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京秋》风若舞清平

2、第 2 章

　　皇宫：
　　“哥哥，似乎她已经不受我们控制了。”羽涟漪的手温柔的滑过唇边。
　　“你不应该这么急功近利。当初应该考虑的更周密一点。”羽祁头也不抬的披阅着奏章。
　　“呵呵，当初不是哥哥冲动的想要除掉她吗？”
　　羽涟漪的反问让羽祁沉默。他的登基本来就是一个迷，而容莫如在那天便揭穿他了。羽祁恼怒于她的聪慧，他“讨厌”这女人，但不得不承认容莫如是个相当称职的对手。
　　“既然已经被知道身份，就不能再让她活着了。”羽祁放下手中的朱笔相当不满的看向自己的胞弟。
　　“呵，说的容易。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毒药的作用，我总觉得她不是以前的那个容莫如了。她似乎变的比以前更聪明了。说她控制不住也是因为，以前百试不爽的‘浑然术’居然对她不能再起作用。这是我所担心的。”
　　“这么说，这次是场恶仗？”羽祁柔媚的脸在皇袍的衬托下变的引人入胜。羽祁其实相当痛苦自己的性别。他从小饱读诗书，却因为性别而无法成为继承人。他父亲一直生活在冷宫没有人清楚他的性别，因为父亲一直希望他是个女儿也当他女儿那样抚养，父亲总认为也许这样就可以重新得到女皇的宠爱。看着自己的弟弟，这个跟他到现在，变的不像男人，变得深不可测，并且成为自己棋子的弟弟充满了抱歉。“那么，从什么地方开始？”
　　“她这么精明恐怕近期不会给我们这个机会。看来要从长计议了。免得哥哥你又说我急功近利。”
　　“涟漪，这是最后一次了吧？等这件事结束后，我给你找个好妻主。”羽祁笑笑“如果你生女儿可以过继给我。我是女皇恐怕不能生孩子。”
　　“哥哥，先不要考虑我的事拉！如果当初不是……”听到自己的哥哥要为自己找妻主，羽涟漪难得的露出男儿羞涩的一面，但仍不忘为自己的哥哥鸣不平。
　　“不要说了。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似乎，羽祁并不想想起那件让他难堪的事。
　　等羽涟漪告退后，羽祁便来到一处偏僻的泉水边。他看着泉水仿佛看见容莫如温柔的眼睛。如果不是皇位，羽祁真的会因为这个女人而得到幸福。可惜的是，一切都没有回头的余地了。他抬头看着阴沉的天，似乎又要下雨了。已经连着好几天了，为什么还不能停下来呢？

　　柴房的门被打开。戚畦浑身颤抖，因为她仍然赤裸，她不想看那个人，她知道那个人一定是容君。
　　“你不抬头我想你知道我是谁是不是？”容君绕着她转了一圈低头看着不说话的戚畦。接着道：“我去过你家了。他们都死了，你的羽王爷知道你已经没有用了，想要杀人灭口。”
　　“哼，你少唬我！”每一个字像从牙逢里挤出一样。
　　“唬你？唬你又什么好处？这是你夫郎要我交给你的，他身上中了7刀，另外似乎被人伦奸过，我去的时候已经不行了。”说着打开锦帕把玉佩旁在她身边。
　　清楚看见她受伤的眼神。像一头被人踩了尾巴的猫，虽然平时一副奴相，但当她看到这块玉佩的时候，失声痛哭。容君也感觉到那深深的悲伤和仇恨。“你儿子和女儿被你夫郎藏在箱子下的秘道里幸免一难。”
　　她抬头看着容君一脸怀疑“如果是我要杀你，我不会派人□□你的夫郎，我没有非要灭你口的理由。”
　　“他，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没有对不起他！”低低的嘶吼，让人感到一阵阵的悲伤。一阵长长的沉默之后，她终于发出嘶吼，心痛也不过是这样吧？
　　“我要杀了你，这样你才可以活着。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想要复仇，最捷径的方法是死亡。”不能沉默的接受不公平的待遇，没有人愿意如此放弃，容君决定给她一个机会，同时给自己下一步暗棋。
　　“你为什么要帮我？”血红的双眼，充满仇恨的双眼，仇恨就是无穷力量和勇气的源泉，同时也是一把双刃剑。
　　“我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他们不除我是不可能的。我想你以后可以连我的份也一起报了。”看到她眼中的惊讶，容君微微一笑，扔给她早就准备好的装有银子和衣裳的包袱。“我只能帮到这里，以后不要叫戚畦了。去从军，军队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们不敢动军队。”
　　看着眼前的包袱，戚畦颤颤抖抖的直起身子给容君磕了一个头“我一家人的丧事就拜托王爷了。”
　　“不”看见她惊惶的抬起头，容君不急不慢的说：“等你出人头地，等你为他们报完仇，你自己给他们一个交代。我把他们放在万安寺内，你要自己去安葬他们！以平息他们的冤魂。你现在可以不去，那里的师太会照顾他们的遗体，而你的儿子和女儿我会代为照顾，但是能照顾多少时间就难说了。所以你要尽你所你能的，出人头地！”
　　“是……”戚畦第一次在别人面前哭，哭的深嘶竭力，哭的无可奈何。
　　把戚畦送出去不是那么容易的。周围都是羽王爷的耳目，唯一的办法是躲在倒夜香的人的车里。容君亲自化妆送她出去。在四更天的时候，在陋巷分手。看着戚畦走远的身影，容君不知道要回去“我要你做全国的兵马大元帅。”这是容君给她的任务，也是容君的希望。

　　因为已经过了早朝时间，容君也不急着回府，转身朝碧云轩走去。碧云轩是清都有名的品茗处。其最有名的名茗是——桑菊茶。清新怡人，被誉为清都第一茶。
　　走进碧云轩便看见门上的对联——“人从火炎过，不留片裳褛，木森水淼至，只存一叶舟”。
　　似乎是觉察到了来客，那门里走出一女子，容君只觉得是满眼的红，那女子笑的很灿烂，容君找不出什么词汇来形容她的笑容，只觉得心里暖暖的。她说：“在下是姚碧云。是碧云轩的老板。你喜欢这副对联吗?”
　　“我喜欢那一叶舟。”容君似乎被她的笑容感染了，竟也露出了笑容。有这样笑容的人，一定是个快乐的人吧。容君浅浅的笑，虽然笑的很浅但是却是真心想要笑的。
　　“呵呵，你是来喝茶吗？”问完这句话她自己都愣了，接着道：“对不起，你不来喝茶是来干吗呢？瞧我问的傻问题，呵呵。快请进。”说着便让开身子让容君进去。
　　姚碧云并没有让容君坐在大堂里，而是径直带她进了四合院，穿过假山到了人工湖的一处亭子，抬头想看看亭扁，却发现没有扁额。“这个亭子没有名字吗？”
　　“呵呵，如果什么东西都有名字，那满世界飞的都是名字了。”
　　“呵，我以为你很喜欢取名字。”
　　“为什么这么说呢?”姚碧云坐在容君面前，边用一旁丫鬟准备好的水洗手，边问道。
　　“其实我是在狡辩,也算是推卸责任的一种方法。”容君朝她眨眨眼，觉得自己长久以来消失的幽默感又回来了。单纯的人真好。
　　“呵呵。对了，到现在还不知道小姐大名呢。”她娴熟的操练着手中的茶具，让人觉得手好像只有在泡茶的时候最美丽。
　　“我叫容君。”
　　“没有字吗？”她抬头看我，阳光下才发现她的眼睛是蓝色的。
　　“你的眼睛很漂亮。”容君并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就是雍容王爷。
　　“咣”精致的茶杯掉到地上，碎成一片一片。“你说什么？”
　　“我说你的眼睛很漂亮。”容君伸手想要去触碰，却被她躲过。容君的手停在半空中。
　　空气沉沦，只有风过耳。
　　直到——“听说，你把一个连名字也不知道的人带进了内院？”一玄衣女子站在她们身后。
　　“呵，鱼雁你怎么来了。我来给你介绍，这位是容君。她是莫鱼雁。”姚碧云笑着为两人张罗着，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莫鱼雁转头注视着同样投来目光的容君。
　　“鱼雁是个大美人哦，俏丽的脸蛋恐怕男人见了都要自愧不如呢！”姚碧云边笑着边坐下给她们沏茶，她笑得很明艳。
　　“这么说，我也要自愧不如了？我一直认为我这张脸已经是举世无双了。”容君笑着调侃自己。
　　“没有，其实我觉得你们两个站在一起就像画一样。我这个外人看着就觉得美极了呢。”
　　“你若是个男人，我也可以勉为其难的娶你作夫郎。”莫鱼雁笑着拍拍姚碧云的肩膀。
　　见姚碧云被都弄的一脸绯红，容君也低低的笑了。“为什么是勉为其难？我可是十分愿意娶有着这么漂亮双手的碧云呢。”
　　“是人都觉得碧云的手漂亮。泡茶的手如果是那种坑坑洼洼的手那多扫兴？对了，地上的杯子怎么回事？”
　　碧云慌忙的看了一样地上的杯子，“没什么，我不小心摔了。”
　　“是我不好。我不知道她不喜欢别人说她的眼睛。是不是不是黑色眼睛就会被视为异类？”
　　“你说她眼睛了？说什么了？”
　　“我说她的眼睛很漂亮。”容君低头她碧云放在她面前的茶杯。
　　“你……你是第二个说她眼睛漂亮的人。因为第一个人是我。”莫鱼雁似乎对容君的眼光很满意道：“所谓英雄所见略同，所以今天的茶我请客。”豪情的莫鱼雁，让容君想起一个人来。

　　从碧云轩出来，莫鱼雁执意要和容君一起走。“以后不要再提她的眼睛了。”
　　“恩。我很抱歉。”
　　“其实也没有什么，我只是不希望她再受伤而已。”
　　“……是啊，我也不希望她难过。其实你知道我是谁，因为我也知道你是谁。”
　　“我们的确见过。很荣幸和你并称‘清都双杰’。”她撇撇唇角道：“但是我知道，我比不上你，你是丞相而我只不过是一个没有兵权的将军。”
　　“她没有给你兵权是因为她害怕你的母亲。你母亲公高盖主，又有你这个让人无法忽视的女儿的存在，她断然不会给你权。”
　　“呵，女皇？她真是她？”
　　容君的左眉不自觉的一动。侧头看见她也在看自己“加上那个红颜祸水般的羽王爷，恐怕你母亲也危险了吧？”
　　“都说你跟那个男人不清不楚，今天你居然说他是红颜祸水真让人意外。”
　　“现在已经再清楚不过了。”前面是十字路口，容君与莫鱼雁，走向两个不同的方向。
　　夕阳西下，暮色如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