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刀和斗篷》安塔瑞斯

3、Interrogation

　　03. interrogation

　　那天早上之后又过了好几天，吸血鬼并没再出现，鉴于一个血族应该不会把自己被猎魔人操了这种事当成光荣事迹到处炫耀，席勒以为那事就那么过去了，虽然想起来还是有点不爽快（这就像洁癖的人不小心吃了一块掉在地上的糖，即使再甜也还是觉得恶心）。他决定把这段黑历史彻底掩埋在记忆的坟墓里。

　　所以当他被组织高层召见的时候完全没想起这茬。

　　就连像往常一样一把推开那扇陈旧的雕花木门结果发现里面是一屋子满脸严肃的猎魔人和气势汹汹的血族时，他也没想到会和自己有关。他还感叹这次的会议架势真大，猎魔人组织高层和梵海顿的老蝙蝠几乎全部到齐了。

　　他们看到席勒进来齐齐转过身。

　　费舍尔从他的办公桌后面站起来，表情严肃。不过他一向表情严肃。

　　费舍尔是猎人里的一朵奇葩，这大概也是为什么他是这个组织的头儿。别的猎人成天弄的伤痕累累灰头土脸，而路德维格.阿伦.费舍尔带着金丝边眼镜，用词文雅，一丝不苟地穿着整套正装坐在办公室里处理文件。一般来说猎人是个不讲究的群体，没什么人像他这德行。

　　“雷德尔，鉴于我们目前处于一个外交危机的关键，我就不跟你客套了。我现在有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要问你，请你一定如实回答。”

　　席勒耸了耸肩，他平时出的任务有一大半会造成“外交危机”，如果任何人发现他做了什么的话。

　　“9月12日晚上你是否在拉索嘉丝路的贝利尼酒馆接触过一名吸血鬼？”

　　席勒皱着眉头想了一下，9月12日…这个日期正是他完成了某个漫长的任务，去酒馆消遣的那天。“是的”他承认，同时腹诽，难道是那天碰上的奇怪的吸血鬼出了什么问题？那家伙后来好像的确可疑地执着于梵海顿老巢的地址，而他大概告诉他了。为什么不呢？他并不介意看场狗咬狗的好戏。

　　费舍尔深吸了一口气，“他叫什么名字？”

　　丹尼？还是多尼诺来着？他一下子想不起来。“不知道”于是他随意摊了摊手。

　　房间里一片抽气声。

　　然后是一片沉默，所有人瞪着他。席勒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过了一会儿，费舍尔终于再度开口，他的语气仍然死气沉沉的，有时候席勒甚至都怀疑这家伙其实是个僵尸伪装的。“那天晚上，你是否强迫这名吸血鬼和你发生了性`关系？”

　　席勒曾一度认为费舍尔是个禁欲主义者，毕竟他总是一副随时要躺进坟墓的样子。而现在，这个禁欲主义者，梳着他禁欲的一丝不乱的大背头，用他禁欲的薄唇吐出“强迫、性`关系”两个词儿时，席勒差点惊得把他早上喝的茶喷出来。而他甚至还没来得及把那两个词儿和自己联系在一块。

　　“什么？”他震惊的说，迟了约0.2秒。“不！从没发生过这种事！” 他隐约听见隔着墙传来一声模糊的类似抽噎的声音。

　　他转过身，看到弗洛婷娜.徽尔斯霍夫那婆娘正两眼放光，她传闲话的速度让他确信，不等他走出这个房间，关于\'雷德尔上了一个吸血鬼\'的谣言就要穿越黑森洲到达图林根了，到时候他在法兰克福的同僚就会纷纷写信来'问候'他。完了，全毁了。

　　这时梵海顿的一只老蝙蝠，弗里德里站了起来，他质问道：“猎人雷德尔，你不承认你强…和梵海顿的继承人发生过那种关系吗？”

　　席勒瞪着他。

　　“雷德尔，回答弗里德里长老的问题。”

　　“好吧，我…”他结巴道，这大概是他的噩梦，被一只吸血鬼义正严辞的质问。“我的确和一个吸血鬼做了，可那是双方自愿的！而且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继承人，我碰到的那个说他刚从国外回来！而且我没有强`暴他！”

　　费舍尔叹了口气，“看来只能叫当事人来对质了。”他冲愤慨的吸血鬼长老们举起一只安抚的手掌，“众位，事情会弄明白的。”

　　隔间的门开了，那个家伙走了进来。他仍裹着他的长风衣，脸色苍白（吸血鬼都那德行），显得可怜兮兮，就好像站在这儿都对他是一种折磨似的。

　　这回换了一个血族女长老来问话，阿贝儿，好像是，这几个长老的名字席勒倒还知道。

　　“为了公正，殿下，请您说出您的名姓。”

　　那家伙吸了一下鼻子，“我是丹诺.梵.海顿，是梵.海顿家族的指定继承人。”

　　“按照猎人的说法，您是自愿的和他做那事的，是这么回事吗，殿下？”女长老继续问道。

　　“自愿？不！”他瞪大了湿漉漉的双眼，好似震惊受伤地说“我…我并没有同意，我…我只是忘了家里的地址想向猎人先生询问一下…他一定知道的…”

　　房间里又是一片沉默，然后…

　　“什么？”席勒震惊的叫到“我以为你那时一直盯着我是想和我调`情！”说完他突然感到一阵心虚，因为他突然意识到第一次的时候对方好像的确是没有给过口头同意…

　　“我拒绝被强`暴！”丹诺颤着声音试图义正严辞地说，然后他怯怯地扫了席勒一眼，又飞快说道“即使对方很英俊也不行！”说完就低下了头，棕色的睫毛粘在一起。

　　即使是席勒也不得不承认，他现在看起来就像一只倒霉的流浪狗，即使洗干净了毛还是一副倒霉相。如果他在演戏的话，他一定是个好演员。

　　看来是他自己向那帮老蝙蝠告的状。至于么，席勒撇了撇嘴，就好像□□的只有他一个一样，他可记得由于酒精和性的腐蚀，他好像也让对方来了一回。不过席勒还没有厚脸皮到能把这当众说出来。

　　“这是耻辱！”梵海顿的奥古斯督突然咆哮起来，他是几个长老里出了名的脾气最糟的一个，连猎人们都略有耳闻。现在他的圆脸气得完全褪成了死灰色，而不是平常人暴怒的紫红色，这让席勒略有些觉得好笑，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有心情找乐子，连席勒自己也不得不佩服自己。“这种肮脏的事竟然发生在我们梵海顿的继承人身上！这简直不能容忍！这是莫大的耻辱！万一叫别的家族知道了，梵海顿必会沦为笑柄！你们这帮野蛮人必须付出代价！”

　　“请冷静。”费舍尔毫无感情地说，奥古斯督瞪着他，似乎在质疑这种情况怎么可能冷静。“金盏花会会负起责任来，请相信我，这件事情会有一个令双方满意的处理。首先让我们确保这件事不会再向外传播（没可能，席勒想，徽尔斯霍夫就坐在这里）… …”

　　之后席勒就被带到了另一个房间严密看管，等待他们讨论出一个结果，其中当然包括对他的制裁。

　　这可真是一场飞来横祸，他把腿翘在桌子上，有点烦躁地想，但他是席勒.雷德尔，他会找到办法挺过去的。

　　当然，如果席勒知道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的话，他大概就不会这么淡定了。