹在一大个水泡里飘来飘去。”

      “这么想想还是挺可爱的,裹在泡泡里的热辣美男,听上去像是某些夜店里的节目。”

      “哦,得了……”凯登坐起来一些,酸痛的腰让他不得不放慢了动作,在薛帕德怀里找了个更舒服的地方,“我会忍不住把红酒和甜点带进浴室的。”

      “下一页。”

      “嗯?”凯登伸出爪子把数据刨向下一页,他呆了几秒种,愉快地笑了起来,“他……”

      “是啊。”薛帕德翻动下面的附件,Joker从伊利姆寄来了他的照片,他正和一群退伍的老兵一起打着篮球,还有几张他和Edi一起站在伊利姆最高的酒店观景平台上的照片——后面还有一个巨大的华丽蛋糕。

      “他可以摆脱轮椅了!?我早该想到的!”

      “还有点运动心理障碍,不过没关系,他会适应的。”薛帕德戳了戳蛋糕,“以及,这是他们的结婚一周年派对。我们错过了……”

      “别这么说,”凯登回过头亲了他一口,“你还错过了他们的结婚庆典,这么想来还不算太糟。”

      “谢了,我好受多了。”

      “这都多亏了那次擎天炉的大爆炸,那些绿光……”凯登咬了一下嘴唇,阻止了自己的下一个问题,他叹了口气,“噢,薛帕德……”

      大个子先锋轻轻戳了戳他的脑袋。

      “我饿了,我们还有存粮吗?”他往薛帕德身上一扑,分分钟要饿死在床上。

      “等着,”他支起身子在凯登耳边咬了一口,立刻听到对方沾染着睡意的笑声,因为痒而缩紧了肩膀,“我去找点东西喂饱你……再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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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应该从欧米茄买一点像样的食物回来,当然如果不是几个怪物追在屁股后面的话。BD-24的厨房里倒是还有一些三明治的材料,薛帕德没有在飞船上找到其他机器人,只能艰难地离开凯登的床亲自下厨。

      Liara的浮游机兵打着滚从飞船另一头飞过来,格里夫说:“指挥官,我已经按照T·Soni博士的要求准备好了反干扰会议室,你们随时可以使用。”

      “好吧,也该这么做了。”薛帕德想起之前答应Liara的事情,他会和船员们商量决定诺曼底的下一步计划,事实上这不是他们最关心的——他们是想知道反击战当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没有任何必要去保密——他会把实情告诉他们。这个会议本该在他承认自己的身份时就进行,它被延后了,船员们把时间留给了他和凯登。

      然而去厨房的必经之路被堵上了——医务室外面围着一些人,柯利亚特也在其中。过道里充斥着警报声,薛帕德能听到米兰达在人墙后面大声喊:“谁去把警报关了!这里没人可以为他签字!嘿,你们都别站在这儿!”

      “谁要死了?”薛帕德问,他把周围看热闹的科学家“请”回了船员舱室,只留下诺曼底的船员。医疗室中间放着一台治疗舱,他的克隆体仍在昏迷中,他看上去比前一天更憔悴,此刻他裸身躺在洁白的治疗舱里面,神经夹板的线绕得到处都是,一条治疗舱盖上的磨砂环带挡住了私密部分。

      “当然是这一个‘薛帕德’。”米兰达在医疗舱前调制着药剂,等不相干的人都走了才说道,“你的克隆人昏迷超过35小时,今天第二次心脏缓跳,你听到的是病危警报。”

      “能活下来吗?”

      米兰达捏着刚准备好的药剂,将50%的剂量注入输液瓶里,“不好说,他滥用药物的历史造成了抗药性,但我也不能加大剂量…他的体质不能承受烈性药物,大概只能靠自己熬过来了。”她斟酌再三,把装着剩下的药剂直接丢进了医疗舱下的抽屉。

      “我能从一堆插着管子的烂肉恢复成那样,他也可以。别担心,这混小子也是个硬骨头。”

      “别说得那么轻松,你好几次让我以为路撒拉计划要失败了……希望你这次也是对的,好吧,现在我们该到外面去给他留点空气,病人需要静养。”米兰达把所有人赶出病房,柯利亚特走在最后,他留心看了一眼留下药剂的抽屉,跟着船员们一起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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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里夫!”出了医疗室,薛帕德对等待着的AI机兵说,“让船员们半个小时后去会议室,我们简单地……”

      【薛帕德,你在吗?】科尔特斯的声音从通讯频道传来,【我们侦测到一次侦查扫描,信号来源很难追踪,对方在刻意隐蔽自己。】

      “你是说有人在扫描我们?”

      【是的,好像是老式的生命特征扫描射线,要让Edi查一下来源吗?】

      “就这么办,立刻启动反侦测系统。”

      既然是老式的扫描,最起码对方不是追踪克隆体的不明生物,更大的可能是冲着那几个正在保释期或者越狱的科学家来的。他们本来可以从欧米茄直接搭乘星际特快回家,但现在不可能了,那几个要命的银白色怪物正等在那儿呢。伊利姆也不行,交通虽然方便但是容易走漏风声。无论如何,他们都该谨慎一些。

      “继续朝中继器行驶,我们去图岑卡,让那些科学家从那里的港口回家。”他又说,“希望那些克洛根人开始重建了。”

      【好主意,图岑卡现在已经建立了相当雄伟的航空港,你该去看看,Shep。】

      “唔,我开始期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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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片混沌的黑暗中,传来了遥远的滴滴声,它们以一种接近心跳频率的节奏发出单一的声音。而映衬着滴滴声的则是一种更加沉闷宏大的声音,似乎有个庞大的怪物正用强大的力量在吸进所有的生命,然后再有力地泵出去——心跳的声音。

      他熟悉这样的和声,却想不起在哪里听到过;他努力查看周围,却只看到了黑暗。

      隐约的水流从他的脸上经过,他似乎正漂荡在水中,被温暖的黑暗包围。

      在这样的寂静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从下方无声地浮了上来。与此同时前方隐约透出亮光,昏暗的水中那些东西从四面八方聚拢——它们有着圆形的头壳和数根细长的须尾,在海水中微微泛白,像是一大群水母。

      又一次回到了自然的怀抱——他知道自己又回到自己黑暗的角落里做梦了,在这里,他可以忘记自己是谁的克隆体。

      他的眼皮微微跳动,浑身渗出一层薄汗,手指无意识地挪动,又放松下来。

      就在此时医疗舱底下的抽屉被无声地拉开,几秒钟后舱门缓缓打开,一条深色的影子爬上了他的手臂,影子上方的手臂越过他的胸膛,将一支仅剩一半的药剂全部注入输液舱里。

      接着这只手的主人慢条斯理地在药瓶里重新注入相同颜色和剂量的葡萄糖,放回抽屉里,在完成了之后这个人坐在医疗舱边上看了他一会儿,随手捏了捏克隆体的脸,像是想从上面揭下来什么一样。

      那张和薛帕德一样的脸看上去很普通,没有任何异状。不速之客的手指不着痕迹地仔细检查着,然后力道渐收,修长的手指轻柔地沿着克隆人的鼻梁向下描画,停在唇上,又悄无声息地放开,那人离开了。

      在接下去几分钟不到的时间里克隆人无意识地抽动手指,呼吸也变得艰难起来,他用力争取着空气,身体本能的试图翻动自己。

      他安静无波的梦境似乎出了问题,遥远的滴滴声和心跳声变得急促,突然一切都跟着燥动起来——声音、光线剧烈震颤,像是大片的烟火在他的世界中炸裂,把他推进时间的急流——思维速度快得不可思议,千万个念头在他的脑海中闪过,当他想抓住它们的时候,那些思想都不见了。

      昏暗的深水中透进了更多的光,照在了那些水母上面,灰白色的海洋生物慢慢漂近他转了过来——每一只上面都有一张脸,他的脸。

      它们并不是什么水生动物,只是一个个拖着残缺脊椎的人头,中枢神经从未发育完全的喉咙里漂出来,咽喉的皮肤朝外翻开,失去血色的燎泡和畸形的内脏从被割开一半的胸腔里滑出来。但这些人头都没有胸腔以下的部分,他们是定向克隆的残次品,有的甚至没有长出眼球。

      那些人头随着营养溶液漂动,腐烂的中枢神经紧贴在他身上、从他脸上拂过,他看到外面更亮了,有一些巨大的黑色人影在光亮中摇曳。他们在谈论他,有一个词在人影们指指点点的时候出现得最多——处理掉。他记得他们,有时候巨大的马达声会响起,把这些人头其中的一个装进透明的玻璃管内,中间的钻头急速运转,将那东西瞬间绞成一滩血浆。

      心跳声更加剧烈,它像是感受到了恐惧而用尽全力搏动,力量大到想把肋骨顶穿似的。他在昏迷中摇晃着头,大颗汗水流经他的睫毛,滑向发迹。

      营养溶液中伸来一只大手抓向他,似乎想把他也一起绞碎,他动不了,也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他只是看着这一切。然后一个老头的声音在说:奇怪,这个人怎么还活着。

      接着有一只手开始摸索他的盔甲的卡扣,克隆体本能地抓住了对方的手腕,死死攥住。那老头吃痛道,“嘿,冷静点,我只是个医生,你紧张个屁。”

      黑暗的海洋消失了,他茫然发现自己躺在一大堆浸血的玻璃渣里,不远的窗外可以看见神堡每天日落时间的灯光。

      医生布满皱纹和血丝的眼睛在他面前摇晃,抱着手腕冷笑道:“你看起来像条被人扔下来的死狗,砸穿了我的诊所。”

      他惊呼着醒来,弹起身子的时候咚的一声撞上医疗舱的护罩,他一把推开罩子,挣扎着下床。由于惊慌中用力过猛,整个人摔到地上,这一撞让他的胃里翻江倒海,干呕几下只吐出来一些酸水,双腿连一点力气也没有。

      他不知道自己在哪儿,这不是欧米茄,整个陌生的舱室干净清洁,白色的灯光落在银灰色的合金地板上,看上去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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