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劫》且笑伶伶

2、生产

　　第二章生产

　　祝家二姨娘顾氏听闻此事后，几番苦求祝逑，只道虚妄之事不可信来，可祝逑仍不听其所劝，只说若是女婴必将送走，威乎自身安危之事不可存有侥幸心理，更不可妇人之仁。落话后便拂袖而去，此后更是不曾迈进顾氏房内一步。顾氏无计，只能日夜祈祷苍天保佑此胎莫是女儿。可惜天不遂人愿，顾氏生产之后第一句话便问稳婆是男是女，偏偏就是一个女儿。顾氏心中绝望不已，泪珠涟涟，以致引发血崩，稳婆郎中皆言回天无力，顾氏于是便央着侍婢求了祝逑前来，只为能为苦命的女儿再说上一言半语。

　　祝逑正房张氏本极力劝说祝逑产房晦气不要前去，只是祝逑突然想起顾氏往日的柔情蜜意、温柔体贴。陡生不舍之情，抬步去了产房。他刚一穿过屏风便有浓浓血腥味冲来鼻尖，再看床上的女子，大汗淋漓，脸色苍白，赫然是将死之人。不禁鼻头一酸，眼眶将要落下泪来。他嘴唇张抿嗫嚅了一阵，终是走前一步轻声道：“巧慧。”床上女子听言，眼眸微睁，用劲全身力气试图爬起来。祝逑见状，手上一动，欲上前搀扶，只是最后终是垂下了手。顾氏在挣扎一番后勉力扶着床沿撑了起来，一阵使力使得脸色更是血色全无，身下刚换的被单又隐隐可见血色。祝逑一时不忍，忙转了头看向窗外。“妾身谢老爷怜悯，过来送妾身最后一程。望老爷恕妾身不能起身给老爷作礼”顾氏虚弱道。“无妨，你还有什么心愿，我若能办就给你办了。”“妾身无他所求，只是稚子无辜，求老爷怜妾身将去，留下幼女吧，她也是您的女儿啊。”顾氏凄然道。祝逑心中升起犹豫，只是略想一番，还是摇了摇头说：“佛家预言多有应验，我又怎可拿自己的性命赌这一把，你性情若不如此偏激，待这女婴送走后，我们恩爱如初，还怕没有孩子么？”顾氏闻言，眼睛倏地一亮紧盯住祝逑片刻后又垂了眼睫自嘲道：“呵，原本以为得遇良人，可却不知老爷是如此薄情寡义之人，也罢也罢······”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祝逑再抬眼看去顾氏已是香消玉殒了，又忽然想起她临终前看他的最后一眼，一时间毛骨悚然，赶忙逃离了房间。

　　祝逑跑出顾氏房后直奔张氏闺处，进门后连喝了三大碗水后方觉心中不安略定，始知额上已满是汗珠，倒把张氏吓了一跳。张氏忙取出袖中锦帕为其擦拭问道：“老爷慌慌张张的怎么了？”祝逑惊魂甫定，看向张氏说道：“巧慧去了，我是不是对不起她？”张氏听后，嘴角不着痕迹地扬起随后嘴角一抿作出一番悲痛之色泣道：“巧慧妹妹何其命苦，竟如此去了，看来那恶胎不仅克父，也会克母啊。”祝逑听后一怔，随即道：“原是如此，巧慧身子素来康健，岂会因小小的生产而陨了性命，那恶胎定是不能留了。”祝逑是祝家独子，妻妾也只张氏和顾氏二人，张氏多年来未能有孕，祝逑也不知晓生产对女子来说是何其凶险，只觉得是天下女子都要经历的事，因此不觉自己的冷漠在无形中伤害了顾氏多少次。张氏闻言暗喜拿下毫无水渍的帕子说道：“只是可怜妹妹拼了性命生下这恶胎，妾身看不如把这女婴送去祁州的姨母家吧，送回妹妹母家去，既解了老爷危险，也全了妹妹的护犊之心。不是两全其美。”祝逑觉之可行，便点了点头，脚步略沉地回了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